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新年了啊
以禾涑、方鹤笙两人为中心,四周遍布各种状态各异的鳞片异种。
为首的鳞片异种将肚子里一走动就掉下来的内脏一把扯出来丢在地上,后头的其他鳞片异种趴在地上,四肢一点一点的往前踏着。
楼顶投下阴影。
是鳞片异种们一只连着一只形成的异种“网”。
它们就这么盯着两人,似乎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尽管知道禾涑的异能很强,但方鹤笙的后背额头还是冒着冷汗,他甚至不敢伸手去擦,蓄力着等待禾涑的动作。
就在禾涑抬起手的那一刻,鳞片异种们呼啸而过,在两人眼前形成数道残影,就在他愣神之际,一个巨大的镂空水球将他们包裹,水球上附着的紫色的雷正噼里啪啦的响着。
每一只扑上来的都被雷成半灰半肉泥状态。
禾涑看向一旁傻愣在原地的方鹤笙,后者即刻会意,忙将手伸向包裹着他们的水球。
“嘭嘭嘭!”
水球肉眼可见的变大,他们的脚边逐渐显现出一地的灰。
方鹤笙眼尖的发现一开始的那些肉泥竟在悄悄蠕动着组合。
他忙借着那乌黑色的血将那些肉泥冻住,见没动静顿时松了口气。
可下一秒。
冰面“滋啦啦”的裂开,肉泥在冰内蠕动,竟开始有了一点人体机构的形态。
方鹤笙忙补救,冰面却裂得更快了。
禾涑看了一会儿,腾出一只手,将那终于要炸开来的肉泥雷得无影无踪。
方鹤笙顿时松了口气,强撑起精神将异能尽数使开。
四周触及水球的建筑物裂痕蔓延,尤其是被数不胜数的鳞片异种踩着的更是摇摇欲坠。
无人机正慢悠悠的往直升机定位点去看看情况,就拍到一栋大楼轰然倒塌的画面。
上百只鳞片异种连同地上的两个人都被埋了进去。
探查员惊出一身汗,人呢?怎么这楼就塌了?
上方直升机的两位军人同样紧张不已,刚刚还打得游刃有余,怎么这楼就塌了?
正在他们准备下去救人。
有紫色的光芒从废墟中射出,大楼塌下来的土块石块逐渐被一层薄薄的冰面覆盖。
直升机战术性飞远。
果然下一秒,紫色光芒越来越强,雷在冰面上噼里啪啦响着。
一阵风席卷而来,废墟轰然炸开,四周的玻璃应声尽碎,直升机都被震得晃了晃,探查员看着黑掉的屏幕,忙一边安排其他无人机去查看情况,一边让旁边的人去告诉队长。
底下炸开的尘土迟迟未散,直升机上的两位军人眼睛一瞬不瞬的紧盯着动向。
尘土中央有一个深深的凹陷,凹陷内盛满了尘土相间的浅黑色的异种灰。
正中央逐渐浮现出两道黑影。
方鹤笙的异能透支,终于站立不住,一头就要栽下去。
禾涑眼疾手快的提住他的后衣领。
方鹤笙差点没被拉锁喉,求生欲的撑起精神喊她,“偶像,偶像,勒住了!不能……呼吸!”
“扑”。
方鹤笙“如愿以偿”栽进灰里,艰难的翻了个身,拍干净脸上的灰大口呼吸。
他刚刚差点以为自己要死了。
不是被鳞片异种杀死,就是被大楼砸死,不然就异能透支猝死。
幸好他偶像顶住了。
不过也是这个契机,末世降临后一直茫然着生死的心,一下子就平静下来。
他想活着,好好的活着。
起码末世结束,他给父母弟弟砌好墓碑,要死再死。
他忍不住看向一旁精神抖擞的拿出大漏勺的禾涑,说不上来什么心情。
他隐隐能感觉到禾涑的异能跟他、跟其他无数个异能者的都不太一样。
他们会体力透支,而禾涑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他们需要蓄力才能将异能爆发到极致,而禾涑可以在使用异能途中逐渐蓄力将伤害最大化。
他们都是单一的异能,而她是双向异能——甚至恐怕还远不止于此。
但方鹤笙有一点很招人喜欢,就是不过问,不多问,不瞎问。
禾涑愿意让他发现的他已经看到了,剩下的他没必要自讨没趣的去刨根问底。
而且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现在倚仗禾涑,生命安全得到保障就好。
拿下来用的袋子没保住。
禾涑只能将小石子推一推一次性扫个干净。
听着越来越近的直升机声音,确认没有遗漏,她站起身来,朝上边招招手。
另一只无人机赶到时,禾涑已经重新提起方鹤笙跃上直升机了。
一回生,二回熟。
一上直升机,方鹤笙就翻身滚到一旁双眼一翻睡了过去。
禾涑倒是头一次见异能透支是什么情况,见方鹤笙就这么毫无形象的呼呼大睡,没什么其他不良反应,有些意外。
居然是睡一觉就好了吗?
她还以为起码会是半死不活的昏过去,看他滚的那个熟练的姿势,没少透支异能吧?
抵达总部时,禾涑看着底下浩浩荡荡的一大群人,以及一直在后边追着的无人机,破天荒的沉默了。
看样子他们俩被埋把这群人吓得不轻。
熟练的提起方鹤笙跳下去。
原本见禾涑活蹦乱跳松了口气的一群人 ,在看到被她提在手里不知生死的方鹤笙那一刻,瞳孔骤然紧缩。
几个穿白大褂的迅速冲了上来,手里还抱着各种仪器。
检查半天没发现什么问题,一位急得乱了手脚的医生下意识摁住他的人中,试图将“昏迷”的方鹤笙唤醒。
见他睁开赤红的眼睛,一群人兴奋的大喊,“活了!活了!”
“太好了!”
“方鹤笙同志!听得到我说话吗?”
方鹤笙睡得正熟,突然就被人摁着人中生生痛醒,眼泪都快痛出来了,迷茫的看着四周欢呼的人,以及怼到他面前询问的医生。
“我,我大概是……听得到的?”方鹤笙大脑还没完全清醒,看着莫名更加亢奋的一群人。
“听得到听得到!”
“精气神不错,快送去吊个水。”
眼见这群人说着就要把他往担架上搬,方鹤笙忙抱住禾涑的腿不停蹬,“偶像!偶像!这群人要拉我去做实验!”
禾涑正被一位中医把着脉,闻言朝那群人只顾着看了看,又瞧瞧“腿部挂件”,叹了口气。
有时候吧,她觉得方鹤笙选中t市不是没有理由的。
老中医看上去一样的无语,摁住方鹤笙,抓起他的手探了探,眉头彻底松下来,更无语了。
他松开一脸茫然的方鹤笙看向那群人,“吊什么水,人是累得睡过去了,着急忙慌的瞎诊断。”
那群人瞬间老实,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对不起老师,我们错了。”
这不是大楼塌的时候画面就没了吗,全程看到的方鹤笙都是被提着没动静,他们还以为是被砸昏迷了。
禾涑说不上来什么心情,冲着管理人点点头,就又提起方鹤笙往休息处走。
方鹤笙澡都不想洗了,被折腾完放松下来又是昏昏欲睡,也不管禾涑提着自己雅不雅观了,头一垂就撅了过去。
惹得一群警卫还得跟在后头,给吓了一跳的幸存者们解释这莫名其妙的误会。
方鹤笙真的睡得很死,被禾涑扔床上都没醒,身体一翻就继续睡。
终于得空。
禾涑掏出口袋里那颗颜色特别的小石子。
与之前晶莹剔透钻石感不同,这颗小石子泛着微弱的蓝光。
很淡,很浅,只是因为之前的过分晶莹剔透,所以才能一眼就看出来不对劲。
大小倒是差不多大小。
看来这种小石子是会根据鳞片异种升级而变的,而且可能变化越大,积分就越多。
扫了一下,与之前相同,都是一万二。
只是长出一点点“小翅膀”就一万二了,看来等这鳞片异种完全升级会更难对付。
得抓紧多攒一些积分升级武器了。
“宿主,您也可以考虑兑换道具哦,童叟无欺!”系统机械音带着引诱。
“谢谢,我不。”谁信你。
该有的信息不给,还想骗她积分,做梦吧这狗系统!
因为对他们的围剿,东区鳞片异种数量骤减,那东区科长高兴的甚至想提前放鞭炮庆祝。
也的确到了放鞭炮的节日了。
这天起来的方鹤笙精神抖擞的刚一下楼,就看到一群人喜气洋洋的分着什么。
见到他下来,早早起床被包围在其中的禾涑转向他,眼里仿佛看到了救星。
见鬼了,怎么这么看他?
众人顺着禾涑的眼神齐刷刷的望过去,一眼就看到傻愣愣站在楼梯口的方鹤笙,瞬间涌了一半的人过去。
“新年快乐啊方鹤笙同志!”
“新年健康平安!”
新、新年?
方鹤笙精神恍惚了看了一眼手机。
居然……已经是新年了吗?
两人每次出去就是一个星期起步,回来时又闹方鹤笙是不是人没了,根本没注意到屋子里地上一大堆编一半的红色灯笼。
一大群人张罗着包汤圆,虽然分下来一人才一个,但大家伙都很高兴。
这可是新年,谁不高兴呢?
禾涑也高兴,所以她跟着大家伙儿一同拿了一个小纸杯,纸杯里盛着一颗圆滚滚的小汤圆,汤圆上淋着甜滋滋的糖水。
然而一见着她,众人皆是一愣,然后热情的拿着纸杯涌了上来。
禾涑还是头一次面对除了异种外里三圈外三圈围着她的幸存者,众人纷纷举着纸杯说将自己的汤圆分给她。
“异能者多吃点!你们可是t市的大英雄,怎么可以只吃一个!”
“小伙子,你敞开了吃啊,不够姨的给你!”
“禾洋同志!禾洋同志!叔这颗花生陷儿的 ,你拿去尝尝啊!”
禾涑忙举起手,根本不敢接塞过来的纸杯,绷着一张脸摇摇头,“谢谢,谢谢,不用了,我刚吃过东西下来的。”
趁方鹤笙下来众人的目光被吸引,禾涑忙走出人群到角落里倒着纸杯尝了尝。
幸存者们还是留了个心眼,给她的这颗汤圆皮很薄,一口下去,汤圆里甜滋滋的芝麻馅就在嘴里炸开。
甜而不腻,好吃极了。
那边的方鹤笙情况可没她好。
因为没吃东西就下了楼,一群人围上去的时候刚好他的肚子“咕噜噜”的响,一下子不管他怎么说,大家伙的纸杯就是往他怀里塞。
盛情难却。
最后方鹤笙不好意思的吃了十个汤圆,脸涨得通红。
“哎哟,瞧你们搞的,方鹤笙同志都害羞咯!”
“不够还有啊,直接拿啊方鹤笙同志!”
方鹤笙好不容易找到躲在角落里的禾涑,一屁股往她身旁坐下,叹了口气,“我看他们都一人一个还给我塞,实在推不了,这群人怎么还往嘴上怼的。”
“新年了,高兴吧。”禾涑将纸杯抛球一样丢进不远处的垃圾桶。
方鹤笙没忍住吹了个口哨,“有点东西。”
“听他们说一会儿还有团圆饭,你还是做好心理准备吧。”禾涑好心提醒。
“嗯?不出去清异种吗?”方鹤笙有些以外,要知道大佬可是个收集癖,就算不杀异种,昨天落下的小石子总该出去捡吧?
“不了,大过年的,别他们一群人特地等我们俩回来吃饭。”
方鹤笙想了想,还真有这个可能。
熟悉的驾驶员幸存者找半天,终于瞧着他们俩,过来一齐坐下。
“嗯?你怎么一个人?”方鹤笙见他过来愣了一下。
“啊,我上次没说吗?”那位幸存者挠挠头,“我父母那年病毒肆虐,去世了,我和我爱人早年离婚了,刚刚去看了一眼,她跟她现在的丈夫挺好的,就没过去打招呼了。”
“怎么离婚了?”方鹤笙说着顿了顿,“看你心态这么好,我还以为……”
“你这孩子。”幸存者笑道,“你这心态不也挺好?我当时听你们俩说的时候还震惊得不行。”
说着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那位幸存者才又缓缓道,“是我的问题。”
“嗯?”
“别看我当时跟你说开拖拉机说得多轻松,一开始我可瞧不上这工作,不然她也不会压力太大跟我离婚。”
幸存者似乎是想抽烟,但找半天,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皱巴巴的棒棒糖。
示意了一下两人,见他们摇头,才自己拆了吃起来。
“我这人把,年轻的时候就爱装,装有钱,装家世,实际上家里也就小康水平,不学无术,口袋里也没几个子儿。”
“她其实知道我在装,不搭理我,后来可能是耐不住我死缠烂打,接受了,也顺利结了婚。我这人吧,说实话,就是贱,追不上的时候爱得死去活来,追上了就觉得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