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活靶子背了个黑锅
牛主任的老婆也不想把家产分给外面的小杂种。
但她舍不得牛主任。
她愿意给牛主任一个机会。
中午送饭的时候，牛主任的老婆一手拿着盛放饭菜的食盒，一手拿着大儿子给的毒药。
隔着门窗问牛主任：
“那女人说的是不是真的？”
“她那儿子，真的是你播的种吗？”
牛主任心里暗暗回道：“不，她说的不是真的。她那儿子，也不是我的种。”
牛主任心里是这么回答的，嘴里却认了下来，“是，是的。”
认下之后，他在心里哀叹一声。
当别人下属，真的太不容易了。
前两天，上头那位给他递了一封信，托他照顾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
不是普通的照顾，是要把他们娘儿两个，当成小老婆和亲儿子一样照顾……
上头那位养在外面的女人和孩子，被家里那位知道了。
上头那位本来就是个吃软饭的，目前拥有的一切，全是家里那位给的。
上头那位怕家里那位一生气，就剥夺了他所有的权力，没收他所有的财产。
他一着急，就把他牛某人拎了出来，替他背黑锅。
他对家里那位说，女人和孩子都是他牛某人的。
他偶尔会与他们接触，完全是一报还一报——
他牛某人替他照顾在红旗乡落户的亲爹和侄儿，而他，则替他牛某人，照顾留在省城里的小三和杂种……
上头那位还特意在信中反复交待。
他家里那位生性多疑，肯定会派人尾随那女人和孩子，查证他有没有撒谎。
为了不露马脚，他勒令牛主任：必须认下那女人和孩子，还不许他向自家老婆孩子澄清。
牛主任的老婆孩子反应越大，反应越真实，他家里那位的疑心就会越小……
为了抱紧上头那位的大腿，升官发财。
牛主任隔着紧闭的门窗，出声认下了女人和孩子。
牛主任的老婆听到这个答案，愣了老半天，然后一狠心，把毒药掺进饭菜里。
接着，她又问道：“那你愿不愿意把那女人和她儿子打发走？
如果你愿意，我就当做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继续和你好好过日子。”
牛主任想了想，说道：“短期内肯定不行。
这事挺复杂，回头我再向你解释。
哦，对了，还得拜托你帮我另找个房子，把他们娘儿两个安顿好……”
牛主任后面再说了些什么，他老婆已经听不见了。
她心如死灰，木着脸，把掺了毒药的饭菜递进窗口，然后头也不回，转身走了。
牛主任知道她在生气，但也没太当回事。
处了几十年的夫妻了，他了解她。
每次她一生气，就会找个没人的角落，努力自我消化。
等她消化完了，就雨过天晴，啥事儿也没有了……
牛主任吃掉饭菜，在挂满符咒的小黑屋里，借着外面透进来的光，处理着部分能带进小黑屋里来的公务。
他处理着处理着，突然感觉到一阵剧烈的心绞痛，痛得他“唉呀唉呀”地捂着胸口，慢慢倒地。
直到这一刻，牛主任才知道，一个女人一旦被伤透了心，发起狠来，到底能有多可怕……
早知道会这样，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上头那位的请求。
就算答应了要替上头那位背黑锅，那他也会好好向老婆孩子解释的。
可惜，已经晚了。
现在的他，就算想解释，也没力气开口了……
牛主任的老婆和大儿子，一直看着手表上的指针，计算着牛主任气绝身亡的具体时间。
傍晚时分，牛主任还没气绝身亡，他们母子两个想办法支出去的人，就率先回来了。
那人像往常一样，在牛主任的窗口下叽叽呱呱地汇报工作。
只是这回，他说了老半天，也没听见牛主任回应半句。
这太反常了。
他侧耳仔细一听，就听到了牛主任微弱的求救声。
“救命，救救我……”
他想冲进去救牛主任，又想起牛主任必须在“法屋”里面待够七七四十九天的事情。
所以，他冲出牛主任的家门，第一时间去找了无为子。
……
无为子想要进入小黑屋，却遭到了牛主任大儿子的阻拦。
说实话，他很想直接甩手走人。
但不行。
他怕牛主任会死在他布置的“法屋”内。
牛主任死哪儿都行，就是不能死在他布置的“法屋”内。
因为真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没人追究还好，一旦有人追究，他就脱不了干系。
为了自保，哪怕牛主任的大儿子出来阻拦，无为子还是拿起桃木剑，在小黑屋前面，张牙舞爪地舞了起来。
半支舞还没跳完，无为子就一脚踹开大门，冲了进去，把中毒的牛主任救了出来。
无为子抱着牛主任，撒腿就朝卫生所跑。
他跑得越快，路上用的时间越少，牛主任生还的几率就越高……
人群里的钱小芳，望着无为子的背影，失望地嘟嚷了一句。
“这个无为子，好像也没多大本事啊。
倘若他真的道法高超，就不必把牛主任送到卫生所去抢救了。
直接施个法，让阎王爷别跟他抢人，不就好了吗？
也不知道，他到底能不能帮自己，对付姜楠那个怪物……”
姜楠刚从牛主任家的大门口经过，突然听到这么一句。
她又一次拿起小本子，记录起来。
“古怪的钱小芳，说我是个怪物，还想请老道士对付我。”
她在这句话后面打了个问号。
为什么？
总感觉笼罩在这个人躲在的那层迷雾越来越浓了。
不把那层迷雾拨开，她都快睡不着了。
姜楠想了想，也别再等着对方自暴什么的了。
想办法逼一逼、吓一吓，也许就能提前知道答案。
那么，问题来了。
怎么逼、怎么吓呢？
姜楠看着小本子上记录的第一条。
“有了，她怕符咒。”
符咒这东西，无为子家里多得很。
想到就要立即行动。
姜楠抬脚就去了无为子的家里，把他先前挂在密室里、后面又收起来的那些符咒，全部打包带走。
之后，她再一次来到卫生所。
牛主任还在抢救之中。
钱小芳躺在自己的病床上，两眼望着天花板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