第9章 碰瓷
东来绕着圈子，东看西看，突然，冲出来一个抱着瓷器的西装青年，冲着郭东来直直撞过来，边跑边叫：“我的瓷器，我的瓷器！”
东来头都不抬，倒着疾跑，西装青年原本得意的笑变成愕然，全力前冲居然越追越远，这tmd叫什么事，眼看碰瓷对象追不上了，心里一横，瓷器往东来身上使劲一扔：“赔我瓷器！”
西装男用劲有点大，瓷器从郭东来头顶直接飞出去，冲着迎面走来一排人中间的一位身穿唐装，须发皆白的老先生脑袋直飞过去。
郭东来大喊：“小心！”
老先生边上一个四十岁左右，短发中年向前疾走一步，用手一抄，魔术一样，瓷器罐子稳稳的停在手上。一行人显然也吓了一跳。目光在罐子和大喊小心的东来身上来回移动。
东来看看这一行人，显然以唐装老先生为主，其余人众星捧月，胖老板李伍杰也在这一行人中，冲着东来笑着点头。
东来和胖老板打了个招呼，看着这一行人，用手指着西装男，言简意赅：“这位碰我瓷，没追上，急了直接扔罐子砸，还好没伤人。”
众人眼光转到西装男身上，西装男根本没听东来说什么，注意力全在那个罐子身上。没辜负西装男的期望，罐子发出咯吱声，在短发中年人手里整整齐齐的断成三节，被中年人用手接住，拿到眼前研究。
西装男哭嚎声同时响起：“赔我罐子！我的罐子啊……”
一行人好笑、愕然、促狭的目光盯着中间一位儒雅中年人，儒雅中年人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小子，叫你家管事过来说话。”
“我的元青花啊……就这么没了，陪我瓷器啊……”大约是见这群人非富即贵，西装小年轻把罐子上升成元青花了。
儒雅中年人看了看断裂的罐子，脸彻底黑下来，口气越发淡然：“多少钱？我赔的起！”
“呜，呜呜……三百万！三百万的青花碎了，我可怎么办啊？”西装男嚎叫，心里纳闷，这会说私了的人该说话了吧！这会可是抓了大鱼，能分不少钱！
又干嚎了十分钟，西装男总算感觉不对，私了的托没有说话，治安队的内线也没出来，对面的人拿着碎罐子，说说笑笑，全没当回事，这戏没法演了。
听见后头嘈杂声一片，一回头，看见自己老大卫二低头走过来，一脚踢到肚子上，哭嚎全踢回去了。
卫二战战兢兢：“钟爷，我手下有眼无珠，冲撞了您，您消消气。”
“冲撞我钟雄飞没什么，秦老先生是我贵客，今天如果出了事，我也得像他一样地上哭。”儒雅钟雄飞用手一指地上西装男。
卫二脸上汗水如雨：“您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
钟雄飞：“秦老，您看怎么处置这些混账。”
“这是你小钟的地盘，问我做什么，又没伤到我，你说呢？小伙子。”秦老转身问东来。
东来眨眨眼：“有法可依！”
秦老哈哈一笑：“好！”钟雄飞，卫二，西装男全部松口气。
钟雄飞看着松口气的碰瓷组合，眉毛一竖：“嗯？卫二，秦老不追究，小兄弟不要求，你以为进治安所里面躲两天今天的事就完了？”
卫二心疼：“钟爷说的是，给小兄弟的压惊费不会少，家里还有几件古玩看不准，请钟爷，秦老把把关。”
“不要你的东西，把你家里拿的出手的古玩都拿过来，今天让大家鉴赏一下，如果秦老看上了，我出钱，卫二，看在以前的情分上，今天是最后一次，再有，只要我钟雄飞听到了，滚出瓶窑。”
“知道了，钟爷，等您看完了，我去领罚。”
钟雄飞转头对满头大汗跑过来的古玩区治安所所长：“姜所长，最近你们管理很松懈！”说完也不理会跑过来，浑身是汗，哭丧着脸的姜所长，转头招呼大家，往东街走去。
东来被卫二和西装男，用你是我的活菩萨眼神看的浑身不自在：被抓了，反而感激的不行不行的，这两位不会有病吧！
秦老看着东来用塑料袋装的铜灯：“年轻人懂古玩的不多了，陪我老头子，去希声阁坐坐！”
众人一脸惊讶，看看东来手里青铜灯，若有所思。
步行不过15分钟，在广场东口，一座五层高古色古香的中式楼房，门牌三字［希声阁］
到这，东来知道这位儒雅中年钟雄飞是谁了：瓶窑最传奇的家族，钟家的家主。
据说这家家谱可以追溯到宋朝，当过宰相，听说现在管市里清廉处就是钟家的人，这钟家人丁稀少却绵延不绝，自古都是大户人家。
众人进入希声阁里面完全是按照明代家具摆设，简洁大气，一股历史气息扑面而来，众人也不落座，三三两两，对着摆放的各种古玩指指点点。
姜所长被打发监督卫二去了，浑身不自在的东来被胖老板李伍杰抓住：“小郭别着急，今天大家就是来交流的，你袋子里面的东西是刚淘的吧，来来，拿出来让我开开眼。这次你该照顾老哥我啊！”
旁边传来：“胖五，又要下手？你脂肪最厚长脸上！”
“四寸，我和小兄弟关系好，管你什么事，一边去。”
两人斗嘴，胖老板手脚很快，带上手套，把灯放到桌子上，好几个人挤了过来，看了一会，几个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这灯绝对不是仿品，看工艺是周代，不过形状怪了点。”
“是周没错，这灯形状有印象……我想想！”
“这锈太多，这里好像有字。”
……
众人全哄了过来，七嘴八舌。
钟雄飞站在大堂上哭笑不得，还好这帮人不是自己员工，要不肯定气出病，也太没纪律了。清清嗓子：“大家别急，赏宝随后进行，先请秦老说句话。”
大家这才落座，中间有几个人还是心不在焉。东来自觉的很坐到边角。
“多的话我就不说了，时间不早，大家把自己的东西拿出来交流，中意的可以谈价，也可以交换。”秦老干脆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