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杀了盛俊阳
昏黄的灯光照在监牢里，给予方寸之地以光明。黑暗和光明的界限无比清晰。
洛晰蜷着身子，坐在牢房门口。只有这里，光线才是充足的。韩桉晨就坐在他身边，静静的陪着他。
“对不起，韩桉晨，是我连累了你，把你也牵扯进来……”
韩桉晨握住洛晰的手：“你放心，我们一定能出去的！警队的人发现我不在了，肯定是要搜寻的。
这个地方虽然隐蔽，但他们只要一查监控，发现我在弥海这边逗留过，肯定还会再来找我们的。”温柔的声音中带着肯定，如暖流一样流进洛晰的心里。
“嗯嗯！我相信你！”洛晰感受着他手心的温度。七年前，韩桉晨的手就比洛晰的大，也比洛晰的温暖。
只是时过境迁，他的手没了当初的白皙细腻，反而添了些老茧，粗糙了不少。
“洛晰，这么多年，你是怎么熬过来的，很辛苦吧……”
洛晰抬起头望向天花板的那盏灯。“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怎么熬过来的，这七年里，我的人格、我的自尊，每分每秒都被践踏着。每次我都想自我了断，死了就不用再受折磨了……
但我其实很害怕，我害怕自己会像其他人一样，要么被蹂躏致死，要么像牲畜一样被扔进绞肉机……我看着身边的人死在我的面前，我没有办法救他们，在这里，人根本不算人，我真的太弱小了……
我也很难过，为什么我要被拐到这里，为什么偏偏是我……可有时我又庆幸，庆幸自己长得像宋若，庆幸我有和宋若一样的声音，我可以苟延残喘的熬下去……韩桉晨，我感觉我回不到从前了，我真的好绝望。”
七年里所有的屈辱和痛苦全部都历历在目，每想起一次，就像蛆虫侵蚀着他的身体，连肉带骨，愈啃愈深。
洛晰讪讪的笑了，不再想这些事情，换了一个话题。
“你呢？在这七年里你过得怎么样？做警察应该很辛苦吧。”
韩桉晨的眼眶红了，他发现自己无法安慰洛晰，他没有办法用任何言语慰藉经受了这么多苦难的洛晰。
“没有，当警察有什么苦的……”韩桉晨转过头，笑着拭去了眼角的泪水，不让洛晰发现。
“比起这些，真正辛苦的，是这七年里，没有你的任何音讯。洛晰，我一直都想对你说声‘对不起’，当初如果不是我抛下了你，你也不会被拐走，对不起……”
这些年里，任何困难都比不上失去你的痛苦。韩桉晨看着洛晰的眼睛，真诚的说出了那声藏在心里七年的“对不起”。
“这不是你的错，韩桉晨，我从来没有怪过你，谢谢你一直打探我的消息，没有放弃寻找我……”
韩桉晨给了洛晰一个拥抱，轻抚着他的头：“别害怕，我带你回家！”
监牢的门又打开了，这一次宋呈染仍然带了几个手下，把洛晰单独带出了牢门。
洛晰尽可能离宋呈染远远的，生怕他又想做什么……
宋呈染被仓皇躲闪的洛晰逗笑，“你就这么怕我啊！我又不会吃了你。”
“我昨晚想了一夜，发觉昨天的行为实在是不对，让若若难过了，真是很抱歉……今天呢，我打算听若若讲故事，拉近拉近我们之间的感情。”
洛晰低着头，不想看他一眼。“我不会讲故事……”
“那就讲讲你的过去，你的高中……你要是讲的好，我就给你礼物！”
“我……我……”洛晰讲不出来，他的过去也并不美好，能够遗忘掉的，洛晰不希望再次想起。
宋呈染看见洛晰的吞吞吐吐的样子，索性也不让他说了。
“算了，还是我来吧！”
宋呈染拿出来一份资料，回形针下密密麻麻全部都是洛晰的背景信息。
“你呢，住在漓城，家庭贫困，父母关系也不好。上高中时，你喜欢过你们班的一个男生，叫盛俊阳。你朋友不多，应该只有凌珏和张全山了……”
韩桉晨震惊不已，他居然知道洛晰这么多事情，他到底想干什么……
“是，所以你想干什么？”洛晰直接发问，他不想再猜宋呈染出的哑谜。
“你还记得一个下雨天，有人躲在厕所里侵犯了你吗？那个人塞住你的嘴，绑住你的手，趁着楼里没人，把你像垃圾一样的丢在厕所，让你昏死过去。”
“什么……你怎么知道？”洛晰后背一阵发凉。
“哈哈哈哈，这就是我要送给你的礼物啊！若若，你知道那个人是谁找来的吗？”宋呈染挥了挥手，几个人将一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男子带了进来。
“看看，这个人你认识吗？”
洛晰定睛一看：“是盛俊阳……”
眼前的男人被打得站不起来了，鼻腔破损，鼻血止不住的流，他的牙也掉了几颗。血液混着鼻涕，流进嘴里，狼狈不堪。
“当初侵犯你的那个人，就是他找来的，可惜啊，要不是侵犯你的那个人前两年出车祸死了，今天就能两个一起送给你了……怎么样，你喜欢吗？”
盛俊阳被架起来，绑到椅子上，血肉模糊，丝毫看不出曾经的帅气。
“盛俊阳，居然是你……”洛晰不敢相信的问道。
盛俊阳撑开肿了一片的眼睛，朝着洛晰啐了一口唾沫。
“呸……原来是你这个贱人联合这些人打我……下贱的死gay，你不得好死……”盛俊阳凶狠的咒骂着。他以为洛晰和宋呈染是一伙的，为了当年的事而找他报仇。
洛晰不敢置信，自己曾经喜欢过的人，竟然就是那次自己被侵犯的幕后主使。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盛俊阳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你就是个同性恋，你当初天天缠在我身边，真的让我无比恶心。你在公告栏上的日记被全校知道了，你知道他们都怎么看我的吗……真tm恶心，老子居然碰到了同性恋，你让我这么丢脸，我怎么着也要给你点教训！”
平时怯懦温顺的洛晰，此时此刻眼里充斥着愤怒的红血丝。
“就因为我曾经喜欢过你，就能成为我被人渣侵犯的理由吗？我有什么错……为什么这么对我！”
洛晰攥紧双拳，浑身颤抖。这件事情是他最大的耻辱，不堪的回忆在脑海中浮现，那时的疼痛他这辈子都忘不了。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仍然在这里辱骂他的性向。
“你就是个贱人，你不是喜欢男的吗？被侵犯是不是很爽？你tm爽疯了吧！”
“闭嘴！”
洛晰一手拽住他的头发，眼里满是杀气，他忍无可忍，颤抖的右手重重的打在盛俊阳脸上。
“闭嘴！闭嘴！”
洛晰一个巴掌一个巴掌的打在他脸上。盛俊阳依然咒骂着：“那个老男人把你伺候的怎么样，我知道你这个贱人最喜欢了……”
“闭嘴……闭嘴……”
“贱货，厕所的味道怎么样？我当初就应该多找几个人，你tm又浪又贱……”
“闭嘴……闭嘴！”洛晰疯狂的朝盛俊阳脸上扇巴掌。
他每多说一句，洛晰就扇一巴掌，他也越是犟嘴，说得越多，而被愤怒占据了理智的洛晰就会比上一次扇的越重！
最后，盛俊阳满脸都是血，脸上烂的肿的连成一片，找不到一点地方下手。他吐了一口黑血流在地上，说不了话了。眼睛也只能勉强睁开一道缝……
看着盛俊阳这副模样，洛晰松开他的头，燎原的恨意依旧在心里燃烧。
韩桉晨从未见过洛晰这般愤怒，他的眼里，全是凌厉的刀锋。
“拿上这把刀，杀了他……”手下递过去一把刀，洛晰反手握了起来。
在宋呈染的引导下，洛晰鬼使神差的拿着刀，走向盛俊阳。
随着一步一步逼近，洛晰手中的刀握得更紧了，眼中的仇恨燃起烈火，烧光了所有判断。
“啊……”
洛晰双手举刀，伴随着一声怒吼，手起刀落……
“不要啊！洛晰！”
韩桉晨站在监牢里拼命的喊着，他明白这一刀下去，洛晰就被罪恶同化，成为真正的罪犯了。就在刀离盛俊阳一寸的距离时，韩桉晨的呼喊将洛晰从理智的边缘拉了回来。
回过神来的洛晰，惊愕的看着自己手上的刀。他立刻扔掉了刀，慌乱的后退了几步，双手止不住的颤抖。
“我在干什么……我在干什么……”
洛晰努力平稳好自己的呼吸，他看着自己的手，上面全是盛俊阳的血。
他差一点就被蛊惑成一个杀人犯了。
“唉，真没意思……若若，你真的是浪费了我的一片良苦用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