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尽管明显能够感到哥哥努力压制声线了,可那是从喉咙里发出的不自觉低喃,煜葂还是听见了,只感到头皮发麻,连忙跑远了。
靠靠靠,他还说自己不是变态???这都多晚了,还没结束?
而屋里的煜恣风则丝毫不知情,他还在门口处死死地咬住唇,不让自己发出声来。
原本,他呆呆地歪头望着魏樱,只觉越看越觉得欢喜,越看越觉得她可爱动人,于是就忍不住有了一些反应。
他只觉得自己实在太不知廉耻,竟然就这样都没有忍住。
可难受得极了,他又不能特意再把妹妹叫醒,到客厅解决了再进来吧?那样岂不是太明显了……
再说他也舍不得失去和魏樱的独处时间呢。
最后他选择了折中,到门口背过身去自己解决,反正大半夜的嘛,他只要自己忍住声线,没人能发现的。
就算是魏樱真的意外醒来了,黑灯瞎火的,她也看不见啊。
到时他离门口最近,他就直接开门跑出去,再把责任推给妹妹,说是妹妹也恰好起夜了,这样不就行了嘛。
不得不说,这种又羞又紧张又爽的感觉真的十份刺激,特别是他刚刚趁着魏樱睡着了,就偷亲了她一下,简直开心到忘我。
他已然把羞耻心抛到脑后了,满脑子都是她真可爱。
死死地把住门框,他的耳朵竖起来听着她的一举一动,此刻的他脸色透红,心思却飘逸到不知哪里去了。
而熟睡中的魏樱则对此一无所知,翻了个身,梦里褪去痛苦,就是无数的美食,睡梦中说了半宿想吃的菜谱,给煜恣风都听麻了。
只不过,后半夜的时候,她竟然莫名其妙地做了春梦。
第二天,魏樱醒来,身下哗啦哗啦的触感让她吃惊不已,下意识地夹紧了双腿。
当然,房间内已经只有她一人了,煜恣风吸取了上次的经验,买了好几只鸡,生怕自己没提前醒来。
而此刻的魏樱,则脸红的要命,丝毫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而起的,还十分责怪自己太过重欲,身为女子大夫人,竟然成天梦见这些东西,真是惭愧。
磨蹭着起来,她才发觉自己又没带别的衣物,竟是还得继续贴身着这一套,不免有些别扭。
可又不想旁人发觉去了,她只得暂时强忍尴尬,然后挪步到了客厅。
洗漱完毕后,她看见煜父和煜葂已经坐于桌前了,于是便坐了过去,因为那些别扭的质感,所以她不安地眼观鼻、鼻观心,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饭香飘来,她的脸上止不住地露出了一点儿笑意,因为她惊奇地发现,今天煜恣风做的菜,竟然是昨晚她梦见的美食。
再看向煜恣风,她只觉看他都更觉得顺眼了许多,只是他却不知怎的,竟低着头,不敢看她,脸还红扑扑的,像水蜜桃一般水润粉红。
煜葂看着两人微妙的表情,提醒道:“嫂嫂,注意身体啊。”
魏樱还以为她说的是那鞭痕的事情,于是大手一挥,毫不在意地笑道:“没关系的,我都习惯了。”
一听这话,煜葂倒是愣了一下。
这做了半晚上都不睡觉的节奏,还能习惯?
魏樱看着煜葂的神情,不免一个哆嗦,歪头不解地看着她。
不知道为何,面前这人的脸色竟从惊讶转为了……敬佩?
煜葂微微一笑,喝了一口水,道:“嫂嫂真乃身强力壮啊。”
而魏樱只以为煜葂说的是她明明瘦弱,却还能恢复得这样快,于是也微微一笑,奉承道:“这都多亏了恣风的悉心照顾。”
沉默两秒,煜葂点了点头,只不过,她对这“照顾”的理解可和魏樱不大一样。
经过这番谈话,她可以完全确定了某件事,于是她不免责怪地看了哥哥一眼。
做了就做了呗,今早委婉地提醒他注意身体,干嘛还不承认。
一顿饭,四人聊天,却心思各异。
吃过饭,魏樱摸着自己鼓起来的小肚子,满足地笑了,等他们也吃完,她就说要去学堂一趟,好歹和老师说一下她又没考上。
煜恣风却是急了,道:“你这么多天没去,晚一天也没关系的吧?”
煜父则嘀咕道:“恣风,你怎么找了个读书人啊?”
魏樱的脸红了起来,她倒是明白煜父的顾忌的。
读书意味着可能无法照顾家里,还要花许多的钱,于是她斟酌地道:“我自己挣钱花的,您不要担心。”
煜父则叹了口气,斑白的发丝颤颤巍巍,他轻轻捋了一下,对她说道:“我并非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心疼恣风,若你考不中他会受累,若你考中,却是他不能与之相配了。”
听到这话,她不免急得拧起眉来,道:“哪有受了人家恩惠,再抛弃他们的道理?别人给予我的,我永远谨记心中,断不敢忘。”
话一出口,她自己都愣了一下,没想到自己竟然如此激动,这番话倒是下意识说出的。
而察觉出尴尬气氛的煜恣风则怕她为难,立刻拍了拍她的肩膀,接口道:“你不是说要给我买衣裳吗?走啦。”
抿了抿唇,她最终点了点头。她倒是还有些余钱,大概是够的。
待出了院子,煜恣风扯了扯她的衣袖,立刻解释道:“我爹爹是担心我,你不要多想。”
魏樱点了点头,并未回话,只低头朝脚尖望去。
山间小路有些泥泞潮湿,混合着清晨时节清爽新鲜的空气,竟能探得些泥土与草的芬芳来。
通往集市的路上没什么人,大多都在田地种地,一时间孤男寡女的,气氛有些尴尬与暧昧。
到了集市,才显现出人的活力来,人声鼎沸,两人竟是贴近耳朵才能听见彼此回话。
煜恣风抿着唇,心里想着这是他展现柔弱的大好时机。
于是他还刻意和路上行人偶尔肩膀相撞,显示出他被挤的样子来,又默默伸出小手,扯了扯魏樱的衣袖。
这次他势在必得,如果魏樱没有理他,他就立刻牵住她的手。
没想到,心有灵犀的,魏樱一边说着太挤了,然后一边把手伸向了他。
心中一动,他已然神采飞扬,感慨果然情动是需要气氛烘托的。
他就说嘛,女子哪有不想亲近男子的呢?
然后,在他的万千期盼与主动贴近下,魏樱把住了他……
他的手腕?
啊不,准确来讲是,手腕旁的衣袖。
人流攒动,魏樱下意识地想拉住煜恣风,但转念一想他是男子,自是要避嫌的,于是最终保持了谦谦君女的作风,便如此做了。
煜恣风皱了眉,立刻启动另一计划:
他要装一装,她上钩固然好,不上钩他也得强制握住她的手。
于是他扶住自己的额头,楚楚可怜地道:“我有点晕了,需要和你贴近一点。注意,是让我无法挣扎的那种紧哦。”
沉默了两秒,他感到魏樱挪动了下,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贴紧了他,左手终于抬起,听从他的指挥。
他不免心中一喜,眸光泛光,爱意涔涔流出,只见……
只见魏樱把他的长摆衣袖攥啊攥,攥成了一个球,然后攥得更紧了?
很好,他又开始生气了。
不得已,他准备强制拉住她的手,于是猛地抬起。
这次他一定会成功的!
但他发现,因为魏樱十分听话地捏紧了他的衣袖,所以他无法挣扎,因为他的左手已经被完全锁死了。
此刻,他脑门上的青筋再一次暴起,滴滴汗液顺势落下,砸在地上。
爹的,她还真是听话啊。
可用右手跨过身子去握住她的手,是不是有点奇怪?此刻,他只把牙咬得直打颤。
他不能理解,这人是个榆木脑袋吗,竟然不懂他的暗示?
最终,他在心里默念一万遍千万要忍住,于是准备再给她最后一次机会,便笑着真的用右手跨过身子,然后朝左手边探去,想与她的右手牵上手。
奈何她的手紧绷绷的,因害怕他晕过去而攥的太紧,他撬了半天,都无法完全撬开。
他最终只得握住她的手面,然后拍了拍她,腼腆一笑,故作矜持地道:“现在你懂了我的意思吗?”
魏樱恍然大悟,终于开了窍,点了点头,连忙应声。
然后她松开了手,跑到了他的右手边,将汗水浸透的小手抬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朝他的手边探去。
微风拂过,吹过他的发梢,一切都是那样自然而青涩,正是大好时节。
他不免被魏樱的反应激动,泪水已然在眼眶里打转,毕竟这一次,可是有纪念意义的。
这是第一次,魏樱执起手,然后……
攥紧了他的左边衣角。
他发誓,他真的很想弄死她。
杀人诛心,她还不忘补一句:“是我太粗线条了,竟忘记了以左为尊。以后你我同处,我保证你站立于左边,我站立于右边。我今日只是忘了礼仪,绝没有轻视你的意思。”
连她都觉得自己有些矛盾:
一方面她严守这些作为士大夫的规矩礼节,可一方面又与他这种士大夫不耻的小倌做了朋友。
煜恣风尴尬一笑:“哈、哈,你还真是……懂礼守节啊。”
去他爹的破礼仪,他是底层人民,哪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站位还有穷讲究?
从前也只听说过好像左丞相比右丞相官大一点,所以就左更稍微尊贵一点的意思呗?
可转念一想,魏樱愿意考虑这些东西,不就证明了对他的重视与呵护吗?
那么,这是不是意味着,他是她的独一份儿偏爱?
想到这,煜恣风总算开心了些,哼唧了一声,眸中漾起笑意,戳了戳她的肩膀,撒娇道:“没关系~你和我去射箭那赢个娃娃吧。”
当然了,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更多的还是想知道,她到底还能不能百步穿杨了。
几年没见,他到底还是不肯相信,她竟能落魄堕落成面前这个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