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交易
姜楠与方家明按黑市的物价谈好了生意。
一板车的货物，总共换了三百三十七块钱。
姜楠很满意。
她这一车的货物，品种虽多，每一种的数量却很少。
能卖出这个总价，已经远超她的预期。
方家明也很满意。
在黑市里倒买倒卖，向来是个暴利的行当。
这一车货物的成色极好，别看进价花了三百三十七块这么多，等他把货运到市里去，转手那么一卖，至少能赚七百块！
方家明一边指挥着手底下的人搬货，一边在心底盘算着，“如何调配，才能把这批货卖出最高的价格？”
姜楠站在原地数钱。
各种面额的纸币叠在一起，有几块的，有几毛的，还有几分的。
零零散散的，数起来十分麻烦。
为了伪装，姜楠的手上还戴着厚厚的手套，数起钱来就更加不灵活了。
算了，懒得数了。
她直接把钱塞进裤兜里，借着裤兜的遮掩，丢进空间里。
方家明挑了挑眉，“你这人真特别，卖完货不当面数清楚货款，不怕被坑吗？”
姜楠眯了眯眼。
被坑？
这个她还真不怕。
该怕的是坑她的人。
因为她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坑她的人。
只要她想，她就可以带着毒泉里的水，亲自上门去讨回来的，连本带息地讨回来……
方家明搬完东西，把空板车还给姜楠，再一次提醒她。
“你最好趁现在，把货款数清楚。
等我们离了这条巷子，你再说货款不对，我们是不会认的。”
非但不会认，还有可能会暴打她一顿。
他们虽然是黑市里的人，但也讲信誉的。任何损毁他们信誉的人，都有可能会被暴打。
姜楠笑了笑，道：“我信得过你们。
一点小钱就不必数了。
我们这里有一宗大生意，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兴趣？”
明明她只有自己一个人，却偏要说个“我们”来迷惑对方，让对方以为她有同伙。
方家明嗅到金钱的味道，眼神一变，问道：“什么大生意？”
姜楠：“刚刚这一板车的货，只是我们带过来给你看的样品。
我们手上还有大米两千斤，白面两千斤，杂粮共一千三百斤，豆油七十斤……
最最难得的是，这样冷的大冬天，我们能供应新鲜的西瓜！
保熟保甜的大棚瓜，一共一百零八个！”
方家明狠狠地心动了。
这样冷的冬天里，居然有新鲜的西瓜？
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呐！
这世上的有钱人还是很多的，他们就爱吃稀罕的东西。
这样稀罕的西瓜，得卖多少钱一个？
方家明的耳旁，似乎响起了金钱入罐的声音，清脆悦耳。
同时，他的心里也泛起浓浓的怀疑。
动辄几千斤的粮食、冬天里的西瓜？
这些东西真的存在吗？如果存在，为什么要往这里卖？没别的销路了吗？不可能！
这人说的，是真的吗？
该不会，是想以利为饵，设局骗我吧？
方家明迅速召来自己的手下，把姜楠围了起来，“你说的那些东西在哪里？”
先看看实物，看到实物，就好判断她话里的真假了。
姜楠往后退了一步，“请保持距离，别离我太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要黑吃黑，抢我的货呢。”
她推起板车，边走边说，“今晚十二点，西郊河畔，我们会把货运到那里，你到时候带人带秤，过来与我们交易。请事先准备好充足的货款。”
说着，她回过头来，补充道：“货款不足的话，也可以用各种票据来抵，四大件的票据可以多抵一点儿。”
最好拿张购车票来。
有了购车票，她就可以买自行车了。
“等等！”
方家明想去赴约，又怕对方是在设局，想抢他带过去的货款。
不去吧，又怕对方说的是真的，自己却因为胆小而错过了一宗大生意。
尤其是那西瓜！
冬天里的西瓜，那得有多稀罕呢！一拿出来，绝对会被疯抢的……
姜楠回头，望向方家明，等着他说话。
方家明沉吟一声，道：“交易地点得由我们来指定。”这样可以避免对方提前设伏。
姜楠无所谓地说道：“也罢，既然你们不放心，那交易地点就选在这里吧。
今晚十二点，我们会带着东西在这条巷子里等你们。
这里是你们的主场，你们总该放心了吧？”
方家明点点头，那可真是太好了……
姜楠推着板车走了，在深巷里转了几个弯，人就进了空间。
跟在她身后的“尾巴”一头雾水，跑回去禀告方家明。
“我就眨了一下眼睛，她就连人带板车，消失了！”
话落，“尾巴”就遭到了同伴们赏的脑瓜嘣子。
“你骗谁呢？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一眨眼就消失了，肯定是你偷懒，没有认认真真去跟踪！”
“尾巴”委屈地捂着头，“我说的是真的……”可惜没人信。
……
夜里十一点五十分。
深巷的各个拐弯点，都有一个人站岗。
他们认认真真地瞪大眼睛，在寒风之中等啊等，等着下午那个“中年男人”和他的同伴，带着大批量的货物出现。
手表上的指针已经转到了十二点整，还是半个人影也没见到。
渐渐的，方家明有点儿不耐烦了，心里也开始嘀咕。
“该不会被人放鸽子了吧？”
也许对方当时真的是在设局，想骗他们去西郊河畔，抢他们的货款。
她后来说的那些，也许只是被识破后想要脱身，随便搪塞他的话……
方家明刚这么一想，就有一串光直愣愣地照进他的眼睛里。他忍不住伸手挡住了眼睛。
姜楠拿着手电筒，朝方家明喊道：“速度快一点，来点货。”
方家明愣住了，所有手下也愣住了，同时，还有些毛骨悚然。
他们明明守住了每一个路口，确定没人进来，这人又是怎么出现在深巷里的？
还有她身边的货物，已经堆得让人无法下脚了。
这么多东西，她又是怎么悄没声息地运过来的？
明明几分钟之前，那里还空空如也……
姜楠一拳敲开一个西瓜，拿起一大块，塞到方家明手里，“尝尝看，是不是你想要的新鲜西瓜。”
“保熟保甜，我说的。”
方家明木然地拿着那块西瓜，借着微弱的月光，看了看流到手上的西瓜汁。
凉凉的，腻腻的，有点儿像血……
一个手下问方家明，“老大，她是鬼吗？”神出鬼没的，应该是鬼吧？
一声“老大”，让方家明惊醒过来。
他故作镇定地回道：“少见多怪，这世上有本事的人多着呢。
道家有穿墙术，佛家能一苇渡江。
咱们这是碰上高手了。
再说了，鬼怕太阳，她下午就在大太阳底下出现过，不可能是鬼。”
手下：“这样啊，不是鬼我就放心了。”
姜楠听着二人的对话：……
其实，她也知道，她突然带着一大堆货物出现在半夜无人的深巷里，很像鬼，很吓人。
可是，谁让黑市的领头人不信任她，不愿意去她指定的地点进行交易呢？
唉，像鬼就像鬼吧，吓人就吓人吧。
这样对她来说最方便。
不过，在同一个地方，同样的招数最好不要用两次。
这次交易完成后，县里的黑市，她是不打算再来了。
这年头，几乎每个城市，都有黑市。
以后如有需要，可以去邻县、邻市、邻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