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世事无常
“我们？”
“我和老修。”
“有何依据？”
“魔性。”
这是个什么东西？
李彦不解，问道：“魔性是什么？”
吴民解释道：“人有人性，魔有魔性，动物有动物的性。人性较为平和，动物性较为痴傻，魔性较为疯狂。
我善阴阳大道，对极端的事物和特性感觉尤为明显，罗刹宗人给我的感觉太过疯狂了，已经脱离了人性。”
“就没有可能是罗刹宗主修杀伐大道的缘故？”李彦提出了质疑。
吴民摇了摇头，沉声道：“不一样的，杀伐大道虽然让人易燥易怒，但也只是脾气火爆，举个例子，你见到普通人会产生暴虐的情绪吗？魔性会，这就是魔性的疯狂，缺失理智。”
李彦沉思片刻问道：“前辈认为屠越鬼入魔了吗？”
古月铭、吴民同时皱了皱眉头，吴民说道：“不好说，我也只能感觉个大概，但这正是我和老修最担心的问题。”
如果屠越鬼入魔了，那罗刹宗就完了。
一想到成千上万的人族顷刻间化为魔族，李彦心中就一阵寒意。
吴民娓娓道来：“一个多月前，屠越鬼找上我们二宗，我们以为只是简单的宗门之争，所以也没多想便同意了。
但之后的接触中，一次次战斗后，一次次抓捕天音门弟子后，我就感觉到了罗刹宗越来越疯狂了，我和老修商议后认为此事事关重大，所以打算暗中调查，等有结果了再找援手。
可是这次提前开启的大战，让我有些措不及防，彻底打破了我们三宗的计划，我感觉有点不对劲，在这次大战恐怕会发生大事，所以昨日就借机会告知了古道友。”
古月铭微微颔首，笑道：“小友，你身为抗魔的总指挥，这事你怎么看？”
吴民微微一惊，这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极道门没到，绝对知道些什么。
但又不愿意告诉我们，这是为什么？拿我们当炮灰？试探魔族的棋子？
靠别人不如靠自己，不能靠极道门。
“前辈，我们三宗的实力……” 下定了决心，李彦问道，话音突然止住，抬眼看着吴民，沉声道：“你们又怎么确定，各自宗内没有被魔族渗透呢？”
很聪明的小娃。
吴民淡然笑道：“无法确定，我们对魔族的了解太少了，正因为如此，今日我才避开了所有人和两位见面。”
李彦又看向古月铭，古月铭坦然地摇头道：“只有宗主那样的老古董也许才说的上了解魔族。”
你们宗主可能还不够格，得老道士那种活化石才行。
李彦轻叹口气，实在难以决断，他想以四宗之力直接拿下罗刹大军，然后铲除罗刹宗，但现在看来这样做风险极大。
“吴道友既然邀我前来，想必已有对策了吧？”古月铭淡淡一笑。
李彦一愣，抬眼看去，吴民微微点头。
两只老狐狸……
李彦气笑：“既然已有办法，那还问我干嘛？”
吴民、古月铭相视一笑。
吴民道：“届时大战起，诸位尽量将战场集中在一处，我施展阴阳大道，隔绝空间，趁机诛魔。”
……
从太玄观离开，带着身边几十个离家多日的天音门弟子，回到了天音门。
“前辈，吴民能信吗？”李彦问道。
古月铭幽幽一叹：“不好说。”
那你还答应他？
李彦头大如牛，道：“那前辈还答应这个行动，不担心对方诈降吗？”
古月铭坦然笑道：“天塌下来，自有高个顶着，宗主既然让我们来了，必然是有把握的。”
这……好像还真是这样。
李彦一时无言，哭笑不得。
真是一群老狐狸啊。
李彦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喊住了要离去的古月铭，问道：“前辈，我想问问从剑宗得到的那是什么剑法？”
古月铭笑容揶揄：“封魔剑法，小友没想到吗？”
封魔剑法？
我记得系统就出品过一次封魔剑法，不会就是飞到剑宗那去了吧!
“啊……的确没想到。”李彦轻叹。
看来风落亦已经认出自己的封魔神剑了……等下，
我出现在封魔剑法附近的山峰恐怕也是风落亦故意为之吧，所以接下来的一系列的送我剑法，剑宗偷师……
都是安排好的吧！
还有，这剑法怕不是只有我才能学习吧，所以偷学剑法的压根不是我，是他剑宗的人吧！
这么说，我入宗时，风落亦送我领悟剑意的机缘……压根就不是怜惜人才，是等价交换！
卧槽，枉我还以为剑仙风落亦是豪迈无双的剑客……
李彦眼中的光彩慢慢黯淡下来，漠然地看着古月铭。
一群老梆子，枉为剑客。
古月铭眼含笑意，打趣道：“小友可还有事？”
“有。”李彦有气无力道：
“封魔，剑法，虽然招式千变万化，但招式为免太过繁琐，不够实用。”
古月铭微微皱眉，露出思索之色，半晌说道：“看来小友在剑宗领悟剑意之前，尚未接触过剑道吧？”
李彦点点头。
真的假的？
古月铭一愣，脸色恢复了淡然道：“那就是了，小友可知练剑重在什么？”
你问我？
“重在心、重在势，势便是小友所领悟的剑意，心指的是小友想练何等的剑，先明白自己想要练出一柄什么样的剑，再去养剑势，才能算得上走上了剑道这条路，小友可明白了？”
李彦沉默不语。
“小友切记，他人的剑意、剑心可观不可用，否则你剑道的未来也止步于那人了，我让剑宗弟子演练封魔剑法，目的便是为了去观摩封魔仙尊的剑意、剑心，扩展他们的剑心。”
这时，李彦才算听懂了，紧皱的眉头舒缓下来，轻松笑道：“多谢前辈指点。”
古月铭点头回应，转身离开了房间。
“小友，修道修剑一路，莫要心急。”屋外，房门关起的同时，一个声音在李彦耳边响起。
李彦哑然失笑，盘膝而坐，在脑海中，封魔剑法再次一遍遍地演练开来。
……
三日后。
“嗡嗡嗡。”
李彦从观摩中惊醒过来，身边的封魔颤鸣不止，隐隐约约有剑气扩散。
怎么回事？
上次寻找到封魔剑法之时也仅仅只是有所感应罢了，这一次……竟然像是封魔想要杀人。
是外面出了什么事吗？
因为许多人都喜欢在自己的屋内修炼，所以屋内都设置了隔音阵法，这样以免受到外人打扰。
李彦走出了门外，吵闹声，轰鸣声，嘶喊声纷纷传来，敌人来袭的消息也传到了李彦耳里。
难道这次三宗内有魔族？
床榻上的封魔依然颤鸣不止，李彦心中生起了猜测，能让封魔自主释放出剑气的最有可能就是被封魔斩杀最多的魔族。
李彦的神情凝重了几分，如果真的如他所料，这一次三宗的动作一定不小。
念头一转，李彦心中生起一个念头，前两日两位长老两次突袭三宗长老，这次魔族恐怕效仿偷袭，得赶紧告诉前辈们，免得被阴了。
伸手召来封魔，李彦疾步跑了出去。
“屠狗贼，怎么，今日成死狗了吗？”远远的鱼晖的声音就在天空中响起来了。
糟了，已经开打了。
李彦心道不妙，念头急转，找到了一个广场上的天音门长老，急道：“快带我去找师太。”
他自己去太慢了，打算直接让人带他飞过去。
李彦？这么急？
长老思索了一瞬，抓起李彦肩膀，飞离了广场：“我带你去。”
“禀报门主……”
“咚。”
天音大殿门口，长老想要禀报，李彦却等不及了，一脚踹开了大门，冲了进去，便看到了盘坐于大殿中央的玖月。
李彦？出事了？
玖月忽略了李彦的莽撞，肃然道：“小友有何事？”
“三宗军内可能有魔族，快提醒众长老小心魔族偷袭。”一口气快速说完，李彦这才松了口气。
长老脸色大变，看向李彦。
“出去。”
玖月神色微变，呵斥一声，不等天音弟子琴音消散，手指抚琴。
长老眼中闪过惊异，毫不犹豫一把抓住李彦瞬间退出殿外，殿门轰然关闭。
暴虐激荡的琴音瞬间覆盖整片战场，琴音中杀伐之意恐怖无比，压过了所有天音门人的琴声。
殿外的李彦这才松了口气，开始观察起这殿门，发现殿门上有一层透明的薄膜覆盖，在琴音的激荡下荡漾起一层层的波澜。
这是隔绝音波的结界，李彦心中了然。
“小友，请问你是如何得知这个消息的？”天音长老神色疑惑。
因为封魔啊。
李彦面容轻松，笑道：“运气好而已。”
“混蛋，屠越鬼，你竟敢勾结魔族。”天空中突然传来了暴喝声。
李彦凝神分辨，正是鱼晖的声音，抬眼看去，天音长老正在观察战场，他看不到那么远，便问道：“长老如何，魔族偷袭成功了吗？”
长老低头看来，眼神中有悲伤，李彦便知道有人中招了。
天音长老哀叹道：“大家得知了门主的讯息，对方发现已经暴露，直接动手，鱼晖长老受伤，我天音门三位地仙长老被魔族偷袭而亡。”
转而，天音长老感激道：“幸亏小友发现及时，否则众长老在没有防备下，不敢想象会有多大损伤。”
没办法，我反应已经够快了。李彦失声叹气。
“小友，我要去助战了，此次我天音门欠了小友一个天大的人情。”
李彦匆忙喊道：“长老名讳是？”
“玄音。”空气中传来两字。
玄音，和玄易有关系吗？
李彦摇头甩掉了这些念头，想起了与吴民等人的谋划，忧心忡忡。
真是世事无常，人算不如天算啊。
如今魔族提前暴露，计划失败，接下来的战局又会如何发展？
离开了天音大殿，来到天音广场。
自从玖月的琴声响起后，天音众人已经停下了奏乐。
因为玖月的琴声杀伐之力太强，如果她们这时弹奏的话，实力不足会受到玖月琴音影响，无法提供帮助，反而会与玖月琴音形成抵抗，削弱玖月琴音效果，而且还会被玖月琴音中的杀伐之力所伤到。
此时的天音众弟子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了，也知道了后面发生的一系列事件。
一个个的坐在地上，很多人都在无助地哭泣，没有到地仙之境，她们的琴音只有辅助之用，没有杀伐之力。
这也代表着被提前终止奏乐的她们只能看着前方的人为了她们拼命，而被保护在后方的她们除了为他们祈祷，没有一点用处。
李彦目光一扫而过，停在了一个正在哭泣的女子身上，眼神颇为复杂。
自从那天立碑记名之后，他和江婉之间好像便多了一层隔阂，这些日子也再没看到江婉来找过她。
沉默了一会儿，李彦失笑摇头，自己跟个孩子怄气什么，自己多大个人了。
“小彦，去看看江婉吧。”
李彦闻声转头，是夏梓涵。
抱着尊敬的态度道了声：“前辈。”
夏梓涵微微点头，笑容勉强：“江婉这些日子很想你。”
李彦愣住了，这话他不知如何回答。
夏梓涵没看见一样，像是在为江婉说一些她不愿说出口的话，也是告诉他一些他所不知道的事，继续道：
“自从那天江婉以口喂药后……”
“等等，前辈，什么以口喂药？”李彦微微瞪眼，他怎么不知道这事。
夏梓涵无奈道：“就是你救了我们那天，你昏了过去，无法吞下灵药，江婉含药化解药力以嘴为你渡入药力。”
原来是这样，李彦陷入了沉思。
“后来将你安置好后，我们看你已无性命之忧，便各自去休息了，只有江婉不愿，一直陪在你身边，后来你们经历了许多事，江婉回来后就一直在我耳边念叨个不停，这傻孩子。”
夏梓涵感叹了一声，继续道：
“前几日，在你立碑之时，江婉为你感到担忧，便一直在门主身旁为你说好话，结果你倒好，一连几日都没过问过她。
因此江婉以为你生了她气，这几日一直茶不思饭不想的。
所以，去看看江婉吧，哪怕你真的生气了，也让江婉彻底死心吧，不要在心中默默挂念了。”
原来是这样。李彦一直在默默倾听。
夏梓涵说完了，见李彦正在沉思之中，便知趣的后退。
李彦没回答，沉默了一会儿，侧目看去，夏梓涵已经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