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家墙头挺矮的……
“出来。”清寒的声线蓦然响起，林笙的心猛然一跳，回过神来，左右看了看四周，发现只有自己在。
顾铮抬眼望去，一颗小脑袋从廊柱后面探出来，眨巴眨巴眼睛，磨磨蹭蹭地出来了，这下是真的让他惊讶了，这是什么样人家养出来的姑娘？
“咦？你、你……你怎么进来的！？”顾小北指着不知打哪冒出来的丫头惊问，仔细看还挺眼熟。
林笙抬头看了顾铮一眼，转头看看身后不远处的那堵墙，指了指墙头：“唔，你家墙头挺矮的……”
“出去！”顾铮皱着眉头，语气冷淡得可怕，转身就走。这要是被下人看到了，她怕不是得被口水唾沫给淹死？
“哎，我……我就是来看看你，就……我挺喜欢你的呀。”林笙见他走了，心下一急，心里话脱口而出，脚下也不由自主地跟上去
“是你？！”胆大包天给公子送花的姑娘，最近传得沸沸扬扬，别人家姑娘碰我们公子看都不敢看一眼就躲，好像公子会吃人似的……不过自己也怵公子，这姑娘胆子是水缸做的吗？还爬墙追上门来了。
“是呀。”林笙笑眯眯地，点头承认。
“你！你怎么这么不知廉耻！”顾小北见她一点都不知道避讳，惊得脱口而出，哪有姑娘家爬人家墙头会男人的？！
林笙：“……”小兄弟，这么说话真的好么？
顾铮闻言也不由眉头一皱，冷冷扫一眼顾小北，顾小北还处在震惊当中，完全没接收到来自自家主子的死亡眼神。
林笙低着头，手指对手指，含羞带怯：“你……怎么这么没修养，哪有人这样形容一姑娘的？”语气温温柔柔、委委屈屈。
顾铮、顾小北：“……”
顾小北看着俨然一副柔柔弱弱、唯唯诺诺，出言如刀子的女子，嘴巴张了又张，愣是一句话都憋不出来。
林笙怼完碍眼人士，抬起头，却猛然跌入顾铮寒凉似雪的眼眸中，不由怔住，被他这样定定看着，心脏猛地漏跳一拍，长得肯真好看，两辈子加起来也没有遇见过这么好看得人，眼睛都不由看得直了，张了张嘴，发现连自己的舌头都是僵硬的。
“与我何干？”顾铮说道。
“什么？”林笙呆住，不明所以地看着顾铮。
“你喜欢我，与我何干？”顾铮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他向来不喜与人纠缠，虽然他并不讨厌眼前的姑娘。
后知后觉地觉得自己实在唐突了，本来也只是想偷偷看一眼，也没想打扰他，谁知刚翻过墙头便被发现了： “是……是与公子无关，我也……只是想看看你而已。”林笙局促地用右手握紧了左手，一颗心怦怦地狂跳。
“哪有你这样不知道羞耻的姑娘家，还爬墙看……”顾小北开口怒骂，被顾铮淡淡扫了一眼，后面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一时之间没人说话，沉默得让林笙觉得有些忐忑，悄悄抬眼看，猛然对上那双淡漠深邃的眼眸，心中一跳，嘴巴开启自动模式：“我就是来看看你家院子的风景，哈哈，挺好看的呀，这回廊旁边也种了梅树啊……我还给你带了一枝呢，城、城南那边摘得，开得最好的……”说着小心地从背后拿出一枝红梅递过去。
顾铮没接，看着头发有些凌乱、衣裙沾了些雪土的泥丫头，一时无语。
林笙悄悄看他一眼，移开目光，不一会，再偷看一眼，看他不接梅枝，边放在回廊的扶手上：“给你放这里了哈……”
顾铮不再开口，飘然离去。
顾小北叫道：“少爷，那她……”
“扔出去。”清冷的声音远远飘来。
……扔？
顾小北捋了捋衣袖，准备把人扔出去，一转身却惊得嘴巴都能塞进一个鸡蛋了，那姑娘正默默爬上高高围墙。直到人都翻出去没影了才回过神来，天啊，风陵城的姑娘都这么强悍的吗？
顾小北转身想跟上主子，跑了几步，又折回来拿了那梅枝，哎，主子案桌上那枝梅可以换了吧？
顾铮去了一趟老夫人那，回来见案桌上的梅枝换了，眉头一皱：“小北。”
“哎，来了。”小北刚去清理了煮茶的炉子，这时候从外面回来：“公子，怎么啦？”
顾铮站在案桌前看着那枝开得正好的梅花：“你换的？”
顾小北点点头：“是咧，林三姑娘摘的那枝。”
顾铮抬眼扫他一下，没说什么，拿起一卷书籍，一边吩咐顾小北研墨。
林笙披了一身风雪翻墙回家，正悄悄潜回自己小院子，不料林萧正端坐着等着她。林竹在一边被训得头都抬不起来。
“你倒真是有出息了，竟敢爬墙偷汉子去！？”林萧皱着眉头盯着自家妹子，她可从来不知这个天天窝在家里看书喝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呆子竟然作出如此荒唐事，要不是她尾随着跟去还不知道她竟然……竟然敢翻上秦府的墙头去。
“要真能偷倒好了。”林笙叹息一声，一脸可惜，只是看了一眼还遭人讨厌了，真亏。不过秦家墙头也不难翻就是了，她一边想着，一边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爹娘当年送我上山习武，总算有点用途了。”
……
林萧盯着眼前这个一脸无所谓的妹子竟无语凝噎，真不知爹娘在九泉之下会气成什么样子。
“你这要是传出去了，你以后还怎么做人呢？”林萧发愁，完了，这姑娘怕是没人敢要了。
林笙回想了一下爬墙全过程，眨巴眨巴眼睛：“唔，不知道那个顾小北是不是个嘴碎的，如果不是的话那就没问题……的吧？”
林萧、林竹：“……”敢情这丫头爬墙爬得毫无心理负担。
林笙可不管她们俩怎么想，一口气喝完杯中的热茶，放下杯子起身抬腿往外走。
“你去哪？”林萧生怕她又去爬墙。
“去接哥哥，他去陵县给那县太爷治病，应该是今天回来吧。我去城门外等哥哥去。”林笙带着林竹出去了。
“也好，接你哥回来收拾你。”林萧腹黑地嘀咕了一句。
“有你陪着。”林笙凉凉地扔下一句话。
……
林萧脑子里出现庭之那张一板正经的脸，脑壳开始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