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回京
“当，当姐姐？？？”
额林珠瞳孔震惊，她千辛万苦恨不得沐浴焚香，才终于抽到的孕子丹。都，都没用上呢，额娘这好消息就来了？
“可不！”胤礽点头，笑得叫个志得意满。
等了盼了许多年，他都已经不抱希望了。哪想着喜讯突然而至，想了许多年的嫡子就近在眼前了呢？
原来啊，瓜尔佳氏心里欢喜于他对额林珠的疼爱回护。
于是亲自下厨，想着他能再接再厉。
好早日求得皇上首肯，把爱女不必抚蒙的事儿给弄瓷实了。却不想被鱼腥味给熏的哟，直接吐了个天昏地暗。太医一来，直接就道了声恭喜。
时隔多年，再度有妊。
瓜尔佳氏虽也喜出望外，但比起腹中胎儿，她显然更关注疼了七年的宝贝格格。
从额林珠一进门，她就暗暗观察着。见这丫头震惊之中一脸茫然的小样儿，心里钝钝的疼。赶紧招呼人上前，将她轻轻揽在怀里：“额娘要给咱们额林珠添个弟弟或妹妹了，额林珠不高兴么？”
“怎么会？”额林珠摇头，她为了抽取孕子丹，可努力学厨艺了！！！只是心想事成后，还没来得及想办法诓额娘把药吃了，好消息它就先来了……
让她有种，嗯，诸多努力白费了的忧伤。
瓜尔佳氏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那怎么闷闷不乐的？难不成怕额娘有了弟弟妹妹就忽略了你，心里犯酸了？”
“才不是！！！”额林珠霍然抬头，一脸的严肃正经：“女儿又不是三四岁的小孩子，才没那么幼稚可笑。额娘莫要小瞧了女儿，女儿只是……”
“只是好消息来得过于突然，一时没个准备。”
“到底咱们毓庆宫只有女儿跟大哥、二哥，给人当姐姐，女儿实在没经验。不过额娘放心，女儿会努力做个好姐姐的！”
把弟弟或者妹妹管管好，让ta跟自己一条心。
才不像大哥、二哥一样，出了毓庆宫对她颇多回护，个顶个的友爱好兄长。在毓庆宫里？那就是各自额娘的小帮手、大依仗。尤其生下了大哥那个皇长孙的侧福晋李佳氏，可没少拿着鸡毛当令箭！
瓜尔佳氏&胤礽：……
表面对女儿夸了又夸，实际上啊，都觉得这孩子越强调就越说明心中不安。
于是乎，接下来的日子里，原就宠女的太子与太子妃越发变本加厉起来。那势头，让康熙瞧着都有些诧异。某次召太子问话的时候，还特特问了两句。
提起这个，胤礽就有淡淡愧疚萦绕心头。
说都是自己以往想得少，只会在物质上宠着惯着。鲜少关注孩子想法，以至于额林珠小小年纪就这么敏感多思。
明明心里介意着，却不肯吐露半句，只反复说要当个好姐姐……
康熙：？？？
冷冷一眼瞪过去：“疼孩子是好事，但这么臆测朕乖孙女的想法，可就是你们夫妻俩不对了。额林珠素来乖巧，定是真心盼着弟弟妹妹，断不会如你们想的那么狭隘？”
胤礽皱眉：“这怎么就狭隘了呢？分明人之常情！”
“为人子女，哪有不孺慕父母的？儿子小时候，就格外离不得皇阿玛，不愿意任何人分走皇阿玛的注意力。”
“努力学文习武，也是为了让皇阿玛开心。能压过诸多兄弟姐妹，成为皇阿玛最最喜欢的孩子！”
正因为也有过这样的想法，胤礽才更懂得女儿懂事背后的紧张不安。
越发想要努力安抚。
免得她像年幼的自己一般，只能默默咽下酸楚。羡慕地看着别的兄弟姐妹都有额娘疼。自己却只能加倍努力，苦苦盼着皇阿玛一句保成做的好。
从未听过儿子这般说法的康熙愣：“这，你从未跟朕说过。”
胤礽捂脸：“荣妃娘娘说，皇阿玛您日理万机，每日里废寝忘食已经很辛苦了。让儿子懂事些，别用这些小事来烦您。那个时候，朝廷正跟三藩开战，您也确实焦头烂额的。”
“稍大些，叔姥爷跟列位先生又都殷殷教导。说儿子身为大清太子，下一任的君王。该如何学文习武，胸怀宽广，志存高远。”
“要迅速成长，成为您的臂膀与希望。要有能力，将整个大清的未来都扛在肩上。儿子每日里战战兢兢，唯恐自己表现不佳，让您失望。哪儿，哪儿还敢吐露这般小儿心思？”
康熙不咸不淡地看过去：“那你现在倒是敢了？”
胤礽：……
其实也忐忑。
但是怎么办？从三十六年至今，咱们爷俩之间的矛盾可是越来越大。儿子想遍了法子缓解，却不但无效，还每况愈下。
倒是这趟南巡，瞧着好了许多。
以至于他都消极了很久的心，重又燃起了些许希望。琢磨着不如试试，看是否如闺女所说的那样，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当然这话他也只是想想，面上，太子爷还是一脸君子端方：“要不人说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不养儿不知父母恩呢？”
“儿子以往年幼，总想着要求索取，但有不如意就觉得您偏心，不如以往宠爱儿子了。却鲜少想过，手心手背都是肉。儿子是您的血脉，其余的兄弟姐妹也都是。”
“如今经历了，方才明白。以往种种，是儿子错了。”
说完，胤礽还撩起袍子，直接双膝跪地。满眼真诚地看着康熙：“这份懂事来的有点迟，还请皇阿玛不要嫌弃才好。儿子第一次给人当儿子，没什么经验。还请皇阿玛多多包容，儿子会努力改进的。”
康熙：！！！
一瞬不瞬地看着他，试图从他跟自己肖似的丹凤眼之中找出蒙骗敷衍的意味。可是看来看去，也只见满目真诚孺慕，还有隐约其间的淡淡悔意。
让他疑心尽去，只剩下无限动容。
不由亲手把人扶起：“这怎么能怪你？分明是朕，答应了你额娘要父兼母职，好好将你抚养长大。结果政务繁忙，少不得后宫嫔妃多帮衬了几分。”
“盼着你成才，给你找最好的师傅。又怕自己无暇顾及，让索额图与你多接触了几分。哪想着……”
康熙叹：“算了，时过境迁，多说无益。咱们心里都有个数，别重蹈覆辙便是。”
说到这，康熙还有些不好意思地轻咳了两声：“朕虽子女众多，但在当阿玛这事儿上……其实也是摸着石头过河，算不得很有经验。”
要不然也不至于儿子们个个优秀，却只表面上兄友弟恭。背地里却拉帮结伙，都快斗出血了！
“那……”胤礽压抑着心里的小欢喜，试探着伸出手：“咱们爷俩共勉？”
康熙乐，还真伸手跟他击了个掌。
自三十六年以来日渐紧张，四十一年南巡途中太子病后更有几分剑拔弩张的帝储关系极其诡异地开始走向和谐。
太子爷与他家和硕格格一样，有了时不时下厨奉老父的爱好。
有事的时候积极参与商讨，字字句句都以江山、百姓为出发点，意见中肯而又成熟。惯常对他半是忌惮、半是防备，基操性鸡蛋里挑骨头的皇上竟也赞不绝口。眉眼之间，满满后继有人的欣慰。
无事时，爷俩便一道品茶、手谈。兴起的时候，还坐在甲板上垂钓。若有所得，就交给和硕格格额林珠给他们整治下酒菜。
父子和睦的，惊掉一众随扈人员下巴。
也让收到消息的几位阿哥一头雾水，搞不清楚到底是皇阿玛吃错了药，还是太子给皇阿玛下了什么蛊。
只有白佳氏淡定地处理完了空间中的水果，笃定而笑：“无妨，秋后的蚂蚱罢了！这会子蹦跶得多高，日后摔下来就有多惨。不过……”
八八最是重情，又素以自己出身地位而自卑。
看着谦谦君子，云淡风轻，实际上，可在乎君父的态度了。甚至连被卷入夺嫡，都是想获得君父肯定的心大过于对龙椅的渴望。
康师傅与废太子父子情深，他说不得又要暗自神伤了。
哎！
白佳氏叹息，心疼不已，赶紧拿了将自己亲手酿的参茸酒往八贝勒府。
结果连门都没进去。
门子满眼讥诮，语气中满是嘲讽：“哟，白佳格格可真对不住。咱们福晋往宫中给惠妃娘娘请安了，只贝勒爷自己在府上呢。可不好与您通传，更不方便请您进门。免得流言蜚语的，再伤了您的闺誉。”
白佳氏自从穿越以来，一直都是人群中的焦点。处处被捧着惯着，何曾受过这种侮辱？
以命定女主自诩的她大怒，两巴掌扇到门子脸上。
哭哭啼啼就进了宫，跟宜妃好一通委屈。
宜妃人老成精，自然不会轻易被挑动。但十阿哥怒了：“八嫂子可真是，越来越过分了！仗着八哥好性儿，真是，连点规矩礼仪都不讲了。嘉仪表妹莫哭，爷跟九哥肯定帮你讨回公道。”
硬生生被卖的九阿哥：……
白佳氏羞赧福身，说不敢让两位阿哥爷因她染上他忤逆嫂子的污名。
宜妃也怕俩傻小子冲动啊！
直接着人给惠妃递了信儿，让她训诫八福晋两句算是揭过这篇。可没想到，京中还是有了八福晋傲慢无礼、嚣张狂妄，连九、十两位阿哥都看不下去了的流言。
甫一回京就听说这茬的额林珠：！！！
这，这就是海王女主跟她池塘里的鱼儿们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