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明了真心除误解

    皑皑就这样跟着凌善毅出了宫，来到了凌将军府。凌将军的母亲凌太夫人看见自己的儿子带着一个十八九的小姑娘回来问道，“毅儿这小姑娘是何人？”

    凌善毅抑制不住的开心，说道，“母亲，这是您的孙女儿。”

    凌太夫人懵了，怔怔地看着皑皑，“我，我的孙女儿？”又怔怔看着凌善毅，“毅儿何时纳了妾？”

    皑皑更是懵的看着面前的一对儿母子，一个和自己一样懵，一个高兴的合不拢嘴。

    凌善毅摇头，“母亲说什么话，儿子没有纳妾，您只要知道这是您的亲孙女，是我凌府嫡女就行。”

    凌太夫人缓回神，急着说，“她母亲是谁？”

    凌善毅道，“她母亲十八年前便已经去世，母亲您不要再问。儿子此后不会再续弦，只有过她母亲一个妻子，所以她便是凌府嫡女。”

    凌太夫人又打量皑皑脸，虽然五官看起来与自己儿子有七分像，还是不敢相信她是自己的孙女，警惕地说，“此女来历不明，毅儿莫要被人诓骗，都说滴血相融即可验亲，让那姑娘和你验一验才好。”

    凌善毅拒绝道，“母亲勿要多心，不必滴血验亲。”

    凌太夫人坚持唤来下人端来碗水，放在桌子上，命凌善毅刺破手指滴血进去。

    凌善毅拗不过母亲命令，无奈用针刺破自己的手指滴了血进水里。

    皑皑看着母子俩为自己的身世争论又要滴血验亲，心里莫名委屈。心想自己从小苦着长大，好不容易有了安身之处，本能安安稳稳做着宫婢拿着份例，现在竟被眼前称为将军的人带出了宫，又被他母亲质疑身份。越想越气，皑皑怒道，“谁要做你们府上嫡女，还请将军送我回宫。”

    凌善毅慌了，“你为何想要回去？”

    凌太夫人惊道，“回宫？”

    皑皑说，“我从小就没有爹娘，现在也习惯了，也不想认什么爹娘，所以还请将军送我回去。”

    凌善毅急道，“孩子，我是你父亲啊，你若是真无父母也罢，可你有父亲，你为何不愿认我。”

    父母，这是皑皑小时候梦寐以求的两个人，可那时终归是梦，梦醒了她仍然一个人，衣不暖身，食不果腹。现在的她有处取暖，有食果腹，早已经不奢望自己能有父母相认了。

    “将军认错人了，我的父母早死了。”

    凌善毅拉住皑皑的双手，悲伤地说，“孩子，你看看父亲，我们长的如此相像，你是我的女儿，不会错的。”

    皑皑抬头看见凌善毅沧桑的眼睛里溢满了泪，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心疼，不想再看他的眼睛，奋力甩开凌善毅的手，转过身冷冷说道，“长的像又如何？能证明什么？”

    凌善毅看了看那碗飘着血滴的清水，说道，“不如我们就验一验，若是没有相融，你就不是我的女儿，我定将你送回宫去。”

    皑皑犹豫了，她也想知道自己真是凌善毅的女儿吗？走去桌子旁，拿起银针刺破自己的手指，一滴血珠冒了出来，她将血珠滴进水里，血珠落入水面，慢慢融进凌善毅先前滴进去的血液里。

    凌太夫人就站在桌旁，看见这一幕，喜颜逐开，高兴喊道，“是我凌家之后，是我的亲孙女儿。”

    凌善毅激动的大步迈到桌前，看了眼碗里的一团血液，紧紧抱住皑皑，“皑皑，我就知道不会错的，我的女儿。”

    皑皑任由凌善毅紧紧抱着，心里五味杂陈，她不知道自己是喜还是悲，喃喃问道，“当初你为什么不要我。”

    凌善毅松开皑皑，垂着眉眼，神情哀伤，“你娘有她的苦衷，若不是有人告诉我，你在宫里，我恐怕一辈子都不知道，我还有个女儿在这世上。这都是为父的错，你不能怨恨你的母亲，要怨就怨我吧。”

    皑皑终于控制不住悲伤，失声痛哭，“我从未怨恨过你们，我只是恨我自己为什么没有爹娘，是我命该如此吗？”

    凌太夫人低声悲泣，缓缓走过来抱住皑皑，抚摸皑皑的背脊，轻轻说道，“方才是祖母的错，皑皑莫要哭了，此后你不仅有家，还有父亲和祖母。”

    漂泊了小半世，皑皑终于有了家，她相信凌善毅的话，相信他们将她丢弃，不是不要她，是情有苦衷。

    中秋前夕，凌善毅带着皑皑入宫谢恩，皑皑一袭素锦，巧妆淡抹，挽着盘龙发髻，簪着妃红珠花。进了祥慈宫，宫人们看见皑皑，都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问，“皑皑这两日你去了哪里？”“你怎么如此打扮？”

    香兰姑姑听见院中吵嚷，从留云殿出来，看见皑皑，上前行礼说，“皑皑姑娘来了，太后正等着你呢。”

    皑皑赶紧也对香兰姑姑行礼，“多谢姑姑。”

    香兰姑姑忽然眼圈发红，强忍下眼泪，她知道皑皑的生父是凌将军，父女相认以后，皑皑再不会留在宫中了。

    皑皑进了留云殿，朝太后跪下重重磕了个头，“感谢皇太后娘娘对奴婢一年多的照拂，以后奴婢无法留在皇太后娘娘身边侍候，望皇太后娘娘勿要怪罪。”

    太后的眼睛也渐渐湿润，伸手说道，“皑皑快起来，哀家没想到你竟是凌将军流落在外的女儿，你该回去享你的贵女之福，不该留在宫中为奴为婢，哀家怎会怪罪你。”

    “皑皑谢皇太后娘娘。”皑皑再次叩首谢道，然后站起身。

    太后继续说，“皑皑，哀家还有一事要告诉你，你还记得，你在承坤宫时是哀家将你带回祥慈宫的吗？”

    “皑皑记得。”

    “你真以为是哀家见你乖巧才将你带回祥慈宫的吗？”太后问道。

    皑皑不明白，摇了摇头。

    太后浅笑着低下头说，“那是因为太子来求哀家去承坤宫将你带回来的，原本太子想将你再带回元宫，是哀家私想留下你在身旁，就带着你去了岭南。”

    皑皑木然地看着太后，太后继续说，“太子一直惦念你，你出了宫以后也该常去看望太子才好。”

    出了祥慈宫，皑皑还迷糊着，她记得自己在元宫时太子已经知道自己假扮太监，并没有责罚自己，还带着她去夜赏昙花。太子还让全公公问自己愿不愿再回元宫，自己却害怕地拒绝了。本以为自己在承坤宫险些丧命，太子并不关心，原来是他早求着太后把自己带离了承坤宫。原来太子一直都惦念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