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两次投资
扩容供电公司倒是不收费用，但是改装电缆需要花钱，按米数收费，每米价格160元，总共需要三万多的费用，借了二十多万，抛去设备费用，正好用完。
接下来便是漫长的等待，店里十几个员工整天闲的没事，反复模拟经营，搞卫生，工资还要照发。
最要命的是股票一直狂跌，断了粮的赵小勇心急如焚，每天都在为钱发愁，问肖剑拿钱，他总是回答没有。有一次逼急了，肖剑说道，“要不然把铺子抵押给银行贷款，周转一下吧。”
幸好这个时候贷款审批简单，不是很严格，有营业执照就可以申请，电量增容后，贷款也放下来了，总共贷了三十万，足够支愣一阵子了。
2015年的股票就是寒冬，从最高5800多点倾泻而下，直奔2800点而去，多少人血本无归，赵小勇的十万本金早就血亏殆尽，甚至他都不知道肖剑买的哪支股，那支股已经退市消失了。
眼见股票失利，只能守着酒吧了，所幸肖剑的朋友多，酒吧生意不算太差，每个月还能给自己发个工资。
为了节约人工成本，赵小勇跟肖剑两人也守在店里做事，赵小勇负责后勤，肖剑负责业务，就这样半死不活地守着，期盼有一天生意好起来，守得云开见月明。
转眼到了2019年底，酒吧也生存了四年多，想着这四年时间，全部耗在酒吧里，两人矛盾不断，赵小勇心想自己辛苦守店，贷款还要自己还，肖剑每天就是陪客人喝酒，关键是他不像其他业务员，喝的都是客人请客的酒，他总是大手一挥，请客人免费喝酒，而且还要喝好酒，甚至是洋酒。
这让赵小勇心里非常不爽，店里本来规定，跟客人喝酒，引导为主，让客人掏钱消费，他这可倒好，免费让客人喝，而且每次都喝的酩酊大醉，丑态百出，不止一次地跟肖剑说：“咱是做生意的，不是做慈善的，要想办法让客人消费才行，要不然这百万投资何时回本呢？”
肖剑心下更不痛快，当初炒股赚钱，还不是幸亏有他在里面谋划，虽然后面本金没了，但是钱不是赚足了，就算这个酒吧亏完了，这也是炒股额外赚的，喝点酒怎么了？不跟客人喝酒，客人下次不来了，连这点钱都赚不到了。
两人嘴上不说，心下各自不爽。
年底却发生一件大事，终于让这个酒吧彻底黄了。
2020年初，新冠肺炎肆虐全球，所有公共场所遭受前所未有的灾难，大家都不敢去酒吧了，消费自然就没有人了。
经历了四年多的酒吧彻底黄了，转租都租不掉，没人愿意接手。到五月份的时候，赵小勇狼狈退出这个让他伤心的地方，四年时间亏了一百多万，要是上班，十年都未必能赚这么多钱。
好不甘心啊。
但是有什么办法呢？
现在的赵小勇，除了一身债务，工作也没有了。
怎么办？怎样才能东山再起呢？
上班还债务太难，又慢，必须还要继续投资做生意才行，但是现在疫情之下，做什么生意呢？
赵小勇找了肖剑合计一下，肖剑直接拒绝了，一是没钱了，二是这几年做清吧没赚钱不说，两人之间隔阂太大，已经不适合再合伙做生意了。
赵小勇只能作罢，正没头绪的时候，正巧孟世玲打电话来了，说是想跟赵小勇合伙做生意。
赵小勇一听，忙问她是什么生意。
孟世玲说道：“是一家ktv，疫情期间扛不住了，要转让，我自己一个人没这么多钱，所以想要找个合伙人，这不就想到赵哥了。”
“可是疫情的时候做ktv能行吗？”赵小勇一脸疑惑。
“相信我，没错的。”孟世玲信誓旦旦地说道，“03年非典几个月就结束了，现在正是入手的好机会，他们家ktv以前每天净赚两万多，我们一人一半分也有一万多，一年就是三百多，这年头做什么能赚这么多钱？”
赵小勇一听，觉得有道理，疫情虽然是风险期，也是个机会。但是自己现在没钱，怎么办呢？
于是只好实话实说：“我现在想投也没钱了，酒吧亏光了，”
孟世玲沉默半响，说道：“我有认识做中介的，可以让他们帮忙，帮你做贷款，你看可以吗？”
赵小勇心想，人不狠站不稳，做大事得拼，现在有机会必须抓住了。于是说道：“可以，那你帮忙推荐一下。”
很快一个叫张有文的中介找了过来，在了解情况后说道：“赵先生，你这个情况还算好的，名下只有一笔贷款，现在的问题是你没有收入，而且未婚，也没有经营，想要贷款几乎是不可能的。”
“哦。”赵小勇失望地说道。
“虽然贷款贷不了，但是可以做房产抵押。”张有文说道。
“怎么抵押？”赵小勇说道，“我只有一套房，而且还是按揭的。”
“这都不是事。”张有文说，“只要你愿意，我们来想办法。”
“行。只要能贷到，都好说，只是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收费的？”赵小勇心知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既然是中介，自然是要收费的。
“我们收三个点费用，就是贷一百万，三万块钱。”张有文说道。
“那还好，不多。”
“但是你这个首付款只有五万，这几年付下来还的贷也不多，大概还有35万的款，我们需要帮你垫资，把贷款还了，让你的房子变成全款房，然后就可以抵押贷款了。”张有文继续说。
“那这个35万要收费吗？”
“当然要了。”张有文说，“这个钱不是我们的，我们只是中介，我们会找个有实力的资方来垫资，收费是千分之五。”
“千分之五？35万也就一千多，那也还行。”
“一天！”
“什么意思？”赵小勇说道，“就借一天吗？”
“当然不是！”张有文说，“垫资后算起，直到银行给你出具证明，证明你还款成功，然后房管局给你解除抵押后，你的房子可以继续抵押才行，这个时间段内都是千分之五一天。”
“那总共需要多少天可以完成解压呢？”赵小勇心里没底了。
“大概十天，也就是总共需要2万不到的样子。”张有文说。
“那就是你们三万，资方两万，总共五万的费用？”赵小勇问。
“还有一笔。”张有文说，“因为银行不会直接贷出去，都是要通过中介贷，确保他们没有风险，业务员从线下审批，他们也要付出人工成本，这个钱也要出。”
“那是多少钱？总共多少钱，你能一次性说完不。”赵小勇急了。
“那边的人工成本大概是三到五个点，我们出面的话可以给三个点。”张有文说。
“又是三万？那总共就是八万？”赵小勇说道，“合着我一百万贷款到手只有92万？这不是砍头息吗？那每个月利息多少钱呢？”
“年化利率45，一年大概是4万5的利息，按月还就行了。”
“那不是只有80多万了？”
“怎么能这样算呢？”张有文说，“正常借贷总有十个点的利息吧？一年就是十万多，两年就是二十多万。你这个虽然前期多一点，但是以后每年只要4万多利息就行了，你这总体算起来还是赚的。”
“我考虑一下吧。”赵小勇说道。
想不到中介套路如此，不过幸好自己房子买的早，现在市值已经超过百万，让中介贷，不如自己去银行问。
银行业务经理借贷后说，按揭房不能贷款，除非有营业执照，可以办理经营贷。
赵小勇没有办法了，自己上哪去还贷，又上哪去搞营业执照，现在貌似除了中介，没有办法办理贷款了。但是借贷之前得保证ktv可以赚钱才行，于是掏出手机，给孟世玲打电话确认。
孟世玲信誓旦旦地说道：“哎呀，赵哥我还能骗你吗？又不是要你一个人投钱，我跟你一人一半，赚钱两人分，现在机会真的很难得，只要疫情这几个月过去了，我保证赚的盆满钵满！”
有了孟世玲的保证，赵小勇不再犹豫，通知张有文办理了抵押贷款，一百万，先息后本，每个月四千多块钱利息。
只是肉痛的是，到手只有85万，业务员扣了三万块钱，说是不买保险不能贷，赵小勇忍住心头怒火，也只能答应了。
这个ktv在商场四楼，面积八百多平，房租80万，因为疫情原因，转让费只要五十万，接手便可营业，省去了一笔装修费，赵小勇心里还是挺开心的，稍微整理一下，换个门头也就几万块钱的事。
七八月份的时候，疫情算是放开了，ktv也能营业了，但是总体情况并不如人意，因为这次疫情跟非典有所不同，传播能力强，公共场所受影响最大，到了下半年，经常处于停业状态下，就算正常放开时，也没人来唱歌。
赵小勇痛苦万分，时运不济，孟世玲信誓旦旦的保证没有任何用处，她也掏了几十万，两人经常尴尬地坐在店里，面对面叹气。
孟世玲总是说“对不起，赵哥，我也没想到会这样，超出预期了。”
虽然心有不快，赵小勇还是说道，“没事，不怪你，只能说我们命运不济。我感觉撑不下去了，要不然还是想办法转掉吧，及时止损。”
孟世玲点头答应了，她也没有办法，再这样下去，两人都要亏死。于是在69同城上挂了转让信息。
结果看的人多，谈的人少。最多一个才出了三十万的转让费。
过了半个月，两人实在抗不住了，二十八万就脱手了，两人各自拿了十多万散伙了。
赵小勇握着仅有的十四万，站在深秋的寒风中，欲哭无泪，从2014年遇到肖剑开始，本来自甘平凡的自己开始脱离了轨道，几年时间，亏光了两百多万。
现在不但工作没有，房子抵押了，车子还有贷款，合着几年下来，自己已经一无所有，还负债累累。
现在只有这十四万，能干嘛呢？这点钱，连做生意租房子都不够房租的。一生奔波，都三十多岁了，还没有成家，以后万一还不上借贷，变成老赖，估计就要孤独终老了。
赵小勇挨个给朋友圈打了一圈电话，这几年来，唯一的收获就是朋友圈了，酒吧认识形形色色的人挺多，各个层面的人都能接触到。
一圈下来，除了互相道个问候之外，赵小勇也侧面打听了一下经济情况，总体来说，因为疫情原因，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有一个电话，赵小勇想了良久，终于还是拨了过去。
肖剑熟悉的声音传来：“怎么了，赵哥，很久没联系了，最近怎么样啊？”
“一言难尽，这几个月，我跟孟世玲投了个ktv，又亏了一百多万。”赵小勇苦笑着说道，“你最近怎么样啊？”
“我现在在做金融，朋友带的，赚点钱补补窟窿了。”肖剑说道。
“肖哥，我现在走投无路了，亏的精光了，你能带我一起做吗？”赵小勇心想做金融的应该是世界上最赚钱的工作了吧，没想到肖剑竟然有这个门路。
“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比较辛苦，而且工作时间长，还要有耐心。”肖剑说。
“这都不是事，难道比酒吧还辛苦吗？”赵小勇说道，“以前酒吧的工作，起早贪黑，我都能熬下去，做金融能辛苦到哪里去。”
“行，只要你做好吃苦的准备，都不是事。”肖剑漫不经心地说道，“但是我做的是东南亚金融业务，你要过来的话，就准备下护照，到时候再联系我。”
“东南亚？”赵小勇问，“怎么跑那边去了？”
“这边监管松，面对的是世界金融，容易做一些。”肖剑说道，“行了，你办好手续再跟我打电话吧，到时候我去接你，我们好久没见了，到时候我带你看看东南亚的风光，咱再一起大赚他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