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知县夫妇的算盘
乔雨兰在开业前对他们培训了五天，个个跟个人精似的，一点就通。
季安除了管账，其他时间与陈北陈树两兄弟，卖力地招呼客人。
乔雨兰每隔几天背来必要的火锅底料，大多数时间都无所事事地在家里发呆。
她倒没想过挣大钱，只想自己每天能有点事做，也不关心店里的生意好与不好。
就这样平平无奇的过了两月，直到这天刮起了北风，看样子，快要下雪了。
“东家，东家！”
季安心情激动地拍着大门。
“来了。”
乔雨兰像一只没有睡醒的熊，迷迷糊糊地应着，随手抓起一件斗篷，披在身上。
她是个怕冷的，离开温暖的屋子，是乔雨兰最不想做的事。
“吱呀”一声，乔雨兰打开了院门。
“外面冷，快些进来吧！”
“东家，您还是快些随我去店里吧，县太爷来了。”
“啊？”
乔雨兰停住了脚步，刺骨的寒风蛮不讲理地偷袭着她纤细的脖颈。
“他老人家过来作甚？”
“县太爷带着夫人与公子来的，点名说要见东家您，这会儿正在包间用餐。”
“嗯，季先生，你先回去吧，我换一身衣裳就过去。”
乔雨兰挑了一套素净的碎花袄子，尽量把自己打扮成乡下女子模样，也不戴帽子，瑟瑟发抖地去了火锅店。
“来啦，快过来坐。”
乔雨兰刚进包间，就被知县的老婆汪芙兰给拉到身边。
“民女乔雨兰见过县太爷，夫人，公子。”
“小姑娘，今个我们出来吃饭的，不用讲那些规矩。”赵槐语气和蔼地说。
“小乔，快坐。”
汪芙兰让她坐在自己与儿子的中间，热心地递来碗筷，笑眯眯地示意儿子为乔雨兰夹菜。
“谢谢夫人。”
“小乔，你今年芳龄几何？可有婚配？”
听汪芙兰这样说，乔雨兰心里瞬间明白了他们的来意。
“回夫人，小女今年十九，上半年订婚与江家。”
北苍县谁不知道赵槐的儿子吃喝嫖赌样样精通？乔雨兰才不要与他有啥瓜葛呢，只能拿江煜辰出来做挡箭牌了。
“唉，可惜了。”汪芙兰轻叹一声。
“江家？清乐县人士？”赵槐狐疑地盯着乔雨兰。
“回老爷，是京城人士。”
按照这老狐狸的套路，她一个没有家世背景的女子，嫁进赵家也只有做姨娘的份。
“哦，这样啊，挺好的。”
赵槐放下筷子，摸着胡须，微眯着双眼审视着乔雨兰。
“乔妹妹只是订婚，还未出嫁，何不考虑考虑哥哥我？”
赵明从锅里捞出一块刚烫熟的牛肉，一脸自信地放进乔雨兰的碗里。
前些日子，他在街上闲逛，乔雨兰低着头赶路，不小心撞进了他的怀里，久违的心跳让他激动不已，觉得眼前这小小的人儿就是他今生的良缘。
多方打听后，得知乔雨兰无父无母，这才带着父母上门，打算提亲。
“赵公子说笑了。”
乔雨兰尴尬的笑着，这些神仙，现在可不能招惹。
“东家！东家！”
苏月神情紧张，眼神慌乱地闯进了包间。
“月月，发生了什么事？这样慌张？”
乔雨兰如见救星般，急忙离开了座位。
“小雨，小雨她被热油烫了。”
苏月眼睛红红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
“赵老爷，夫人，公子，实在抱歉，民女失陪了。”
下楼梯时，乔雨兰故意扬起嗓子，吩咐季安，说包间的一切费用算她的，另外再多送上几盘上好牛肉菜心果盘上去。
“老爷，整个大兴江姓的只有一家，这小妮子说的可是……？”汪芙兰盯着门外，十分警惕地说着。
“也不是没可能，两个月前，李昌和严捕头都说看见跟那位煞神长得很像的人，出现在闹市街头。”
“天啊，老爷，那我们这……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嘛。”汪芙兰满眼责怪地瞪了赵明一眼。
“娘，你莫要担心。那煞神是谁啊？他可是大兴国的将军，怎会看上民间女子？”
“话也不能这样说，我曾听知府大人说起，江煜辰从不近女色，而李昌那次说煞神带着一位身材矮小的女子，寻他办理房契，所以，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我不！”
赵明把头扭到一边，故意重重地摔了一下筷子。
“哎呦！我的小祖宗耶，你要什么女子没有？非得要娶这瘦巴巴的乔雨兰！”
汪芙兰是最见不得自己儿子生气的。
“若那小女子说得真是江煜辰，这些日子，你尽量不要去招惹她，江家眼线众多，势力广泛，切莫拿老子的仕途开玩笑！知道吗？”
赵槐语气严厉地呵斥着，他可不想为了这不争气的儿子弄丢乌纱帽。
陈北陈树两兄弟，各端着两只大木盘子，弯着腰，恭恭敬敬地进了包间。
“老爷，这是东家孝敬您的。”
“嗯。”赵槐故作威严地应了一声。
陈北收拾好其他的空木盘子，递给陈树，两人弯着腰退出去合上了房门。
“这大冷天还能拿出这样新鲜的苹果桃子，看来乔雨兰说得是真的。”
汪芙兰拿起一块苹果，放进嘴里浅尝了一下。
“哎呀！好脆好甜！老爷快尝尝。”汪芙兰一边说着一边用筷子夹起苹果喂到赵槐嘴边。
“我也尝尝。”
赵明好奇地伸手想去拿一块，却被汪芙兰一巴掌打了回去。
“这么珍贵的东西，给你爹吃！”
“娘！怎么可以这样！我可是你的亲儿子！”
“那又怎样？”汪芙兰翻了一个白眼，语气埋怨地说“：你差点儿害得你爹丢了帽子！”
“娘！”
赵明急了，这也只是他们的猜测，怎么可能是真的？
“你哪天寻个借口，把乔雨兰收为义女。”
赵槐一口一块苹果，意犹未尽地盯着木盘子中央的桃子，红红的，好诱人。
“老爷这是……？”
汪芙兰顺着赵槐的目光看向了桃子，善解人意地挑了一只较软的，用指甲剥了皮，亲手喂给他吃。
“为了几个水果，就要放弃自己儿子的终生幸福，真没见过如此当爹娘的人！哼！”
赵明生气地拿起一个桃子，毫不犹豫地放进嘴里咬了一口，鲜甜多汁，真的好好吃。
“明儿！不可胡闹！”
汪芙兰把最后一个桃子，拿手帕包了起来，放在身边。
“让他吃吧，事成之后，这些水果对于我们来说，不是难事。”
赵槐接过汪芙兰递过来丝帕，擦了擦嘴角，满意地笑着。
“这汤锅味道如此独特，定不是民间能有的。夫人你以后尽量多与乔女子来往，不管她说的是不是真的，对我们来说没有害处，只有好处。”
“老爷说的是。过些日子梅花开了，我会邀请城中贵女们做个见证，将她收入我们赵家做女儿。”
“娘！”
“闭嘴！”汪芙兰又瞪了一眼赵明，厉声呵斥，“你爹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别再给我耍性子！”
赵明委屈地低下头，鼻子酸楚，甜甜的桃子突然不香了，他娘亲一向是很疼爱他的，很少说重话。
可他是真的喜欢乔雨兰，那小小的个子，软软的长发，总是让他魂牵梦绕，夜不能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