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熊猫血？

    “检查不出来么？”

    “在然然小的时候我一直定期带她去检查，可是这种病根本就查不出来，关于这种病的介绍太少了，你听说过‘熊猫血’么？”

    我摇摇头，难道是大熊猫的血液？显然不可能。

    “熊猫血是rh阴性血型的俗称，是rh血型系统的一种。根据文化考古和生理进化学说的推测，rh阴性血可能是远古时代人类的血型。rh阴性血的分布因种族不同而差异很大，在白种人中的比例较高，约百分之十五。

    中国人群中汉族人所占的比例极少，仅占千分之三，要说这千分之三的占有率还谈不上十分稀少，想要找一定找得到，但是然然她们的血液，是这千分之三中的差异又比较大的，几乎找不到，然然的妈妈和我结婚前就已经出现血液变异了，我还是义无反顾地娶了她，我希望奇迹出现。”

    “结果……”我嘴巴贱，我真不应该接这一句。

    老林吸了一大口烟对我说道：“小宇你知道么？这种病关键在于血液，其实当年然然的妈妈可以不用去世那么早的，有一种办法在理论上是可以医治的。”

    “那怎么没医治好呢？是理论与现实有差距了么？医治失败了么？”

    老林摇着头说道：“是然然的妈妈自己放弃了，小宇我说出来下面的话，希望你不要觉得我可恶，然然本不应该活在这个世上，她的出生，是一种……”接下来，我听到了一个无比震惊的秘密。

    原来林然家族的这种遗传病主要问题出在血液上，但是她们的血液都都太珍贵了，找都找不到，在林然的妈妈发现自己血液病变之后，决定采用理论上行得通的医治办法，生下一个孩子，因为血液病变都是在二十多岁以后，刚出生的孩子的血液是健康的，就可以利用这个孩子的血液进行换血，从理论上说，这个方式可以行得通。

    当时老林也同意了，生个孩子，生个孩子救自己的妻子，假设换上去新鲜的血液，可以继续活二十几年的话，就多换几次。

    在一年之后，林然出生了，那时候她还是个婴儿。江浙地区重男轻女比较严重，老林告诉他打心底喜欢而已，见出生的是个女儿，也就少了那么多的负罪感，希望女儿快点长大，然后可以抽血给她的妈妈。林然的血液和她妈妈的完全一样，理论上的第一步已经成功，接下来就是快点养大女儿，可以抽血。

    在林然一周岁的时候，第一次被带到了医院抽血，她那时候才一周岁，什么都不懂，萌萌地坐在床上，看着穿着白色大褂的医生按着针管在看着她，全然不知自己倔强被虐待。

    老林只希望换血的计划可以行得通，催促医生快一点。当那小小的针头刺进林然皮肤的时候，她张开嘴哇哇大哭起来，挣扎着想要动都不能动一下。

    林然的妈妈看不下去了，抿着嘴无声地落下泪珠。老林告诉我，抽血的那几十秒钟，他有一种掉入了地狱的感觉，实在看不下去了，转过身握紧了拳头……林然的哭声是他一辈子都挥之不去的记忆。

    抽血计划很成功，当林然的血液注射到妈妈的体内，检测显示病变的血细胞比例有所下降，而那时候的林然只有一周岁，一周岁的孩子有多少血？够一个成人用么？显然是不可能。这个办法只能是无济于事，杯水车薪。

    而林然妈妈的病也在一点点恶化，在初秋的一个早上，一直负责给林然她妈妈看病的大夫把老林叫到病房，关上了门，对老林和她老婆说了一段话：你夫人的血液已经到了很危险的地步，靠孩子的血液维持下去有困难，你们的孩子三岁多了，如果破釜沉舟的试一次，或许还有把握。

    老林问医生什么是破釜沉舟的试一次？

    大夫告诉老林，放弃女儿的生命，把所有的血液都抽出来，输进她妈妈的体内，一个三周岁孩子的血液虽然不够大人的，估算着应该可以维持生命，然后靠造血干细胞继续制造血液，破釜沉舟地试一次，但是医生也不敢保证，这样就可以救活她妈妈。

    当医生说完这个疯狂的想法之后，林然她妈妈就说放弃了，坚决不能用女儿的生命来换取自己的生命，从那之后，她就再也没有用过林然的血液，安静地等待生命的结束。

    在林然她妈妈去世前，祈求老林好好抚养林然长大，他们已经欠林然的太多了，没有哪个孩子从一出生就要接受这样的安排。

    终于，林然的妈妈还是走了，在收拾她妈妈遗物的时候，老林找到了一本日记，那本日记写的满满的，都是关于林然的：某某天学会了坐起来了、某某天可以在她的扶着下，能走几步了、林然感冒发烧了、林然又为她抽血了……这些琐事记录着林然的成长。

    在日记本的最后一页，有一封长千字的信，是一个妈妈留给女儿最后的信件，这封信是被老林看到之后，偷偷地撕了下来，日记本已经给林然看过了，而那封信却是一个秘密，始终珍藏在最隐蔽的地方。而今天，老林破例给我看了。

    早已泛黄的纸业上布满了清秀的笔记，伴随着眼泪滴落在上面干涸的痕迹，谱写下一篇催人泪下的信件：

    然然：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妈妈一定在天堂看着你，这时的你已经长大了吧，不会再走着走着就跌倒在地上不起来了，小时候的你就是这个样子，走路慢、吃东西也慢，对什么新鲜的事物都充满了好奇，妈妈不能握着你的小手，去触摸大千世界的每一样物品，妈妈就要走了，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在那里，我还是可以看到你，却不能触摸你、不能抱抱你。

    妈妈多想带着你去幼儿园，看着你和其他的小朋友玩耍，夏天给你买漂亮的花裙子，打扮的漂漂亮亮。

    冬天为你做温暖的小棉袄，不让你的小手冻到，这些只能是想一想了，妈妈走以后，爸爸会更加照顾你的。

    看着你莲藕般的小手一点点变长，咿咿呀呀地叫着“妈妈、爸爸”，那一刻妈妈的心都碎了，你还过来用你的小手在妈妈的脸上擦拭，妈妈多么希望可以多陪你一段时间，可是时间已经不多了……

    然然，妈妈一生中最大的遗憾就是不能看着你长大，甚至还留给了你一个不够健康的身体，而妈妈这一生最犯过最大的错误就是让你为妈妈抽血，每一次你都哭得稀里哗啦的，看着你的小手上留下的红点，妈妈有多少次想过去跳楼，不要再折磨你了，你是无辜的。

    为什么妈妈要这么自私？当妈妈决定放弃治疗之后，发现自己什么都看淡了，然然，原谅妈妈的自私好么？妈妈对不起你，不能给你一个完整的人生，还要从你这里索取。

    春去秋来，转眼间你已经三周岁了，有你的每一天，妈妈都是快乐的、幸福的，想到即将要和你分别，妈妈的眼泪就不停的流出来，你还那么小，妈妈不在了你会多么的孤单寂寞。你会不会羡慕别的小朋友比你多一个妈妈呢？你的童年是否还能快乐呢？

    对不起，然然，妈妈缺失了你的成长过程。妈妈是多么想陪着你长大，哪怕5年也好，至少那时然然已经上小学了。可是老天连一年也不留给我们，一定要在然然4岁的时候带走妈妈。妈妈在3岁的时候失去了你的外婆，然然要在4岁的时候失去妈妈，所以然然一定要比其它人坚强。你一定要健康快乐成长，妈妈在天堂一定会保佑你的，妈妈要把少活的几十年加到你的身上，愿你长命百岁。

    没有病多好啊，要是妈妈健康，就可以像以前一样带然然出去玩，带然然去做bibi车，带然然一起去爸爸的公司游玩。不知道妈妈离开后，你找不到妈妈了，怎么办？以后老师叫你唱“世上只有妈妈好”的时候，你是何感想；以后老师让你写“我的妈妈”的时候，你如何下笔；以后别人问到你的妈妈的时候，你如何回答；以后当你看到别的小朋友身边都有妈妈的时候，你会是如何羡慕还是睡无奈？

    如果有来生，让妈妈偿还你这一世为妈妈付出的一切吧，妈妈爱你，却不能陪着你，妈妈希望你一定会是一个幸福孩子，以后找到一个爱你的人，幸幸福福地过完一生，妈妈会在天堂保佑你平安、健康。

    永远爱你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