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久别重逢
虽然心里明白，终有一天他们会走到这一步，可真到了刀剑相向的时刻，上官浅还是伤了心。
看到宫尚角用刀背对着自己，上官浅的心隐隐作痛。动了真心的，岂止自己一个？
宫尚角心里真的有自己，只是他更爱宫门。看着宫尚角冷酷的面容，上官浅自嘲地笑了笑。
“那宫唤羽骗我说合作，却想要独吞无量流火。而公子与我夫妻一场，竟也对我毫不留情？”
“无锋之人，何来情？”
“可我心，不在无锋了。”
“我不信。”
充满哀伤的眼睛，痴痴地望着宫尚角。上官浅想知道，在宫尚角心里，究竟是无量流火重要，还是自己重要。
“我没有骗你，我的确是孤山派遗孤。当年我逃离密道，掉落山崖撞到头部失去记忆，点竹把我带了回去。骗我说，我是她的徒弟，讲我收养，为她卖命。”
想起了，为帮自己而死的寒鸦柒，上官浅眼中满是泪水。这世上唯一真心对她好的人，也离开了。
“然后呢？”
“后来我一点一点恢复了记忆，假意继续留在她的身边。我跟公子说过，两年前我曾下毒毒杀点竹。点竹中毒之后，当时无锋首领，竟然取消了风雨不改的无锋例会。
通过这两件事我才推测出，无锋的首领，就是点竹。所以我才一直为无锋效命，为的就是终有一日，我能杀掉点竹，报仇雪恨。
如今，无量流火在我手里，我可以消灭无锋，杀掉点竹。我已经全盘托出了，公子可否放我一马？”
事实就是如此，上官浅据实相告，她想知道，宫尚角到底会不会选择相信自己。如果他依然不能给予自己任何的信任，那她，确实不必留在宫门了。
“交出无量流火，我就放了你。”
所以，事到如今，在宫尚角的心里还是只有无量流火。全然没有顾及过自己的感受，在宫尚角所规划的未来里，不包含她和孩子。
尽管，上官浅根本没有拿走无量流火的打算，却还是咬着牙，倔强地说着违心的话。
“如果我不愿意呢？”
压在上官浅肩膀的刀，由刀背转向刀刃，上官浅的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涌。果然，她始终是被抛弃的那一个。为了无量流火，你真的能做到亲手杀死我吗？
“消灭无锋对宫门也有好处，公子为何不愿意？”
“无量流火，决不能落入外人之手。”
既然如此，宫尚角，你刚才为何不敢直视我的眼睛？为何你的眼中和我一样，满是泪水？
“而且……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骗我？”
事到如今，宫尚角，你还是不信我，不管我怎么做，你都不会信我。若我真的想要偷无量流火，应该穿着方便行动、容易隐藏踪迹的夜行衣，为何要穿你送的衣服？
宫尚角，你当真没有心啊。
“我不会骗你的。”
见他的眼神闪躲，不敢与自己对视，上官浅推开了锋利的刀刃。缓缓走向宫尚角，靠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
“因为，我怀了宫门骨肉了。”
宫尚角的心中始终只有宫门，就算是这般境况，还不忘从她那里拿走无量流火。上官浅甚至没有说是他的骨肉，因为在宫尚角心中，最重要的是宫门。
宫尚角之所以会娶自己，也是为了繁衍宫门子嗣。如此，算不算是完成了你的心愿，她也能算是宫门中人了？
是不是，也可以做你心中最重要之一了？
说完话，上官浅默默地注视着宫尚角，想要把他的面容牢牢地刻进自己的脑海。她心中始终渴望有一个家，或许，从发现怀了宫尚角的孩子开始，上官浅就输了。
上官浅再也无法狠下心，去伤害宫尚角，伤害她孩子父亲的性命。时间越久，想陪在他身边的愿望就越强烈，只要宫尚角开口挽留，上官浅就会选择留下。
可，他是宫尚角，他是不会挽留自己的。
转身，上官浅毫不犹豫地冲向城门，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松阳小镇
不知梦到了什么，熟睡中的上官浅，眼角滑落一滴泪。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地拭去她眼角的泪滴，宫尚角守在上官浅的床榻，不敢离开半步。
上官浅就这样昏昏沉沉地睡着，不管宫尚角如何呼唤，都没有反应。小心翼翼地把手放在她高高隆起的肚子上，许是因为动了胎气，里面的小家伙没有任何反应。
望着那异常苍白的面容，宫尚角对上官浅的愧疚无法言说。他不敢想，如果自己没有及时赶到，等待她们母子的会是什么。
无锋做事，最是狠毒，极有可能杀母留子。就像对上官浅那样，将他们的孩子培养成无锋的细作，成为对付自己最好的武器。
自从上官浅离开，自己便时常梦到她，久别重逢的场景宫尚角想过许多种，却唯独没想到会是现在这样。上官浅再聪明，也是一个弱女子，更何况如今身怀有孕，行动不便。
到底，是自己伤了她的心，才会让上官浅带着孩子，决绝地离开自己。宫尚角有些害怕，事到如今，上官浅还会留在他的身边吗？
答案是否定的。
伸手抚摸那异常苍白的脸，宫尚角知道，一切都是他在痴心妄想。若是她要留下，当初就不会带着孩子离开。
其实宫尚角也知道，上官浅给过他机会。几番试探，宫尚角都没有正面回应，他和上官浅都太过了解对方。
宫尚角思考的间隙，昏迷许久的上官浅慢慢转醒。腹部传来一阵阵抽痛，上官浅慌张地掀开被子，伸手去摸自己的肚子。
似是感受到了母亲的紧张，肚子里的小家伙终于肯赏脸，慢慢悠悠地踢了一脚。一旁的宫尚角瞪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凸起的小小鼓包，证明了那里有一个全新的生命。
是他和上官浅的骨肉。
感受到了胎动，上官才放下心。四目相对，上官浅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冷冷地望着宫尚角，像是望着一个无关紧要陌生人。
宫尚角印象中的上官浅，都是温柔、善解人意的。突然的转变，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沉默地站起身，宫尚角什么都没说，只是重新把被子盖到了上官浅的身上。
他们之间还会有以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