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不过如此
相对无言，唯有泪千行，上官浅心中满是不可言说的哀伤。若她也被人珍惜过，又怎会自轻自贱，甚至把自己当做与宫尚角做交易的筹码。
“宫门高高在上的宫二先生，当真是好生高洁，出淤泥而不染。在你心中我是自轻自贱，自甘堕落，配不上你的一往深情。
宫二先生身后有宫门做后盾，我身后有什么？上官浅不过是一个孤女，贱命一条，除了自己没什么可以倚仗的，比不得宫二先生。
宫二先生忘了？你说过无锋之人何来真心？所以，像我这样的人是不配与人谈什么真心的。我若轻易与人交付真心，怕是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像我这般无情无义，少廉寡耻之人，都是忘恩负义的。宫二先生千万不要把我放在心上，我这个人，原本就是不值得任何人用真心相待的。”
上官浅过激的言辞不断地刺激着宫尚角的神经，他从未这般想过上官浅。便是要让他痛苦难过，良心不安，她也不该如此贬低自己。
“你明明清楚我从未这般想过你，便是想要我痛苦难过，也不该这样贬低自己。
我知你心中有气，任你如何打骂，我都不会有丝毫怨言。只要是我有的，就都给你，你想要复仇我也会倾尽全力来帮助你。
只求你，不要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来报复我，好不好？我根本不值得你这样做。”
宫尚角字字情真意切，倘若换成其他人，怕是早就被感动的痛哭流涕了。上官浅却不为所动，只是冷冷地看着宫尚角，像在看一个笑话。
“宫二先生想要我的真心，你又何曾给过我真心？若非万不得已，谁愿意用自己的身体做筹码？真心两个字从宫二先生嘴里说出来还真是可笑。
宫二先生为我做过什么？不过是你自以为是的深情罢了！若是真要计较，你我之间到底是谁付出的更多？事到如今，宫二先生跟我说这些？不觉得自己很虚伪吗？”
有些事，并不是说了就会被原谅。就像自己和宫尚角，从始至终都是站在对立面的两个人，越是了解，越是无法与对方和解。
胡乱擦去脸颊的泪水，上官浅的眼眸中满是失望。幽深的目光落在宫尚角的身上，藏着别人看不懂的情绪。
之前，上官浅的泪水是她用来对付自己的武器。宫尚角从一开始就知道，可他还是会为上官浅虚假的泪水而动容。
不知何时起，她的泪水越来越来多，越来越真。上官浅那些悲伤和难过，皆因自己而起。淋湿上官浅的寒风冷雨，都是他带来的。
“你愿意原谅我，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千言万语汇成这一句话，也是宫尚角心中唯一能想到的。他只祈求上官浅能够原谅自己，余下的一切，自己会用一生来弥补。
“宫二先生，还真是宽以待己，严以律人。对我造成的伤害，三言两语便揭过了。如此虚伪、自私，我还真是自愧不如。”
言语之中全是嘲讽，上官浅恨不能将所有的怨愤，被伤害的痛苦都发泄到宫尚角身上。凭什么宫尚角说了，她就要原谅？他以为自己是谁？
上官浅发泄完，心中却是怅然若失的感觉。目光一片苍凉，如同冬日的连绵阴雨，格外的冰冷刺骨。
“隐瞒半月之蝇的真相，是我对不起你。可我只是想把你留在我的身边，并无其他恶意。”
任何的语言都变得苍白无力，宫尚角试图为自己解释，又觉得自己真的像上官浅说的那般可笑。
因为，他好像真的都是在自我感动。他真的没有为上官浅设身处地的想过。
不再强迫上官浅原谅自己，宫尚角目光坚定地注视着上官浅的眼睛，语气也是十分笃定。
“我知道，你内心深处并非像你说的那般冷漠。只是被我伤的太深了，一时之间接受不了我的歉意。天长地久，总有一天你会看见我的真心，会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的。”
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宫尚角不再纠结上官浅都说了些什么。如果上官浅真的从心底原谅了自己，他肯定能感觉得到。
“宫二先生说笑了。”
无视了上官浅的嫌弃和嘲讽，宫尚角小心翼翼地讨好着上官浅，语气格外的谄媚。
“浅浅，不要叫我宫二先生，你我之间不该如此生分的。”
上官浅也不惯着宫尚角，便是眼神都不愿意再给他一个。
“随你便吧。”
干脆利落地转身，上官浅刚要离开，却被宫尚角牢牢地抱在怀中。任凭她如何挣扎，都无法逃脱他的桎梏。
“过去一切，都是我错了。只求你，不要离开我，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好不好？”
高傲的头颅终是为了心爱之人低下，宫尚角卑微到尘埃里，只为求得上官浅的原谅。
“随便你。”
无力地垂下双臂，宫尚角公开了上官浅。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洋溢在上官浅娇俏的脸蛋上。
上官浅明确知道了宫尚角是爱自己的，心中却只会更加凄凉和悲哀。若他心中没有自己，联合宫门其他人欺骗自己，上官浅还没有那么难过。
偏偏宫尚角心中有自己，却还是选择同别人一起欺骗自己，这才是上官浅感到绝望和难过的原因。
不过，那也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的上官浅面对着宫尚角的忏悔，没有任何感觉。宫尚角再难过，再卑微，都丝毫触动不了她的情绪。
伤心？难过？这些无用的情感早就被她丢弃了，又怎会再因为宫尚角而心伤？
面对着如此情真意切的道歉，自己居然还能冷静地计算着有多少利可图。全然不在乎宫尚角的心情如何，也不在乎他的道歉。
她还真是冷血无情啊
说来，自己和宫尚角本来就是互相利用，互不信任，从不存在单纯的某一方对不起另一方。
不过是随便的几句话，就能把宫尚角哄的团团转，全然忘记自己做过的事。这便是受江湖尊敬，令无锋忌惮的角宫之主？
宫尚角，你也不过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