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旧事，单孤刀的恨
芩婆也看向江忘川，又看向李莲花，露出一个原来如此的笑。
李莲花耳尖一红，朝芩婆解释道：“师娘，江姑娘就喜欢开玩笑，师娘不要介意。”
芩婆笑笑，并未说话。
进到屋内，芩婆给几人端来茶水，对李莲花道：“你师父要是泉下有知，知道你今天回到云隐山会很高兴的，你一直是他最喜欢的徒弟。”
说到已经离世的漆木山，芩婆心里也有些恍然，她摇摇头道：“罢了罢了，不说这些了，回来了就好。”
说着她看向方多病和江辞，“这江姑娘我是知道了，那这两个少年是你新收的徒弟吗？”
李莲花笑着摇摇头，“师娘，方多病不是我徒弟，我也没有教过他什么。”
他抬手指向江辞，“江辞是我给师娘找的新徒弟，师娘可喜欢？”
江辞起身，恭敬的朝芩婆行礼。
芩婆来到江辞身边扶起她，瞪了一眼李莲花，语气嗔怪，“这才刚回来就给我找了事情做！”
方多病愣在原地，神色呆滞。
等等，这江辞要是成了芩婆的徒弟，那自己是不是就得叫她小师叔了？
想到这，他当即想站起身来阻止，但骨子里的规矩不允许他这么做。
于是他两手交叠紧紧握住，在内心祈祷芩婆可千万别答应。
李莲花见芩婆那模样就已经明白了七八分了，“师娘若是不喜欢，那我可要自己收了。”
芩婆一下子拉住江辞的手，怒瞪着李莲花，“我哪句话有说我不收了？”
江辞听到这里连忙跪地行大礼，“徒儿拜见师父！”
芩婆将她扶起，真是越看越满意。
她看了一眼江辞手里的剑，这剑柄剑身皆有多处磨损痕迹，看来平日里不少练习。
“你这剑可有名字了？”她温声问道。
江辞把剑一横，递到芩婆面前，“我想给它取名为云水剑，师父意下如何？”
芩婆笑了笑，她轻轻拍拍江辞的头，开口道：“这是你自己的剑，你觉得好便就是好的。”
李莲花也和江忘川对视一眼，皆是笑了。
只有方多病一人笑不出来，完了完了，他现在成辈分最小的了。
见过芩婆，也要去给漆木山上香了。
江辞没跟着一起去，芩婆带她去安置了。
来到另一处云居阁，方多病这才追上李莲花，“李莲花，为何突然让这江辞拜师芩前辈？
而且你刚刚为何不承认我是你徒弟，我竟这般让你拿不出手吗？”他生气的看着李莲花，面露控诉。
江忘川尴尬的趴在桥边看着水里的鱼，仿佛没听到方多病的话。
李莲花看着她，轻轻笑了笑。
抬手捂住嘴轻咳一声，正了神色，看向方多病道：“我实话告诉你吧。”
“这第一个问题呢，这确实是常门主苦苦哀求。
你想想啊，你如今呢在这个百川院当刑探，我们要是拒绝了他的这个小小的请求，对你不太好的呀。
所以我们这……也不好拒绝的呀！”
方多病怀疑的看着他，“那第二个问题呢？”
对于第二个问题，李莲花就回答的得心应手了。
“这第二个问题呢，我也是说过了的呀，我本来也没有教你什么东西，而且，方多病，你也还没有给我行过拜师礼呢！”
方多病这才满意，轻哼一声没再追问。
江忘川听到李莲花已经忽悠过去了，这才直起身。
她右手握拳敲敲自己心脏的位置，然后指向李莲花，“好兄弟！”
来到供奉漆木山牌位的地方，李莲花给他上了香。
方多病和江忘川在一旁也跟着弯腰行礼。
李莲花端起酒敬漆木山的牌位，眼眶泛红，“师父在时，我从来都不知道酒有什么好喝的，就只知道习武。
师父那时就总絮叨，说人生一世，烂漫之事何其多。说我这个人，一直只知道求胜之心，无聊至极。
直到我发现死过一回，我才明白，他老人家说过的话都是对的。”
他端起酒喝尽，泪水落下，混着辛辣的酒水有些泛苦。
“师父，徒儿真的很后悔，为什么那个时候不陪你多喝喝酒。”
上过香后，三人来到一旁，那里有两张床，是幼时的李相夷和单孤刀的住所。
方多病指着其中一张床道：“我猜，这张床应该就是你师兄的吧。”
“你怎么知道？”李莲花问道，这话，便是方多病说对了。
方多病洋洋得意，说出自己的理解，“李相夷是武学奇才的事，天下人都知道，而天才是不需要硬背招式的。”
方多病看向一旁屏风上的武学招式，感叹道：“他与你一起习武，压力应该很大吧。”
方多病在单孤刀床头找到一个箱子，将其打开，里面全是一些损坏的小玩意。
“你师兄怎么收藏了一堆破烂？”他说着拿起一柄断了半截的木剑来看。
李莲花看着那柄断剑，思绪回到了幼时他和单孤刀比武的时候。
那柄木剑，是他斩断的，只是没想到师兄还留着。
方多病放下木剑，又拿出一个破损的银月弩。
那个银月弩，是他见师兄喜欢，去赢了南宫少主后送给师兄的，没想到也坏了。
方多病又发现了里面的碧玉刀，拿出来仔细查看。
“这碧玉刀是谁家做的，这手法倒是挺奇特的。”
他摸到剑柄上的字，于是把剑倒出来看，“赠师兄？”
“这是你做的？”他看向李莲花道。
李莲花拿过碧玉刀，“好像那一年，我很痴迷于自制兵刃。这一把应该是我做给师兄，送给他的，可能是功夫不到家，用了几下也就断了。”
方多病摇头，“可这刀都还没被用过呢。”
他指着未开封的刀刃道：“看，这都还没开刃呢，是被活生生折断的。”
李莲花也听出了不对，他眉头皱起，脑子里闪过一丝不好的念头。
方多病又去扒拉那箱子，“而且这里面的东西都是坏的。”
江忘川没去阻止，她希望李莲花不受伤害，但已经成形的仇恨她无法抹去，她也不能瞒着李莲花。
单孤刀对李相夷的恨，得要他们自己去发现，人不能一直被无知的蒙在鼓里。
只是看着那些损坏的兵器，还是一阵心寒。
李相夷的一腔真心，单孤刀把它们当成了一堆破烂。
“这……”
方多病发现了箱子底部单孤刀刻的字。
李莲花看着箱子底部被划去的名字，万般猜测终于在今天找到了答案。
“哐当！”他手里的半截碧玉刀掉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