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剑山之美
“竟是小友来访，稀客稀客。”
剑山之中，一道豪迈豁达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四处传荡，带动了一阵阵狂风肆虐山林。
“狂暴肆虐，却又迅疾无声，藏于无形之中，却能勾动天地之势。”
李彦向前一步，立于甲板边缘，双手张开，用身体去感受扑面而来的狂风，风力虽猛，却不能退李彦一步，剑意虽利，却不能扰李彦一静。
“前辈剑意，疾如风，烈如火，动如雷霆。”李彦豪迈笑道。
“哈哈哈哈，不愧是小剑仙，我观小剑仙身上没有剑意，却有剑势，不懂剑，却能与剑相通，不若试一试这御剑之术，可遨游于天地，驰骋于江河，岂不快哉？”
爽朗笑声传来，李彦心中突然有些惭愧，此等豪迈无双、举世闻名的剑客岂会做那不堪入目之事。
这一刻李彦心神畅快，只想学了那御剑术，在天地间肆意翱翔一番，顿时抱拳高声道：“前辈，请赐剑。”
“哈哈”
刹那间，天地间狂风忽然消散了。
紧接着一阵爽朗笑声响起，伴随着笑声，一柄长剑从天外而来，横跨万里苍天，游走于青山之间，林木之中，再次动荡起阵阵风声。
“剑来。”声音浑厚，气势锐利。
李彦凝目望去，这是一把普通铜铁长剑，剑身打磨的雪白，带着凛冽剑意，直射面门而来。
“彦哥！”江婉惊呼。
“无事。”李彦洒然一笑，坦然张开了双手，袒露全身不做丝毫防备，尽心去感受这股剑意。
长剑呼啸，距李彦眉心毫厘之间，刹那间，长剑剑势一转，向上冲天而起，时而环绕于舰船四周，时而游走于李彦身周。
李彦依然纹丝不动。
“小友，你的剑，是什么剑？”
万山之中，爽朗的声音再度响起，如同一把锋锐的利剑，刺入李彦脑海，震慑李彦内心。
我的剑？
李彦坦然一笑：“待日后我寻到了再告诉前辈吧？”
说罢，李彦身体前倾，拇指划过食指，封魔现于手中，轻轻说道：“去。”
轻轻一抛，封魔坠落下去，李彦五体朝下的身体直立而起，二指并拢于眼前，心中生出了许多的剑道领悟。
紧接着，几个呼吸后，指尖生出了一丝丝剑意，李彦吐出一字：“起。”
封魔坠落的趋势戛然而止，忽地直冲苍天而去，然后急转直下，左右横飞，待到数息之后，李彦控制封魔如臂指使，已经熟练了。
二指划过虚空，收于背后，封魔随之停于脚下，李彦稳稳站立于上。
李彦遥遥抱拳一礼，高声道：“谢前辈赐剑。”
“哈哈，好，我果然没看错人，小剑仙是天生的剑道奇才，短短一个时辰便能领悟剑意。”爽朗的声音潇洒飞扬。
剑心通明的天赋终于派上用场了。
“借前辈吉言。”李彦兴奋道。
想起正事，李彦抱拳鞠躬，这既是礼仪，又是还了昔日紫霄一躬：“紫霄李彦前来拜访前辈。”
“大江之侧，苍空之上，沧澜之巅。”十二字遥遥传来，回复了李彦。
“在船上等我。”李彦回头，留下一句，御剑北行。
“爽快，这不比滑翔爽得多。”
穿梭于万山峻岭之间，腾飞于苍天山林之中，狂风扑面而来，阵阵呼啸声在耳边不断，李彦不停地加速，再加速，尽情地享受着飞翔的快感。
在李彦全速飞行之下，很快便看到了一条波澜壮阔，广袤无际的蔚蓝大江，江侧，一座高耸万里的青峰直直插入云霄。
想必那里就是前辈所说的沧澜山了。
“起。”
李彦低吼了一句，封魔迎风而起，斜向上空飞去，冲入云海之中。
巡视四方，目光锁定一处峰顶，一白衣立于峰顶，正含笑看着他，在他身旁一柄普通的雪白长剑悬立于虚空之中。
李彦御剑飞去，笑道：“传闻剑道双魁首，剑祖风月一剑断沧海，自此天下剑客以剑山为家，剑仙风落亦三剑开澜山，自此创立剑宗，开万世之基。”
风落亦眼中浮现出傲然，英俊的面容上笑容豪迈：“没想到小友对我剑宗如此了解。”
“剑宗威名，天下谁人不知。”李彦答道。
风落亦微微点头，笑道：“嗯，我真是越看小友越上眼了。”
李彦汗颜，讪笑道：“能得前辈一夸，李彦也很荣幸。”
风落亦瞥了一眼李彦手中黑剑，哈哈大笑：“小友果真能驾驭此剑。”
李彦笑道：“多谢前辈赠剑。”
嗯了一声，风落亦道：“此剑不同于寻常宝剑，乃是半魔之剑，对于魔兵我也所知不多，小友还是要小心为好，以防魔兵噬主。”
李彦心神一凛：“李彦明白了。”
“小友来此有何事？”风落亦问道。
终于要谈正事了。
李彦轻叹，道：“前辈说的不错，我的确是为两件事而来。”
“说说看。”风落亦淡淡一笑，转身看向云海。
李彦沉思片刻道：“不瞒前辈，第一件事，李彦是为了联盟四宗抗衡魔族，魔族如今已在紫霄百万里平原上安营扎寨，恐怕魔族袭来之时，我紫霄便灰飞烟灭，古元也难逃一劫。”
说完李彦抬头看去，细细观察，只看到风落亦微微点头，说了个：“不错。”
哪里不错？
知道风落亦还没有答应联盟，只得说第二件事：“第二件事，乃是天音一门面临三宗之乱，李彦察觉此事牵扯甚大，恐怕有魔族参与，所以特来剑宗求援。”
风落亦不语。
李彦咬咬牙道：“前辈明察秋毫，一定知道李彦说的是什么意思，李彦请求剑宗为了古元大陆出手相助。”
有效了？
李彦目光流转，微微一愣。
风落亦转过身来，脸上带着淡淡笑容，看了一眼李彦道：“也罢，既如此，那便去一趟也行。”
成了！
李彦思索片刻，又道：“前辈，不知对晋升仙王一事有何看法？”
这小子问这个做什么？
风落亦皱眉沉思，朗口道：“晋升仙王，掌握一条大道便是。”
李彦有些忧虑，问道：“这样真的可行吗？前辈。”
风落亦眼神淡然，笑道：“自古以来，皆是如此，为何不行？”
李彦沉声道：“不知前辈可有想过，这么多年来，从没有人成功过。”
果然，是老太婆猜到了什么吗？
拍了拍李彦的肩膀，风落亦笑容和善：“小友，有些事，该你知道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
“知道的越多，因果越多吗？”李彦笑着接道。
风落亦朗朗笑道：“不错不错，小友是个有智慧的人。”
李彦无奈道：“前辈，晚辈在天音宗静候剑宗到来。”
“嗯。”风落亦挥了挥手，道：“小友。”
李彦停下了脚步。
“越有智慧的人往往越会身陷其中。”
陷入哪里？
“前辈……”
李彦声音止住了，眼前的风落亦和白云峰顶在说完这句话后消失了，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这手段真是不可思议啊。”
李彦环顾四周，哪里还有什么大江，沧澜山，自己只是在万重青山中的一座峰顶而已。
不仅为天仙境的强大震撼，不知不觉之中，便能改天换地。
李彦苦笑不已，风落亦临走前对他说的那番话是一番提点，但说的却不清不楚。
沉思了一会儿，李彦摇了摇头，笑容苦涩：“最讨厌这种说半句话的了，偏偏是从那么大个人嘴里说出来的，让人无法判断真假。”
嗡嗡嗡。
封魔颤鸣，李彦望去，撇嘴道：“干嘛，你有意见？”
封魔：“……”
封魔悬立，剑锋遥指左侧的青峰，嗡嗡颤鸣。
那里有东西吸引它。
李彦这算是明白了，立刻站了上去：“那就去看看。”
剑意涌动，封魔呼啸飞出，封魔窜入了山林，李彦小心地控制着让封魔不会毁坏周围的植被。
飞行了几分钟后，视野一下子变得开阔了，从周围残余的树墩，李彦判断这是剑宗弟子人为砍伐清理出来的空地。
李彦落地，向前走了两步，眼神恍惚了一瞬，猛然间，天地变幻，已身处在虚空之中。
一道接一道人影先后出现，越来越多，布满了虚空各个角落。
每一道人影都是一个手持长剑的剑客，正在挥舞着长剑，似是演练剑法。
这究竟是什么剑法，千变万化，玄妙莫测，一招一式之间浑然天成，华丽却不多余。
“剑宗之中居然隐藏了这么一个宝地！”李彦眼中精光连连，神情兴奋。
紧接着，李彦也拿起了封魔，一遍遍地跟着人影动了起来，他发现，这些剑法自己学得很快，看过一遍，再演练一遍，就能模仿出七八分了。
学习玩一个人影，李彦赶紧前往另一个人影身旁，继续模仿，一个接一个，李彦忘记了时间，完全沉浸在了一招招剑法的演练当中。
……
云海之中，沧澜之巅，白衣风落亦傲然屹立于山巅，目光却看向了李彦所处的山峰，眼中闪过一丝丝欣然。
嘴角有着一丝笑容：“小友，我的剑意可不是白给的，当然，不会让你吃亏，我的剑意也不弱于你的一番演练，再加上这本剑法，也抵得上你授业之功了。”
此刻李彦进入的那片空地之上。
在李彦刚进入之后，便有大量的剑宗弟子御剑而来，大片的树林被迅速夷为平地，又腾出了一片方圆千里的空地。
新来的剑宗弟子皆是接到了长老的命令，到此处来修行剑法，就连身处闭关当中的弟子，只要不是重要时刻，纷纷被强行拉了出来，所有人皆到此处而来。
数位长老凌空而立，不会御空的落于空地上，会御空的让出位置，在天上随意找位置。
可位置远远不够，这时天空中飞来了几片大地。
断口平滑，众人一看便知这是被人用剑挖出来的大地，大地悬于空中，又为不会飞行的剑宗弟子提供了落脚之处。
有位剑宗长老见众人全部有了位置，这才遥遥一指中心位，所指正是处于演练剑法的李彦，神色肃穆道：
“跟随这位小友学习剑法，虽然他不是本门弟子，但如果以后在外遇见，当以授业恩师待之，知否？”
众剑宗弟子早已发现了李彦，并惊讶于对方似乎是在修炼那部神秘的剑法。
此刻听到这话，心里顿时明白了几分，这是……偷师啊！
不过这人来我剑宗修行剑法，却没有告知我剑宗，两相消抵，倒也算不上是偷师了。
于是纷纷向长老行弟子礼，众声道：“弟子领命。”
长老这才点了点头，满意道：“切记，这对你们而言是份天大的机缘，好了，自主修行。”
“鱼长老，弟子们叫他师尊，那以后我们和他又是什么关系？”
“我们？”鱼晖摸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儿，猛地抬头，大惊，悄咪咪地转头对着那位长老说道：“难道宗主要培养他做接班人？”
众老纷纷大惊，面面相觑一眼，离其他人远了两步，神色复杂，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