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楔子

    俞笙自白：

    因为片刻的迟疑错过了一列本可以带我走的车，上车又下车，我以为我只是暂时离开，很快回来，但车当然不会等我，亦会有其他乘客，我一向是个不知道归处的人，我也不知那是否是我茫然旅途的末班车。从前似乎有绳子牵着，如今风筝没了线我好像不知该往哪里走了，可我总不好呆在那里等车掉头，只好人云亦云地再往前走走。

    从前总想过去的人生痛苦又乏味，将来也许也一样的混沌茫然，也许很难找到愿意同我分享旅途的人了，有点遗憾但也没关系，我有的东西本来也很少，不能与他人同等交换，我一个人还好，麻木走完也就是了，若有人与我真心作伴我却只有少得可怜的感情回报于他，他多可怜，被看穿窘迫的境况我又多可怜。所以和你在一起时我总要考虑我要怎么努力又刻意的回应，才显得在骄阳一样的你身边我的不那么平凡单薄，我要怎么做，才能尽可能的让我们的付出平衡一些。

    或许我天生迟钝，花了很久在后来的那些磋磨人的难熬时光里才回神，知道那年我的愚蠢，可是即使清楚症结，却无法使自己痊愈。也没有一丝勇气开口，问一句，你走到了那里。那个人是一匹野马，斩断缰绳他就成了在天涯肆无忌惮来去自由的风，再难触摸。

    我怕将来你遇到和你一样肆意温柔的人时再看身边的我，会发觉我其实平庸可憎毫无长处，如果那样我们要如何收场，我惧怕，怕我阴暗的内心展开在你面前时你会厌恶，故而我在自己的臆想之下早早叛逃做了败将，你于是也转头洒脱离开。我没想到比之于那些存在于想象中的，没有机会到来的挫折，更加令人沉痛的是我的的不坚定和放弃你，这在之后的时间里如同附骨之蛆，时时刻刻折磨着我。我不愿面对那样的难堪，以为只要拒绝持有就可以避免风险。

    非常遗憾，分手以后我才开始了解喜欢和爱，可是我甚至无法对自己的将来负责，又怎么敢把你也拖进我迷茫的后半生。

    枫叶自白：

    我以为我了解你，你的那些怯懦狭隘，你软弱又迟钝，我以为你只是不开窍，我并不觉得这是什么缺点，也没有逼着你必须给我什么，我以为只要我们相互喜欢，能在一起就好了，我想陪你走一程山水。我小心翼翼地包容你的小心翼翼，愿意用我的所有热情教你喜欢。

    但我发现，你其实好像天生自私凉薄，后来细想也觉得早有征兆，原本在一起的时候就模棱两可从不许诺，分手倒是干净利落，也许这才是你的本性吧。我希望我是爱你的，你是自由的，所以你要什么我都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