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被打断
钱老三觉得，他一个穷社员，要是能借机训一训当大队长的未来亲家，说出去，还不得威风死了？
所以，他就带着钱小芳去了东方红大队的老刘家。
钱小芳去了东方红大队，见到了平安无事的老刘家，也见到了活蹦乱跳的刘义明，心里头特别失望。
因为，事实就摆在眼前，它再一次证明了一件事。
她的梦，是错的……
而曾经的她，却因为信了那个梦，一到东方红大队，就迫不及待地与姜楠对上。
她要是不与姜楠对上，就不会被姜楠打伤，住进卫生所里。
她不住进卫生所里，就不会遇到刘向红。
没有遇到刘向红，她就不会被迷晕了带到马小二那儿。更不会为了自卫，伤了马小二的命根子，被送到农场去改造。
进了农场，她才发现，马小二早就安排了好几个人，专门等在农场里，要特殊“照顾”她。
有那几个人捣乱，正常途径下，她想吃口饭，都特别艰难。
为了不被饿死，她好好的一个城里姑娘，不得不出卖起自己的色相……
往事不堪回首啊……
好在，那个肮脏的自己已经被人捂死了。
她如今又是个完璧之身的黄花大闺女。
可惜，她与刘义明已经定下了婚约。
钱家父母又舍不得把老刘家给的三转一响和一百块钱，退还给老刘家。
要不然，她完全可以找个城里人谈对象，通过与城里人结婚的手段，重新回到城里。
她想当光荣的工人，不想当土里刨食的乡下泥腿子……
她正臆想着——
要是刘义明被炸死了，她就恢复单身了。
单身的她，去了城里，会遇上怎样一个有钱有势的男人，又要怎样，才能让这个有钱有势的男人非她不娶……
就在那个时候，刘大队长用目光严肃地审视她，她那个长着一张臭嘴的未来婆婆，更是悄悄跑到她的面前来损她。
损她、嫌弃钱家穷，这也就罢了。
偏偏她哪壶不开提哪壶，要拿知青点的姜楠姜知青与她做对照组。
损她的同时，把姜楠抬得高高的。
大队长媳妇嘴里的姜楠，家里有个有钱的爹、宠她宠到没边儿；
粮食吃不完，肉也吃不完；
为人爽快、行事大方；
还特别有文化，天天不上工，光躲在知青点里看书培养气质……
大队长媳妇不提，钱小芳还不觉得怎样。
她一提，钱小芳就想起了她与姜楠之间的仇怨。
就算旧梦里的事情当不得真，姜楠那晚暴打廖红梅的事情总是真的。
在现如今的钱小芳，曾经的廖红梅看来，廖红梅的死，姜楠得负一半以上的责任。
要不是姜楠下手重，她就不会住进卫生所。
不住进卫生所，后面发生的一系列惨剧，就没机会发生。
钱小芳心里头的恨意翻涌，就快压制不住了。
刘义明走过来替她解围，把她带到村子里面逛了逛，想让她散散心。
谁知，冤家路窄，她与刘义明在村里逛的时候，遇上了姜楠。
姜楠脸上的笑意，深深地刺痛了钱小芳。
钱小芳忍不住拿眼前的姜楠，与她旧梦里的那个相比。
旧梦里的姜楠，被乡下又穷又累的生活，压榨到神情麻木、呆滞，最终抱着大石头跳了河。
哪怕被人救上来后，不再轻易去寻死了，也没有再对生活，重燃过片刻的热情。
眼前这个，太不一样了……
钱小芳看着姜楠，把梦与现实中的两个姜楠不断地进行对比。
突然，她脑子里面灵光一闪。
“有没有一种可能，她和我一样呢？”
我不是钱小芳，我是廖红梅。
那么，姜楠要不是原来的那个姜楠，那她会是谁？
钱小芳心里产生了这样的想法，便打起了程寡妇家那条黑狗的主意，想拿黑狗血泼一泼姜楠。
泼黑狗血可以让妖魔鬼怪现形一事，是无为子对牛主任的手下说的。
钱小芳无意间听到了，便牢牢地记在心上……
可惜，姜楠那个怪物，比她想象中的机警。
她敲门不吱声，她就坚决不开门。
她泼黑狗血的计划失败了，还被那个长着两颗大板牙的死老太婆，用钉耙耙烂了屁股……
这几天住在卫生所里，哪怕有刘义明那个大傻子一直细心照料，钱小芳还是时时跟自己怄气。
她想不通，老天爷为什么要让她反复做那样一个梦？
从那个梦里，她提前认识了现实中即将接触到的许多人。
但为什么，涉及到一些大事件的时候，梦里的关键信息，总是与现实对不上呢？
她更想不通的是，为什么每次她与姜楠对上，到最后，受伤的总是自己？
她觉得，老道士无为子见多识广，又有真本事在身，应该能替她解惑。
为了不让自己继续跟自己怄气，她决定来找无为子。
可是，事到临头，看着密室里的这些符咒，她又因为自己身上的秘密，害怕了。
无为子似乎看出了她在害怕什么。
他出声叫住钱小芳。
“你等等，我先把这些符咒收起来。”
空间里的姜楠，拿出小本本记下。
“这个古怪的钱小芳，怕符咒……”
空间外面，无为子动作迅速地收掉了密室里的所有符咒。
钱小芳缩手缩脚地走进密室。
无为子关上了密室的门，坐在钱小芳对面。
钱小芳欲言又止。
她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无为子也不催她，还给她泡了一杯清茶，然后静静地等着。
钱小芳把那杯清茶一饮而尽，双手紧握茶杯，颤抖着开口。
“我有一个朋友——”
姜楠坐在空间里，竖起了耳朵，仔细去听。
“砰砰砰……”
无为子家的大门被人拍得又响又急。
钱小芳吓了一跳，立即闭上了嘴。
无为子紧紧地皱起了眉头。
他娘的！
我耐着性子装淡定，等了这么久，头顶金光的小丫头总算要向我吐露心底的秘密了。
到底是谁在坏我好事？！
姜楠也很生气。
她盯梢这么多天，总算要揪住钱小芳的狐狸尾巴了。
结果，正打算自暴的钱小芳被吓到，又不自暴了……
她跟在无为子的身后，到了无为子的大门边上。
无为子打开大门。
门外的人见到救星一般扑上来：“道长，牛主任那边出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