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再次交换
“同学们，把书翻到第17页，这节课我们来讲书上的练习题……”
学校里，洛晰站在讲台上给孩子们上课，窗外屋檐还落着雪，透着一丝凉气。
“叮铃铃……”放学铃响了，孩子们雀跃地走出教室。洛晰整理好教案，往办公室走去。
他走在楼道里，手机收到一条消息。洛晰点开一看，是徐队发来的……
“洛晰，请来警局一趟，宋呈染又出现了……”
看着手机上的字，洛晰的脸上露出一抹苦涩无奈的笑，他回到办公室放下教案，在校门口打了辆车赶去警局。
警局里，徐队依旧坐在控制室，与技术部的人一起。
这个场景极其眼熟，上一次洛晰和韩桉晨一起赶来警局，还为是否用洛晰来进行交换争吵起来，可如今却只剩洛晰一个人了。
徐队依旧给洛晰看了一段视频，还是宋呈染发来的。
画面里，百余人被关在狭小黑暗的牢笼里，那里密不透风，不见五指。
画面的最后也依旧是宋呈染，他比以前要疲惫的多，脸上浮现倦态，眼神空洞无光，嘴唇发白，没了当初诡诈狡黠的模样。
他张开嘴，喉结微微上下滚动，声音沙哑无力的说：“想要他们活命，拿洛晰来换……”
他给了一个新地址和一个交易时间。说完之后，画面终止，视频结束。
“洛晰……”
徐队说：“这次我们打算寻找一名和你体型相当，受过专业训练人来代替你进行交换，我们需要你的声音，所以叫你来是想采集你的声音……”
洛晰沉默了许久，思忖过后，缓缓说道：“不用了……”
洛晰看着徐队，眼神黯淡，内心没有一丝波澜。
“我自己去吧……宋呈染要的是我，这次依旧让我去交换吧。”
徐队眼底漫上一层泪水。
于公，他自然是希望洛晰能愿意挺身而出，加大营救的可能性。
可于私，他觉得洛晰这孩子实在是太苦了，他应该有享受幸福的权利，而不是坠落到这无尽的深渊之中……
生活总是会让懂事的人承担最糟糕的结果。
“洛晰……你再想一想吧，找人假扮你去进行交换，一样可以救出受害者……”徐队心有不忍，再次劝说他。
“不了，就让我去吧，我有过一次交换的经验，这次我一定会救出他们的……”
洛晰心意已决，他和宋呈染的恩怨终要有个了断。
在洛晰的坚持下，徐队也只好尊重他的意愿。
上一次有韩桉晨据理力争，不想让洛晰涉险，而这一次没有人拦着洛晰。
曾经逃避了的事，往后终将会以更大的代价去面对。
洛晰回到了漓城，他去了洛母新搬进去的房子。
客厅里，洛母坐在沙发上摘着菜，洛晰靠在洛母的肩上，依偎在她身旁。
“妈，我好想你啊……”
洛母拿着一片摘好的菜叶，轻轻地刮了一下他的鼻子。
“我们家小晰都上班了，怎么还是这么孩子气。”
看着洛母宠溺的表情，洛晰放松的闭上眼睛，静静地享受此刻的时光。
“我一直都是孩子嘛，在妈妈这里，我一辈子也长不大……”
洛母幸福的笑了笑，她也希望洛晰能一直都是小孩，一辈子都长不大。
“小晰乖，不管你多大，你永远都是妈妈的宝贝，妈妈永远爱你。”
洛晰睁开眼，看向洛母，嘻笑道。“我也永远爱妈妈。”
洛晰环顾房间四周，物品摆放整齐，家里干净有序。
“妈，这套房子您住的还习惯嘛？怎么不找装修队好好装修一下这房子啊，您住着也舒服嘛。”
洛母手里一边摘着菜，一边回答道：“这有什么好装修的，房子里该有的东西都有，花那钱干啥。再说了咱们自己拾掇的房子，住起来更舒服不是……”
洛晰浅浅一笑，看着房间被收拾的整整齐齐，确实很有家的感觉。
知道洛晰要来，洛母特意买了很多菜，做了一大桌子好吃的。
“来，小晰，开饭啦……”
洛晰看到这么多好吃的，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
“妈，您不会是特意一大早去买了这么多菜吧？”
洛母舀好米饭，又舀了一碗汤放到洛晰面前。
“那当然了，你难得回来一趟，得要让你吃好一点。”洛母夹了很多菜到洛晰碗里。
“妈，那您一个人的时候，每天也要好好吃饭，可不能随便应付。我不回来，您也得好好照顾自己。我给您买的保健品，您可要记得吃，千万别忘记了……”
“好啦，你放心吧，妈妈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嗯嗯……”
洛晰在洛母家吃完饭，又陪着洛母聊了很久很久。
时间已经到下午四点多，洛晰从洛母家里出来。
外面刮着凛冽的风，寒气逼人。他搓了搓手，哈出一口白雾，又去了洛父的住处。
洛父的这套房与洛母相距甚远，洛晰坐了半个多小时公交才到。
洛晰拎着礼品，走到洛父搬进去的新房门口，按响了门铃。
门铃响了很多声，门还是没有开，看来洛父并不在家。
洛晰叹了口气，心里有些失落，只好把礼品放到门口后离开。
他去看了凌珏和张全山，和他们聊了很多学生时期的事，还去了边辉工作的律所，听他讲了很多法律上的案件……
洛晰买了礼物，到sunny酒吧送给了王宇。
他在王宇这里喝了很多酒，只是这次不管他怎么喝，自己还是很清醒，与上一次醉酒的感觉完全不同。
酒精刺激着他的大脑，让他在清醒中沉沦，在清醒中痛苦。
酒，越喝越苦。
洛晰喝完酒，回到家就歇了。他躺在床上睡着，第二天早上六点钟醒来。
他去了一趟学校，给校长递交了一份辞呈。
“洛老师，你刚工作没多久，怎么就要辞职？这可是你很努力才得到的工作机会啊！”
慈祥和蔼的老校长看着洛晰递来的辞呈，不免替他感到惋惜。
洛晰朝着校长鞠了一躬，以表歉意。
“对不起校长……我实在是因为一些私人原因，很抱歉辜负了您的期望……”
“洛老师，其实我大概了解你为什么要辞职，警察局那边已经给我打过招呼了……你走到现在，确实不容易。”
校长收起辞呈，长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说：
“这样吧，辞职我就不批了，我给你放几天假，不管最后结果怎样，我们都等着你回来……”
洛晰一路考到这所学校，他的努力，校长都看在眼里。洛晰无比感谢校长的理解，心里触动万分。
洛晰最后再看了眼学校，看了眼孩子们……
这两天，他向家人告别，向朋友告别，向世界告别……
明天，他就要赴这场最终的约定，与宋呈染碰面了。
徐队率领着众多刑警，制定作战方略。只要洛晰被带走，他身上的追踪器就会立刻显示定位。
洛晰的耳朵里装有微型通讯器，能够与警方实时联系，争取在收到受害者位置之后，尽快救出洛晰。
翌日，一辆黑色的轿车出现在约定地点。洛晰的眼睛被蒙上，两个人将他押入车内。
一上车，洛晰身上的追踪器就开始记录洛晰的方位。
警方埋伏在附近透过望远镜观察这一切。黑车很快驶出警方可监控到的范围，将驱车跟在后面的刑警甩的远远的。
徐队紧盯着洛晰身上的追踪器发来的定位，屏幕上方定位点缓缓的移动着，形成一条线。
周梧昊突然发现，定位的信号开始逐渐减弱，不一会儿就定位消失了。
“遭了，信号消失了，我们没有办法追踪到洛晰了……”周梧昊焦急的汇报。
徐队立即拿出通讯仪，联系洛晰，信号断断续续的，却也依然没有回应。
“难道是洛晰身上的追踪器被发现了？”周梧昊猜测。
“应该不是……我想是宋呈染屏蔽了周遭的信号，洛晰进到他的地盘，所有通讯全部都被切断……”
“小周，调动一部分警力，在洛晰最后留下的定位点延伸搜寻，务必要找到洛晰的行迹。”
如今之际，只好被动地等待着宋呈染遵守承诺，交出关押着受害人的地点。
洛晰被蒙着眼睛，他感觉车辆行驶了很长的时间，路况也越来越颠簸。
车行驶了一小时左右，在一栋郊外的豪宅面前停下来。
洛晰眼睛上的黑布被揭开，他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天空一片阴翳，四周的地面上铺了一层薄薄的雪。
眼前的这栋豪宅应该就是宋呈染最后的资产，户型比以前任意一栋还要小。
洛晰推开厚重的门，户外的光瞬间照进里面，室内一下子亮堂起来。
佣人将洛晰迎了进去，这栋豪宅不大，里面却如宫殿一般金碧辉煌。
洛晰来到厅堂，衣帽间里放置着几套华丽昂贵的服饰，还有名贵的手表、。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情节。
上次开慈善晚会前，一群仆人围着洛晰伺候，把他打扮的雍容华贵，而这次却显得冷清了很多。
整栋豪宅内，拢共只有两三个佣人，如今能留在宋呈染身边的，只剩下很少的忠仆心腹
佣人上前来，准备为洛晰进行装扮。洛晰拒了佣人，坐在镜子前，自己动手化妆……
看着镜子里涂脂抹粉的自己，像个洋娃娃一样，洛晰从心底里觉得可笑。
可笑命运，百转千回，终究还是回到了这里。
一切装扮好之后，洛晰看着自己精致柔美的脸，一时之间竟不敢认。
镜子里的他，仿佛是另一个灵魂。
佣人带洛晰来到一个房间等候。佣人退下，只留洛晰一人。
与此同时，徐队这边，在洛晰踏进豪宅的那一刻，他们就收到了关押受害人的地址，是在城市的另一个方位。
徐队立即派出两组警力，同时出发。一组搜寻洛晰，另一组去宋呈染给的地址，探查受害人是否真的被关在那里。
他试图通过手中的通讯仪，再次联系洛晰耳朵中的微型通讯器。
洛晰耳朵里的微型通讯器传出断断续续的讯息，他没办法听清。
洛晰坐在房间里，看着四周的墙壁，心里没有任何情绪，只静静地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