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黎明前照亮黑夜的少年
“就是说在你记事前，那个人就这样了吗？”我有些鼻子酸酸的
乐苗没有再回答，只是默默的准备做饭。我在旁边帮忙摘菜，洗菜。两个人默默做饭。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乐苗不想再提这件事。做好饭，乐苗准备了一份给那个人留在锅里。我和她坐着吃着饭，虽然只是一些素菜，但是味道很好。比我妈做的好太多了。吃完饭，我想帮忙洗碗，她摇了摇头，拿过碗筷去厨房清洗。我站在她后面，看着娇小的少女自小便承担着一个男人也负担不起的重担。我情不自禁的说到“乐苗！以后你住我家吧！我来当你的家人，我爸爸妈妈就是你的爸爸妈妈！”乐苗手中的筷子掉落一地，突然她开始扶着水池哭泣，肩膀不停颤抖。我想去安慰她。乐苗转过身，开始把我往外推，我被推出去，门被关上。我能听到乐苗在门那边哭泣，我转身，发出比较大的脚步声，门内轻轻传来一声细微的“不要走。。。”恳求
过了一会，门被打开了。乐苗低着头，看着外面空无一人，她感觉内心像针刺一样。
“乐苗，对不起，别生气。我给你买了点好吃的。”门的右边传来一个少年讨好的声音
乐苗看着从后面出现的少年，快步过去抱住了他。雷魁有点不好意思“那个，乐苗。我买了最新的那个果冻，听说特别好吃，你尝尝？”乐苗没有回答，依然紧紧抱着他，就像抱着一件珍宝，不舍得松手。良久才依依不舍的松开，天色渐晚，两个孩子重归于好。在屋子里雷魁说着自己今天发生的趣事，乐苗安静的听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那个烟花大叔真逗，我还没说完他就点着了，对了那个烟花可好看了！他说为了补偿，愿意便宜卖我另一个烟花。我准备晚上放的，一会我去拿过来，咱们一起放！”乐苗眯着好看的眼眸，笑着点头答应。
“嘎吱”门开了，雷佳慕进来看着两个孩子又玩到一起了，露出欣慰的表情。然后走到乐苗面前“苗苗，你来我们家和我们住一段时间好不好啊？”乐苗低下头，摇了摇
“小魁的妈妈会多做一个人的饭，我来给你爸送过来。你不用担心他吃不到饭”
乐苗更加坚定的摇了摇头
劝说了好一会，乐苗依然不愿意。雷爸叹了口气，他知道。乐苗这孩子是不想给他们家添麻烦。而且也放心不下那个酒鬼爸爸。雷爸只能带着小魁离开，我看着乐苗站在门口看着我们离开，一直一直一个人站在那里。我不明白为什么要为那样一个人牺牲那么多，离开很远后我爸突然对我说“乐苗的妈妈身体虚弱，她爸爸原来也是一个老实本分的人，只是有了乐苗后，她妈妈的身体更差了，乐苗爸爸身上的担子就重了，本来还能维持，但是有一天突然乐苗妈妈发起了高烧家里一下子苦难起来，孩子的花销和妻子的重病让那个男人走上了歪路，他去赌博了。一开始他赢了很多钱，付完了医药费后，把所有的钱都砸进赌场了，和所有赌徒一样！他输光了所有，但是他死性不改，赌徒哪有什么收手的概念。一接触就出不来了，他花光了积蓄，还借了很多外债。第三年，在乐苗三岁的时候吧，追债的人去了他家，搬空了东西，他的妻子也因为这些年的事情身体愈发憔悴，没多久便去世了。尸体还是娘家人带回去埋葬的。乐苗他们也没带走，乐苗的爷爷奶奶把所有积蓄给儿子填补空缺，但是老两口也在一场车祸中死去了，赔偿金埋葬完老人后也全部还钱了，镇上给予他们家每个月几百块补助，但是那个男人已经被生活砸弯了腰，他开始把一切都怪在乐苗身上。乐苗四岁开始就担起了家里的重担。在乐苗记事的时候就没有感受过父爱母爱，你上次抓住的那个人贩子就是因为乐苗爸爸欠钱一直没还才打起了乐苗主意唉～这一切都是命运弄人，乐苗真的是个苦命的孩子，她不愿意给我们添麻烦，所以才刻意疏远你的吧。以后不管怎么样都对她好一点，知道吗？”
我低着头，沉声回答“我知道了”但我的眼中却有一股无名之火燃烧“命运吗？那我要试他一试！”
天色渐晚，乐苗的爸爸回来了，带着酒瓶子，一路骂骂咧咧的走进家门。回到厨房，拍开锅盖，拿出里面的饭，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吃饱后又想起乐苗的那个娃娃，他走向乐苗的房间。乐苗在房间里认真的学习着，听到后面悉悉索索的翻动声，一回头，看见她爸爸把她的衣物丢在地上，依然在柜子里翻着着什么
“你干什么！”乐苗对着他愤怒说道
男人听见后转头吼道“你中午拿的那个娃娃呢！你多大了拿着娃娃像什么样子！还不如给劳资换点烟抽！”
“我把它放在外面了，你找不到的！那是我的东西！停下！”乐苗愤怒的对他喊着
男人气急了“我看你是又皮痒了！”说着抓住乐苗的头发把她拖了出去“死丫头！我养你这么大，就是养一个白眼狼！”男人在外面对着乐苗拳打脚踢，打了一会说到“藏那里，快给劳资找出来！”
“嘶嘶～”突然男人注意到外面蹲着一个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少年在那边点着一个写着“花树王”的圆筒。“哎呀～叔叔，你胆子很肥呀，当着警察的面都敢家暴”男人听到后一惊一回头看见一个穿着制服，手持警官的人，男人害怕了“我，我只是教育孩子”
“啧啧啧，我是证人，旁边警察叔叔也听到你刚刚说的那些话了，你还狡辩什么呢？是进监狱待几年还是现在当着警察叔叔的面保证改过自新呢？”少年略带威胁的语气盯着男人。
男人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警察同志，我今天只是喝多了，我保证以后改过自新，善待孩子，你可以监督我！”
“好，警察叔叔我来监督吧，正好我和他孩子是好朋友，每天都可以看着他！”少年大声说着自己的想法
那位警察收起警棍，点了点头。
少年慢慢走过去，蹲在女孩面前，帮女孩拭去泪水。然后给女孩手里塞了一个小盒子。里面零件在慢慢转动，是个小播放器！里面慢慢传来一个烟花升空的声音，同时刚刚点燃的“花树王”也开始喷出美丽的烟花树，烟花照亮了周围的黑暗！少年的脸庞也被照亮，是雷魁。女孩的泪水缓缓落下，少年心疼的抚摸女孩被打的伤痕。转过身眼神变冷“叔～叔～啊！既然你下定决心要悔过，那么先把你打的这些伤还给你吧！”
男人一点点后退“你要干什么，警察在这里，你想怎么样！”
少年一点点靠近，女孩痴痴的看着黑夜中给她带来光明的少年。
“她可是你亲女儿！”
“她是害死她母亲的扫把星！”
“你的妻子是因为你赌博被债主逼债，对你伤心，对生活绝望才恨然离世的！乐苗才是她对这个世界唯一的希望，而你！亲手摧毁了这一切！”
“不！她，她是害死我父母的元凶！”
“爷爷奶奶是对你怀抱希望，期待你能振作起来，养育好女儿。做回正常人。带着对你和乐苗的爱，辛苦帮你还债才意外去世的！在死前他们也一定相信你能做一个称职的父亲！是你辜负了他们！”
“不，不对！都是她害我堕落这样的！”男人已经退无可退 摔倒在地。
少年欺身上前，一把揪住男人的领口！“是你逃避责任，误入歧途！不但不悔改还被别人戏耍，输光了所有！阿姨在等着你回头！爷爷奶奶在等着你变回原来那个负责的儿子，乐苗从出生开始就在等着你改变！你呢！三十多岁！受了几年苦就自甘堕落！乐苗才十五岁！受了一辈子的苦！她都没有放弃你这个父亲！”
“砰！”第一拳落下，男人脑中闪现回忆
“爸爸不哭，苗儿以后听话”三岁时只剩下父亲的乐苗红着眼睛安慰着跪在妻子墓碑前的男人
“砰”第二拳落下 男人嘴巴破皮开始出血
“爸爸，苗儿和隔壁奶奶家学会做的菜，你试试”四岁的乐苗伸出被油烫的都是小红点的胳膊端着一份新鲜出炉的炒菜
“砰！”第三拳落下，少年的手被男人的牙齿划开
“爸爸，乐苗今天帮老师照顾新来的同学，给新同学喂饭和安慰他们适应幼儿园，老师奖励苗儿五块钱，给您”五岁的乐苗拿着帮老师照顾刚刚离开父母哭闹不止的同学适应学校，老师奖励她买糖吃的钱
“砰！”第四拳落下，男人眼角流泪
“爸爸，求您了，乐苗以后会再努力赚钱，这个是妈妈留下的，不能卖的！”十二岁的乐苗抱着母亲的遗物盒忍受着男人的抽打，承诺再多做一些兼职，洗衣，刷碗，辅导其他孩子课程等等。。。
“砰！”第五拳落下！男人脑中想起了一切，他一直都知道，只是不愿意面对，自甘堕落，一直靠酒精麻醉自己，现在，他醒了
“爸爸，乐苗不能照顾您了，以后您多保重。”乐苗看着躺床上睡觉的男人，说完后就离开了家，男人没有睡着，他只是害怕看见，因为他已经把自己孩子抵债了。。。。。
少年举起了稚嫩的拳头！一下又一下的砸下“你这个！自私自利恶心的！胆！小！鬼！”少年抬起沾上鲜血的拳头，有那个男人的，也有自己太用力破皮流的，少年抬起拳头高举着 对着男人说“今天把你欠了十五年的祝福说出来吧！”
烟花开始攀升，暗夜的样子是灿烂的光芒下挥拳的少年！暗夜的声音是那震颤冰封心灵的音乐。点燃少女内心黑暗的是那男人泣不成声的哭喊“苗儿！是爸爸错了！呜呜，祝，祝你 生日快乐”虽然声音很小，但是少女全都听见了。歌曲放完了，少年停下了。只有少女的心越发炽热，她呆呆的望着他，眼里蓄满泪水就用一只手抹去，另一只眼睛依然舍不得离开少年的身影，少年回头看着她，淡淡微笑“这个曲子叫一一夏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