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那是何人？
第一次来，之前只听说如意坊的首饰好看，今日来了，却是眼花缭乱。特别是春杏，只觉得一双眼睛完全不够看了。蒋氏看了又看，却没有心仪的。掌柜的也是个眼尖的，连忙道：“夫人要去楼上瞧瞧吗，那里都是些新样式。”
蒋氏点点头，如意坊的二楼与胭脂坊的二楼差不多，有一处宽阔之地，摆放着桌椅，茶点，供客人们饮用。里面则是一个个的雅间，夫人小姐们，可以在里面商谈。蒋氏看了样式了，选中一套金绞丝镶玉茉莉花样头面。掌柜的笑着说道：“夫人好眼光，这副头面是昨日刚打出来的，不过却已经被人定下了。”
“我不急，按这样式再打一套出来就好。”
蒋氏轻声道。掌柜的有些为难道：“实不相瞒，这套头面的样式不是我们东家的，而且定做这副头面的人特意嘱咐，不许我们私下里做这副头面的样式。”
春杏有些不满的说道：“既然如此，为何还要摆放出来，岂不是戏弄客人？”
掌柜的连声道歉，“是店里的人疏忽了，真是抱歉，夫人再看看其他的样式吧。”
“那就这套吧。”
蒋氏指着一套金莲花嵌宝红梅头面说道。掌柜的立马点头应下，“这套夫人现在就可拿走，一百六十两。”
春杏在一旁咂舌，这头面虽说好看，却也是不菲。怪不得都说如意坊是府城最为赚钱的买卖呢。自家的胭脂根本就比不得。蒋氏其实更喜欢那副金绞丝嵌红宝石缠丝牡丹头面，但却也知道，价格只怕是会翻倍不止。如今家中刚捐了一笔银子给府衙，若是再买这样贵重的首饰，怕是招惹闲话。“掌柜的，这是定金，先帮我留着，等过些日子我再来取。”
蒋氏拿出五十两银子的银票说道。掌柜的自然应下，与蒋氏约定了时间，写了条子，客客气气的将人送了出去。蒋氏带着春杏刚走出如意坊，只见一个妇人在丫鬟的搀扶下上了马车，那侧脸有些熟悉。“那是何人？”
蒋氏问道。“那位是我们东家。”
掌柜的说道。蒋氏微微蹙眉，并未多言。只是回去的路上，她低声吩咐春杏去打探如意坊东家的消息。她与盛芙虽然许多年未见，可那张脸庞，蒋氏是不会忘记的。虽说刚才并未看清楚，可侧脸却已经让蒋氏有了疑惑。如意坊的东家姓赵，而盛芙当初去的就是赵家。但在未确定之前，蒋氏不敢声张。盛芙对于夫君来说，有多重要，蒋氏清楚。她不希望夫君空欢喜一场。很快，春杏便打探消息回来了。“夫人，如意坊的东家是从汴州府来的，今日咱们见到的那位是赵家的一位姨娘，说来也是巧，咱们庄子附近住的正是赵家的大夫人。”
春杏将打听来的消息一五一十的告诉蒋氏。蒋氏越听，心下也是确定，那人就是盛芙。“你可打听清楚了，那位姨娘都什么时候会去如意坊？”
蒋氏问道。春杏点头，“如今赵府是那位姨娘管事，每三日，那位姨娘便会出门，一般都是在上午，在如意坊逗留一两个时辰才回去。”
蒋氏微微颔首。三日后，她要再去如意坊。“姑娘，我刚见春杏慌慌张张回来，不知道去做了什么？”
香云端着一碟子点心进来道。盛清欢眉眼舒展，放松的靠在榻上，轻声道：“不是跟阿娘一起出去了吗？”
香云摇头，“夫人早就回来了。”
盛清欢坐起身子，拿了一块点心，“估计是阿娘让她出去做事了。”
吃完点心，盛清欢起身，直接往蒋氏屋中走去。蒋氏这会已经不在屋中，就在院子里摆弄草药。“阿娘。”
盛清欢轻声唤道。“可是睡醒了？”
蒋氏见女儿小脸红扑扑的，笑着说道。“嗯。”
盛清欢坐在了蒋氏的身旁，“香云说春杏刚回来，她去哪了，可是阿娘有什么事？”
蒋氏摇头，本不打算告诉女儿，可想了想，小声道：“我好像见到你小姑母了。”
盛清欢瞪大了眼睛，压低声音，“在哪里？”
“如意坊。”
蒋氏将春杏打听来的消息说了一遍。盛清欢之前就让人打听过了，却没有多想，可今日阿娘说她虽然看的不真切，可却有五六分的相像。恐怕如意坊赵家，就是云中城的赵家。“阿娘，你说姑母做了姨娘？”
盛清欢两条眉毛拧在了一处。蒋氏点头，她今日见到的盛芙是梳了妇人发髻的，而且春杏也说掌家的是赵家的姨娘。“阿爹若是知道……”盛清欢叹息道，“也不知道是喜是忧？”
“人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蒋氏却想的通透，因为她知道女子在世上多不容易，当初她要不是遇到盛舟，如今也不知道在何处飘零。盛芙在赵家做丫鬟，姨娘已经是她能挣来的最好的前程了，如今又管着家，定是过得还不错。盛清欢点点头，确实，如今这样乱的世道，活着最重要。再说，以她对盛芙的一面之缘，能看得出，盛芙是个性子强韧的人，姨娘的位置也许是她自己谋来的。“三日后，我跟阿娘一起去。”
盛清欢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快点见到盛芙了。蒋氏点了点头，低声道：“这事先不告诉你阿爹，若不是，又要空欢喜一场。”
“嗯。”
三日后，用过早饭，蒋氏和盛清欢便出门了。只是到了如意坊，并未见到盛芙，怕是还未曾过来。蒋氏便带着女儿在铺子里看起了首饰。盛清欢的眼睛虽然在首饰上，可耳朵一直注意着外面的声音。过了两炷香的时间，只听见掌柜的招呼道：“东家。”
盛清欢和蒋氏不约而同转头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