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东方策
“王爷！”
一名头戴斗笠的长发黑衣女子，从城墙上跃下，步履如飞地跑进凉亭，焦急地把东方策扶了起来。
“对不起王爷，属下来迟了！”
“百灵，我没事。”
东方策抬起头，看着天上随风飘浮的朵朵白云，想起刚才的白衣女子，心里突感几分安慰。
“你去为我寻一些干净的衣裳，我在此等你。”
“是！”
百灵扶着东方策，到凉亭较为干净的一方坐下，面露不舍地去了闹市。
两刻钟不到，百灵便拎着一个包裹过来，亲自为东方策换上外套，整理好发冠。
原本奄奄一息的东方策，此刻感觉精力充沛，完全没了刚才的瘫软乏力。
“你暗中去查探一下江煜辰身边的那位女子，一定要极度隐秘进行，切莫被他人发现。”
“是，属下遵命。”
百灵的眼里闪过一丝落寞，王爷除了她，是从不关心任何女子的，而如今……
东方策完全没有在意百灵的微表情，他知道她在想什么，从小到大，身边一直都是由她伴着伺候着。百灵对他而言，最多也只是一位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姐。
望着东方策离开的背影，百灵一直压制的眼泪还是忍不住流了下来。她伴东方策十三年有余，早已把他当做了自己不可缺的另一半，奈何东方策从未对她有过男女之情，哪怕是被人下了药，他也能凭意志力强忍过去不去碰她。
东方策回到庄园，十分迫切地洗了一个热水澡。在哑奴的帮助下，寻来了桐南县名医柳申仪为自己诊治。
“看公子面上的各种症状，像是得了鼠疫，可内里却没有一点异常，脉搏强健有力，不像是瘟疫之症。”
柳申仪皱着眉头，怎么也想不明白其中原理。
“你说的可是真话？”东方策表情疑惑，心里却在暗暗高兴。
“老夫行医已有四十多年，见过大大小小的瘟疫，积累了很多经验。”
柳申仪疑惑地看着东方策，摸着胡子顿了顿。
“公子脖颈处皮肤渗血，略有淤青，此时应该会咳嗽吐血痰。而现在却与正常人一样，或许是公子的身体极好，已经熬过了最危险的时期。”
要知道这鼠疫，一旦吐了血，就算神仙下凡，也无力回天。
“如此说来，我不需服药？”
东方策收回手臂，用衣袖盖住，默默地握着荷包里的银子。
“只需多喝温水，把残留的疫毒排出体外，用不了七日，即可痊愈。”
“哑奴！”
东方策轻唤了一声，哑奴走进房间，态度恭敬地递给柳申仪五两银子。
“多谢公子，老夫就此告辞了。”
柳申仪背起药箱，对东方策行了一礼，在哑奴的护送下，离开了庄园。
东方策走到案前，摊开纸张，拿起最小的那只毛笔，闭目沉思地想了一下自己的救命恩人，蘸了一些黑墨，行云流水地将她画了下来。
凝视着描好的画像，东方策的心里泛起了阵阵涟漪。
“进来吧！”
东方策听见屋外细微的动静，立刻将画像卷起来，用红绸系好，装进竹筒里收藏起来。
“王爷，打听到了。”
百灵声音略沙，情绪有些低落。
“嗯，继续说。”
“是北苍县人氏，姓乔名雨兰。”
“乔雨兰，乔雨兰……”东方策轻声念了两遍，似乎要将这名字刻在心上铭记。
百灵听着东方策的细语呢喃，心里像是被针扎一样难受。
“大将军似乎很喜欢她，不准她离身半步。刚才在街上，她被卖木梳子摊位吸引，多待了一会儿，就被大将军……”
百灵突然停了下来，不知道该如何对王爷说接下来的事情。
“他将她怎么了！”东方策神情焦急，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后续。
“她被大将军在众目睽睽之下，扛坐在肩上，不准她下来。”
“还好，那煞神没有伤害她。”
东方策原本揪着的心，瞬间就松懈了下来。
“百灵，我饿了，想吃青菜粥。”
“好！我这就去做。”
百灵开心地看了一眼东方策，迈着轻快的步伐进了厨房。只要他还需要自己，就没有什么好失落的。
东方策拿出银子，不停地用拇指轻抚着，这是乔雨兰留给他唯一的信物，也成了他最重要的东西。
深夜……
乔雨兰的眼皮不停地打架，困倦的实在是不行了。
“江煜辰，都这么晚了，你还守着我干嘛？”
真是烦，推他出去那么多次，还不停地找借口进她房间。
“不干嘛，就想守着你。”
江煜辰坐在桌边，笑容满面地看着不停打呵欠的乔雨兰。
“那你守着吧，我要睡了。”
乔雨兰趴在桌子上，怀着忐忑的心情，合上了眼睛。
她不敢去床上，她怕江煜辰会因一时冲动对她不轨。在古代，女子的贞洁可是比命还重要，不能让他在婚前得了自己。
江煜辰起身，把熟睡的乔雨兰抱到床上，盖好被子。他侧躺在床边，温柔地抚着乔雨兰的脸颊，轻轻一吻，握住她的右手，满意地睡着了。
东方策实在是难以入眠，心情烦躁地坐在案前，拿起一本又一本书，胡乱地翻看了几页。
他突然想起那幅画，心情顷刻间冷静了许多。
看着画纸上的人儿，东方策恨不得她立刻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他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会在片刻之间钟情于她。她的身影，总是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他想去找她，又怕自己的出现会伤害到她。
毕竟江煜辰这个人，出了名的执拗狠毒。自己又与他水火不容，朝堂政敌，主动出现在他面前，无疑是去送项上人头。
可是他好想得到她！不惜一切手段去得到她！
“小雨，总有一天，你会站在我的身边，我会让你心甘情愿地离开江煜辰，生生世世地与我在一起，永不分离！”
东方策修长的手指轻触着乔雨兰的画像，眼里闪过一丝狠意。
第二天。
用完早饭，江煜辰牵着乔雨兰去成衣铺子购买了几身衣裳，又去糕点铺买了一些桂花糕。
追影直接买了一口半大水缸回来，放在马车里，灌满干净的饮用水，用木盖子盖好，再偷偷地往隔板里塞了几只装满佳酿的水袋。
“呃……干嘛要放一只水缸在这里？”
乔雨兰一上马车，就被水缸给撞了脚指头。
“接下来的路十分荒凉，极度缺水，追影这样做，也是为你好。”
江煜辰坐在她旁边，抬起她被撞疼的脚，脱掉鞋子，动作温柔地给她按摩着。
“你也不嫌臭，我没那么娇气。”
乔雨兰红着脸，想把脚收回来，却被江煜辰用力地握住。
“你的脚，还没我手掌大，呵呵呵。”
“江煜辰！你别这样！羞死人了！”
乔雨兰用手捂着脸，不敢去看正在驾驶马车的追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