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深宫宠妃(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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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伊看着黑红色的床帐,两眼无神,33,楚修为什么不杀我。
他等着楚修麻溜地把他掐死,结果他居然松手了。
这个世界才不是法治世界,楚修想杀他,和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还是说,楚修也想慢慢折磨他?
柯伊抬手轻轻碰了碰衣服下的白纱,问道:太医查的出我身上的寒毒吗?
查不出。
他叹了一口气那就好。
他把楚修一剑捅了,又把他背到了药谷的必经之路,看到有人把他捡走才脱离世界。
这个世界的主角受便是药谷谷主的儿子,他把楚修丢过去,为了主角受未来的幸福,又把楚修身上的毒素渡了一半过来。
尽心尽力,老天爷都要泪目了。
结果他俩没在一起?还要让他回来?!
楚修,我觉得你很不行。主角受不愿意,你就强硬一点嘛。
“……公子,请您用药。”
柯伊昏睡了一会,被一个怯生生的女声吵醒,他扭过头,床前不知什么时候跪着一位宫女模样的人。
她把托盘高举过头顶,上面放着剪刀,一只白瓷药瓶,还有崭新的白纱。
“你先放着。”柯伊轻声道。
楚修看起来是要他自己动手,他别说解开纱布换药了,就是挪一挪手都钻心的疼。
但如果不换,伤口又会溃烂……
那就让它溃烂吧。
“公子,陛下说了,您如果不肯换药,就……”宫女维持着原来的姿势,胳膊发抖,差点哇的一下哭出声,“……就赐死我。”
柯伊沉默了一会,费力地撑起身体,靠在床头,喘了几口气,伸出一只手,“拿给我吧。”
宫女如临大赦,膝行几步,把托盘举得更高。
柯伊的指尖刚碰到剪刀,天泽殿殿门便开了,宫女一哆嗦,赶紧放下托盘,换了方向,深深地叩拜下去。
“奴婢,拜见陛下。”
柯伊眸子一颤,咬牙掀开被子,也跪拜下去,“臣,参见陛下”。
那双黑金靴子停在他的面前。
室内一片静寂,柯伊的额头抵着冰冷的地面,肩膀的伤口被牵动,冷汗凝聚。
就在他手臂发抖,快要撑不住的时候,才听到一声淡淡的,起来。
柯伊的双手用力撑着地面,直起身体,突然感到一阵眩晕,往后倒去。
一只手臂有力地接住了他,揽着他的腰,把他拉到了龙床上。
淡淡的龙涎香萦绕。
楚修刚下朝便来了天泽殿,一进来青年便行了跪拜礼,他望着虚弱至极的青年,冷笑一声。
“臣?你效忠的,不是你的主人吗?”
柯伊无力地靠在男人怀里,羽睫轻扇,没有回答。
楚修抬手,宫女立刻把托盘又呈起来。
“刺朕的那一剑。”他附在青年的耳边轻轻道,声音嗜血,“有犹豫过吗?”
“回答好了,朕便允你用麻沸散。”
有犹豫过吗?
柯伊呼吸一顿,回想起那日,楚修中剑,回头时那难以置信的绝望眼神……
然后,缓慢地摇了摇头。
没有犹豫,也不后悔。
腰上的力道蓦地一重,柯伊皱起了眉头,昨日太医给他上药,他痛醒又昏过去好几次,楚修便掐着他的腰,不让他乱动。
于是腰间青紫了一大片。
“不错,很忠心。”
楚修冷笑。
他问柯伊这个问题做什么,难道对他还抱有幻想么?
那一点希望,在剑锋插进他的心口时,便应该破灭了。
“想要轻一点,便自己动手吧。”
“……是。”
柯伊艰难解开里衣的扣子,脱下来,露出凝白的皮肤,冰冷的手指按在了他的腰间,战栗了一下,耳边传来男人浸透着寒意的声音。
“继续。”
他拿起剪刀,剪开带血的纱布,咬着唇瓣,一狠心揭了下来。
青年的呼吸声明显急促,腰腹猛地紧绷,楚修恍若未闻,一心一意地拂过青年玉一般的皮肤。
这就算痛了吗?
不,还远远不及。
他心口中的那一剑,由于天气潮湿,伤口又太深,以至于感染溃烂,是他拿着匕首,一点点割下来的。
那才叫痛彻心扉,生不如死。
换药的过程持续了半个时辰,柯伊大汗淋漓,几乎昏死过去。
楚修抱着他,始终没动手帮忙。
之后每日如此。
不知道是太医的嘱咐,还是楚修的吩咐,每日都要换药,每一次楚修都要抱着他,亲眼看着他痛到脱力。
那伤药却是顶好用的,区区九日,便恢复得差不多了。
他被软禁在天泽殿,一步也不许踏出,也不必再换药,但柯伊明白,楚修不会放过他。
果然,午后,侍卫模样的人单膝跪在他的面前,说陛下有旨,请他过去。
柯伊淡淡应了一声,几日来第一次踏出了天泽殿的大门。
后宫冷清得过分,连宫女和内侍都甚少,躬着腰神色匆匆。
他跟着侍卫,走着走着,便又走到了天牢。
柯伊心里咯噔一声,随即释然地笑了笑。
该来的,总会来。
他走进,顺着阶梯一步步向下,火把在墙壁燃烧着,火焰跳动,映照两边黑魆魆的牢房。
男人的惨叫声一瞬间炸裂耳膜。
“啊!我招了,什么都招了,给个痛快吧!”
柯伊步子一顿,望了过去。
右边是一间刑房,男人全身上下没一块好肉,他被捆在椅子上,腿被拉直,暗卫一人拿着火把,另一人拿着精致的小锤,聚精会神地一锤锤敲下去。
每敲一下,男人便惨叫一下。
“晋王谋反,逆党当诛,此人乃晋王党羽,陛下吩咐,敲断每一根骨头,还得保着他的性命。”侍卫平静道,“公子,陛下就在前面。”
柯伊掌心渗出汗水,收回视线,继续往前走。
火把的尽头,也是一间牢房,血腥味和腐败的臭味瞬间凶猛起来,柯伊脸色一白,他以为昨日在牢房里的味道已是令人难以忍受,但与今日想比,绝对是小巫见大巫。
门吱呀打开,柯伊愣了愣。
里面是一张厚重的降香黄檀雕花桌,上面堆着奏折,楚修一身玄衣,墨色的长发倾泻,侧颜俊美不凡,修长的指间提着碧玉紫毫提笔,薄唇微抿。
如果不是在牢房,这一幕,足以让天下女子为之心醉。
“过来。”
楚修看见他,放下豪笔,少见的轻笑了一声。
柯伊一步步过去,走到楚修身边时,前面突然传来了嗬嗬的怪声,便扭头望去,下一秒,他瞳孔一震,腿一软,差点摔倒。
几步之外,立着一个特制的刑架,刑架上,
挂着一只骨头架子。
碎肉零碎,黏着森森白骨,两位黑衣人无声地走动,指尖寒芒乍现,从那人所剩无几的大腿上……
是凌迟。
最关键的是,那个人还活着。
柯伊踉跄了一下,移开了目光,喉咙底里泛出酸水,立刻抱着腰干呕出来。
他只吐出了清水,从早上起床到午后,什么都没吃。
“这位是晋王殿下。”
楚修提起柯伊的下巴,拿出帕子仔细擦拭着淡色的唇瓣。
柯伊睫毛带着的泪水,瞳孔还残存着惊恐。
他是……晋王楚运?
“他挨了两千多刀,今日终于能死了。”楚修感叹,“这么好的景象,总得有人陪朕一起看。”
柯伊扭过头,却被他牢牢地按在了身前。
他看着那具骨头架子,胃部翻滚,实在难以和晋王联系在一起。
晋王楚运,是先帝丽贵妃的独子,丽贵妃家世显赫,是镇南候府的嫡女,又备受先帝宠爱,楚运便养成了格外目中无人的性子
年少时期,他便处处排挤楚修,冷言冷语都算轻的,最过分的一次,是做局污蔑楚修偷了药材,先帝让楚修在烈日下,足足跪了四个时辰。
若不是他跑去找了太后,楚修怕是要中暑而死。
楚运沦落到这样的结局,属实……
不足为奇。
楚修一手揽着他,一手敲了敲桌面,一只大水缸被两人合力抬了进来,放到了刑架前。
他道:“丽贵妃,朕让你们母子最后聚一聚。”
柯伊睁大了眸子,那缸里,是丽贵妃?那个骄纵跋扈至极的女人?
那她在缸里……
他脸色发白,不敢再想下去。
楚修触及青年颤抖的眸光,笑了一声。
他所受寒毒,全拜丽贵妃所赐,宫中太医查不出,只知有不足之症。
弱冠之年,他出宫与青年共赴泉州修治水利,若不是青年那一剑,他不会被药谷的人救下,也不会发现中的是寒毒。
几番诊治,体内的寒毒终于被压制下来,三年间再一点点拔除。
楚修嘴角勾起讥讽的笑意。
这样一想,还是要感谢他的小伴啊。
他建立幽林卫,眼线遍布朝堂,便是要找出柯伊背后之人,但几年来,一无所获。
那一句,我家主人要我取你性命,他很怀疑,柯伊是随口胡诌的。
但如果是胡诌的,又为什么会给他一剑。
楚修感受着青年颤栗的身躯,戾气上涌,缓缓道:“选一种。”
柯伊一怔。
“骨醉,凌迟还是侍寝。”新帝说,“选一种。”
柯伊:33,疼痛屏蔽给我拉满……等等?他他他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