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冷眼旁观
这一顿饭除了上官浅,兄弟二人,一个灌了一肚子汤,一个吃了一肚子气,反正没有一个是顺心的。
吃完饭,上官浅借口有些累便先回房休息了。
宫远徵气鼓鼓地大步走在前面,宫尚角则是沉默地跟在他的身后,随着宫远徵的脚步走到了墨池边。
不知何时,宫远徵手中多了几支墨兰,随意地撕扯着墨兰的花瓣,径直扔进了墨池中。随着宫远徵的动作,宫尚角的视线也落在了原本干净的墨池上。
看着一片片的残叶碎花混入墨池之中,宫尚角心疼的不得了。他当真是有苦难言,宫远徵和上官浅两个,他是一句也说不得的。
“远徵……”
宫尚角还未说完话,就突然被宫远徵打断了。
“哥,你不用说我都明白,我是不会同上官浅置气的。我堂堂七尺男儿,是不会同女子计较太多的。”
……
其实,宫尚角是想告诉宫远徵,能不能不要再向墨池里面随便扔东西了,下人打扫起来很费时费力的。
况且,远徵看起来不仅很生气,也像是很想要跟上官浅计较一下。
“哥,我真的一点都不在意,一点都不生气。”
这就叫此地无银三百两,根本就是越描越黑。宫尚角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拍了拍宫远徵的肩膀。面上一如既往的深沉,心中却是十分的欣慰。
不管远徵在心里是怎么样想的,行动上,他已经在尽可能的让步了。果然是他精心养大的弟弟,真的会心疼哥哥,也能理解哥哥的难处。
远徵啊,你如果能不向墨池里面扔东西,那就更好了。
“角公子,这是您吩咐给上官姑娘送去的新衣服。”
下人拿着几件衣服呈到了二人面前,宫远徵盯着着那些衣服看了许久,心里一阵阵发酸。哥哥怎么只记着给上官浅做新衣服,他心里根本没有自己。
“你的衣服,我已经让金复送去徵宫了,回去试试看合不合身。”
心情瞬间由阴转晴,宫远徵的笑容藏都藏不住,满心满眼都是喜悦。宫尚角见他终于开怀而笑,心中也跟着长吁了一口气。
曾经犯过的错,他宫尚角绝对不会再犯第二次。准备东西要准备双份,这点已经牢牢地刻进他的脑海中了,绝对不会忘记。
上官浅半倚在床上,手中拿着宫尚角送来的婴儿衣服。同样的花纹,同样的款式,只是颜色不同,全都细心地准备了两份。
这些衣服,不管做工还是面料,全都是最好的,一看便知宫尚角花了很多心思。
轻手轻脚地走进房内,宫尚角怕上官浅在睡觉,自己突然出现会惊扰了她。缓步行至屏风后,就听到了上官浅的声音。
“徵公子,不生气了?”
不知如何回应上官浅的话,宫尚角见她没有睡觉,缓步走到了床边。视线不自觉地落在上官浅的肚子上,目光也愈发的温柔。
“他今日可有折腾你?”
提到孩子,上官浅总是眉眼含笑,语气也是宠溺和欢愉。
“他很乖,很听话。”
大手覆在上官浅的肚子上,感受着肚皮下的一举一动。小家伙许是听到了父母的谈话,不断地在里面挪旋翻转,一点不像上官浅说的听话。
在父母心中,自己的孩子就是最好的,宫尚角不忍打断了上官浅的好心情,顺着她的话继续往下说。
“他很乖,一定是个知道心疼母亲的好孩子。”
“所以,徵公子还生气吗?”
……
怎么绕来绕去又绕回来了!宫尚角收回了手,目光无意中扫到了上官浅手中的婴儿衣服,转而开口问她。
“衣服喜欢吗?还不知道你腹中是男是女,所以干脆准备了两份。”
“嗯,我很喜欢,看得出来公子很是用心。所以,徵公子什么时候再来角宫与我们一同用膳呢?”
略显做作地轻咳了一声,宫尚角觉得自己的额头都在不断地抽痛。
“暂时不会了,远徵说怕影响到你休息,近期不会过来用膳了。”
一副怅然若失的表情,上官浅看起来很是失望,微蹙着眉头,似乎有些难过。
“真可惜,徵公子都没喝到党参乌鸡汤呢。都怪你太贪嘴了,一个人把一整碗都喝光了。”
……
可惜,可惜,真是太可惜了!你们两个不联合起来折腾死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公子,浅浅不过是同你开个玩笑,公子不会生气吧。”
低眉浅笑,宫尚角看着上官浅笑意吟吟的娇俏脸蛋,只一瞬间,便什么脾气都没有了。
“自是不会的。”
不知不觉就到了小雪节气,一场象征着冬日的寒雪悄然落下,也昭示着旧尘山谷正式进入了冬季。
万里山河皆是银装素裹,白茫茫的一片,天气亦是变得愈发的寒冷。
彼时,上官浅有孕已近九个月,腹中的不适之感越发的加重。
不知为何,又开始了孕初期才会有的孕吐。上官浅整日躺在床上,人也变得恹恹的,没什么精神。
前几日,宫远徵将一切如实告知了宫尚角。为了保证上官浅的安全,宫尚角同意了有孕九个月就催产的提议。
只是,又该如何劝上官浅同意他们的办法呢?宫尚角又犯了难。
“我腹部的下坠之感越发的严重,不知怎的又开始了孕吐,身子也是乏力的很。最近都没有什么力气,便是喘气也有些费力了,夜里翻来覆去地睡不好。
眼看着半月之蝇发作的日子又要到了,我心中终是惴惴不安。月长老,不知这半月之蝇的毒,可会对我腹中的孩子造成影响?”
上官浅真的很担心自己的孩子,她虽懂得药理,可对生育之事却是一窍不通的。
这半月之蝇虽说并非毒药,可上官浅也不知道,它是否会对自己腹中的孩子造成影响。
月长老的神色突变,有些惊讶于上官浅的话,下意识转头看向了宫尚角。
一旁宫远徵连忙使眼色示意月长老,虽然不明白兄弟二人究竟是何意,月长老还是在上官浅的面前“巧妙”的糊弄了过去。
上官浅分明看的清楚他们之间的小动作,却装作不知,只是冷眼旁观。
她倒要看看,宫尚角几时才打算告诉自己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