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一口大锅
仅仅只是喝了一口。
地上女人的身体竟是开始渐渐化为一摊血水。
她的唇瓣动了动，这次禾涑看出来她想说的话了。
她在说“谢谢”。
末了又看着椅子的方向，嘴角略微勾起。
逐渐没去。
这动静连系统都被惊动了，忙出声询问，“这是什么，宿主，你在做什么？”
“帮她解脱。”说罢，禾涑又看向被绑在椅子上的幸存者，看着她低头似乎是在沉思的模样，上前询问道，“你身上……也有丧尸血。”
那幸存者保持低头的动作许久，才缓缓抬起来，点了点头。
“地上那个，是你爱人？”禾涑看了一眼女人差点被砍掉的那根手指上的戒指。
幸存者再次点头。
“你婚内出柜？”
那幸存者猛抬起头拼命摇着，嘴里又开始发出“嗬嗬嗬”的声音。
“你们俩一直都是一对？”禾涑有些意外。
当初她跟方鹤笙见着她们时，其实有怀疑过除了许悦外，剩下的这两个幸存者是不是也跟那男人有染。
这么看，倒是她先入为主的不是了。
那幸存者点了点头，哪怕没有眼睛，也说不了话，也依旧能看到一丝对恋人的眷恋。
可很快，她便咬着唇瓣，脑袋偏向血水的方向，血泪再次滚落。
“你如果想活，我可以带你去基地，基地有顶级医生，起码能让你好好活着。”禾涑劝道。
眼前的女人失去了舌头眼睛，其实说不上来好到哪里去。
如禾涑所料，那幸存者坚定的摇摇头。
“你也想陪她一起么？”
禾涑叹了口气。
她虽然没有谈过恋爱，但或许是她从不对外宣传，身边的人时常爱跟她讲自己的感情史。
她其实一直不太明白真的有人会为了另一个人抛下所有只为那一个人吗？
在系统惊疑不定的问话中，禾涑将药水灌入她血肉模糊的嘴里。
那幸存者的脸上同样带着笑意，脑袋始终转向地板上那滩血水的位置。
很快，椅子上便淌着同样的血水，戒指孤零零的落在把手上。
那绳子随着女人身体的融化，松动到地板上。
禾涑没有将手把上的戒指捡起来，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宿主，你还没有说那是怎么回事？”系统还在追问，“系统道具是无法对同类使用的，你是怎么做到的？”
只是一点药水就将人融成血水，这东西倒与它们世界的某个致命矿体有些相似。
可那东西不该会出现在蓝星才对，更何况哪怕它们自己都对那玩意严格看管，总不至于是那群家伙故意搞到蓝星的吧？
如果真是这样可就糟了，那东西单单只是放在那里都可能害死一群蓝星人。
“之前被扔去试炼的时候搞到的东西。”禾涑淡淡道，“一个小玩意而已，既然她们活得生不如死，早点结束她们的生命也不错不是吗？”
系统都快从禾涑脑子里跳出来了，“小玩意？你管这叫小玩意？”
这东西能直接将人融成血水，怎么可能是小玩意那么简单？
不行，回去后它必须跟上头汇报一下，宿主身上兴许还有它们不知道的事物。
“宿主，你究竟是什么人？”
禾涑愣了一下，好笑道，“我是什么人？大学生普通人，怎么？怀疑我是你同类？”
意识到自己失言的系统再次闭嘴装死去了。
禾涑也没有多理会，看向主人格墨漠。
那个男人已经被折磨得只剩下出的气了。
主人格墨漠就这么吊儿郎当的欣赏着他的杰作。
也不知道怎么做到的，主人格墨漠就这么用刀割开了他的衣服，将粘在他身上的衣物撕了下来，血流了一地，那男人嚎到再也发不出声音，却始终没有像赵柱他们一样被异晶体啃食而亡。
不过看男人空洞的眼睛，兴许他宁愿被啃食而亡。
“真没意思。”主人格墨漠扔下刀，捏着男人衣服上一个干净的衣角擦了擦，扔到他脸上，“我还以为你这么对那两个女人，应该是很喜欢被这么对待才对，怎么我一对你这样，你就受不了了呢？”
“怪……怪物……”那男人声音沙哑，老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话，眼里满是对主人格墨漠的惊惧。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刚刚看起来比一旁的娘们还好收拾的人突然就像变了个人一样，暴虐残忍。
“怪物？”主人格墨漠似乎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大声笑了许久，笑得眼角都溢出了泪，伸手拍了拍男人已经没有皮肤的脸，看着他龇牙咧嘴的神情，笑道，“原来这个行为在你看来是怪物啊？”
“怪物是不能在世界上生存的，现在好了，你觉得你这样的行为是怪物，那么，你就死在这里吧！”
话毕，在男人惊恐的眼神中，一把刀贯穿他的口腔，带出满地乌黑色的血液。
饶是主人格墨漠也没想到大出血出来的血液竟然会与绿鳞异种的血相似。
只不过味道不及后者那般腥臭，只是有一股浓浓的铁锈味。
似乎是觉得不够，这次主人格墨漠直接徒手撕开了他的肚皮。
在他的手中，那肚皮就像一张薄薄的废纸，一撕就破开了。
却没有料想中的那样流出血液来，而是干干巴巴的皮肉摊在地上。
在两人的目光中，男人心脏的位置处，“鸠占鹊巢”的异晶体内，跑出许多密密麻麻的蠕动着虫子一样的东西。
它们活动速度很快。
不到一分钟，男人的肚子就被啃得像赵柱当时一样空洞得无比诡异，末了又回到异晶体内。
似乎一点儿也没有发现他们俩的存在，也没有发现肚皮早已被撕开，眼下的一幕被看得干干净净。
异晶体也肉眼可见的比刚刚更加亮晶晶起来，颜色也已经填满了晶体，不复之前的透明。
主人格墨漠像是刚反应过来什么，回头看了看，有些意外的瞧了瞧地上的血水，又望向一旁围观许久的禾涑，略一挑眉，笑容带着几分邪性，“怎么样？好不好看？”
禾涑没有理会他说的话，只是四下瞧了瞧，然后从被主人格墨漠扔在男人脸上的破衣袋里掏出了一枚戒指，将它与椅子上的戒指放在一起。
比起椅子上的那枚，这个戒指满是干涸的血迹，上头还有斑驳的划痕。
“你怎么杀了她们的？”主人格墨漠跟了上来，好奇的打量那把椅子上的流淌着的血迹，说着顿了顿，又诡异的笑起来，“错了，应该说，你是怎么救下她们的？”
未等禾涑回答，主人格墨漠的脸色突然一变，唇瓣微动，却没有再开口。
她知道，是玛丽苏系统在跟他对话。
不知道说了什么，主人格墨漠的脸色来回变换了好几次，最后他面上露出一丝嘲弄，抬眸看了禾涑一眼，扯了扯嘴角，扬起那抹熟悉的邪气的笑。
“下次见。”
下一秒，男人的身体重重倒在地上。
禾涑收起犹豫着要不要伸出去的手。
算了，他的衣物看上去被血染得有点脏，虽然她不洁癖，但是她嫌弃这种说不上来是丧尸还是活死人、主人还是那么肮脏的一个人的血。
但看了看四周，禾涑揉揉眉心，还是提起地上不知道是主人格还是所谓副人格的墨漠往外走。
这里实在偏僻，虽然不至于四面环山，却也是一眼一望无际的白。
调整了一下，枪的初级功能显示出来，禾涑想也不想的往屋子上打。
火焰“唰”的一下将屋子吞噬。
比现在虽然强悍但各种限制的道具异能方便多了。
黑洞洞的世界被这一抹火光照得分外明亮。
她没有在这里多加逗留，确认有无人机发觉不对快速赶来，且没有其他意外后，便将手上的男人扔到车后座，驱车离开。
一路上果然少见有绿鳞异种的身影，可越是这样越让人觉得不对劲。
在那之前扎堆的绿鳞异种，莫不是躲到雪地里升级了？
这么想着，禾涑看了眼刚刚拉回来一点的积分，想也不想的又砸了下去。
她倒是没有想到末世了还要操心“赚钱”——这积分在某种程度上对她而言也是一种货币吧？
不知过了多久，后座的墨漠幽幽转醒，看到周遭的环境还愣了一下，连忙爬起来。
他捂着头缓和了许久，才看向主驾驶坐上正看着那张实验名单的禾涑，“怎么回事？事情解决了吗？”
“嗯。”禾涑淡淡的应了一声，继续看着名单里的人。
果然，箫倾也在里面。
这张纸里的名字很密，并且不知道是不是被火烧过，有些字迹很难辨认，禾涑看半天快眼冒金星了，才找着箫倾的名字。
只是这身份证却不太对劲……
哪怕禾涑只看过箫倾的身份证号一眼，都发现了不对。
这个身份证，与箫城看过后写给方鹤笙的身份证完全不一样。
“那两个幸存者呢？还有那个假异能者是什么情况？”墨漠迷茫的不行，甚至有些苦恼，“真是的，早知道不跟着出空间了，每次遇到这些就昏过去，哪天我被丧尸异种吞噬了我都不意外。”
“她们死了，那个男的也死了。”
“啊？”墨漠惊了一下，垂下头，“所以她们还是得死是吗？”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禾涑状似安慰道，“尤其地上那位，完全是活死人的状态，就算告诉基地了也无济于事。”
“那另一个呢？”
“另一个跟她是恋人，她死了，也跟着去了。”
墨漠看上去震惊的不行，“她们俩原来是一对吗？我还以为……”
还以为她们俩都是不择手段依附男人生存的不太聪明的幸存者。
禾涑叹了口气。
其实末世前也一样，很多时候总有人先入为主的以为那女人肯定是攀附着男人生存的。
她也一样。
也不知道究竟为什么会下意识有这样的想法，但禾涑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事。
墨漠显然也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些过头，挠挠脸，还是转移了话题，“那个男人呢？他是怎么死的？”
“被砍断手脚，把肉剁碎塞进嘴里，并且像那个幸存者一样剥掉了他的衣服，将他脸上的皮肤也撕掉了，最后一刀捅进他嘴里，撕开他的肚皮让他被异晶体啃食殆尽。”
禾涑说一句，墨漠的脸就白一分。
直到她把话说完，墨漠脸上已经写满了“没想到你是这样凶残的人”，后怕的不停打量着禾涑。
禾涑，“……”
莫名其妙的就被虐人主谋扣了一口大锅。
想解释什么，但禾涑最终还是闭了嘴。
倒是墨漠自己纠结半天道，“你应该不会杀了我吧？咱们某种程度上应该是同伴才对。”
“我要是会杀你，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坐后座跟我聊天？”
非常嘲讽人的一句话，可墨漠听完瞬间放下心来，这是实话，就他这只能往空间躲的弱鸡样子来看，他确实不够禾涑打的。
“不过这么一想，倒是解气多了。”墨漠满意点头，又看了一眼外头，“你现在准备去哪里？这条路有点眼熟啊。”
“去你发现纸条的地方看看。”禾涑淡淡道。
“嗯？”墨漠愣了一下，“你想过去找线索？”
“嗯。”禾涑应道。
“可哪里破破烂烂，墙体都烧得快成碳了，如果不是系统提示，我甚至连这张纸都找不到。”墨漠提醒道。
“我现在算是跟c市基地合作。”禾涑难得耐心解释，“就算那里坍塌了，我也能标注大概方位，回去问问张警官是什么情况，再上网查查线索就行了。”
“对哦！”墨漠脸上写满了惊讶，“我怎么没有想到？”
禾涑突然就哑了声。
不知道为啥，明明这人年纪比她大，可她就是觉得，这还不如方鹤笙呢，起码后者脑袋机灵。
是因为他只是副人格无法完全主导自己的脑子吗？也难怪玛丽苏系统绑定只绑定主人格墨漠。
就这个样子，加上天天只想躺平，系统再强大也带不动吧？
难以想象当初禾涑要是没有坚持，这样的人拿到龙傲天系统会变成什么样。
恐怕真的就是世界末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