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纸人
“姑娘此言差矣！”顾辛赶紧阻止苏凌继续说下去，冷汗都湿透了脊背，“在下句句……”
“我的确很诧异，你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从容说出这些谎言的？”苏凌看着顾辛，“你就不怕曲莫含冤化为恶鬼，找你复仇？”
顾辛都这样了，还搁这装大尾巴狼呢:“子不语，怪力乱……啊——”后半声忽然变成了惨叫。
他看到，苏凌肩膀后，一个人影飘飘忽忽的显出实体，脸色惨白，不是曲莫又是谁？
顾辛一屁股蹲在地上，虽然一再告诫自己这是梦里，但还是双腿发软，站不起身。
苏凌没回头，只是轻叹一声:“你说好了不出来，我才答应带你过来的。”
“对不起，苏姐姐。”曲莫小声说道，“我实在不忍他人为我而死。”
苏凌冷哼一声，戟指指着顾辛，对曲莫说:“就这样的，你有什么不忍的？刚才他说的话你都没听见？你被欺负也忍，死也忍，被人泼屎也忍？”
“知道吗？愚善比恶更可怕！今天如果我因为救你而死，你是怪你自己呢？还是怪我自己？”
“苏姐姐，我不想你因为救我而死，我不希望任何人死，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只希望死的是我。”
……
顾辛听着两人在天台边沿争吵，他慢慢嗅出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听她们的意思，自己这不是做梦，而是魂魄被她们偷来，用来……报仇？
顾辛双腿交错蹬地，慢慢向后溜去。
苏凌虽然看着曲莫，但一直留心着这边，等顾辛一直磨到铁门那里，她才回头道:“别费力气了，你的魂魄是被我拘来的，想跑？除非打碎这个。”
说着从后屁股兜里摸出一个白瓷小瓶，晃了晃又兜了回去。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顾辛战战兢兢问道。
“干什么？”苏凌笑了笑，“你不会以为做了坏事不会受到惩罚吧？”
“警方都判我无罪，你凭什么！”顾辛大喊。
“我就凭警方没有判你呀！”苏凌眨巴着眼睛，“他们要是判了你，你今天就没有这一劫了。”
“你们以为自己是谁？惩罚我？谁给你们的权利？我顾少初中时候就有女生为我打胎，高一那年我强迫了一个女生，她在家偷偷割腕，惩罚？哪来的惩罚！现在是拼爹的时代！”顾辛开始歇斯底里，“你们知道我爸是谁吗？”
苏凌和曲莫互望一眼，曲莫低下头:“苏姐姐，你是对的！这种人渣不值得活着。”说完化作一道流光没入苏凌怀中的碟仙图。
苏凌眯着眼看着顾辛:“不要再说了，我不管你爹是谁，把我惹生气了后果可是很严重的，你最好还是收敛一点。”
顾辛想到这女人能信手把自己灵魂拘来，看来让自己魂飞魄散也不是什么难事，自己老爸再牛逼也不在跟前，还是闭口不言为妙。
苏凌从怀里掏出来三张黄纸符放在地上，对顾辛说:“把这三张符纸捡起来。”
顾辛一边摇头一边后退:“我是不会捡的。”
苏凌说道:“随便你。反正一会儿有鬼要害你，这三张是聚魄符，不捡你就会死。”
说着回身在天台边缘坐了下来，不再看他。
顾辛半信半疑走过来，看着这三张普普通通的黄纸，上面用红笔画着乱七八糟的线条，犹犹豫豫地捡了起来。
他看着苏凌的背影，问道:“你是什么人？”
苏凌没有回答，眺望着远方的黑暗，默默等待着什么。
顾辛讨了个没趣，只好在离苏凌不远的地方坐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手上的符纸其中一张突然“蓬”地冒起一簇火苗，转瞬之间便熄灭，化为飞灰。
神奇的是，三张符纸虽然是叠在一起的，另外两张符纸却毫无影响。
事发突然，顾辛吓得如女人般尖叫了一声，把符纸都扔在地上。
“别扔，捡起来，快！”苏凌一跃而起，拔出了背后的木剑。
顾辛也猜到符纸为自己抵挡了一次伤害，于是赶紧手忙脚乱捡起剩余的两张符纸。
符纸刚拿到手中，其中一张就燃烧起来。
苏凌飞快跑过来，急切说道:“躲在我身后！”
顾辛如握着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抓着最后一张符纸，连滚带爬跑到了苏凌身后。
第三张符纸一直没有燃烧，苏凌满脸戒备，不住四处张望着。
“呵呵呵，”一阵阴恻恻的笑声响起，“我说怎么两次拘魂失败，原来是苏大小姐在这里！”
一个用各色纸张糊得乱七八糟的纸人突然出现在苏凌面前。
顾辛的目光正越过苏凌的肩膀往前看呢，一张脸就猛地映入眼帘。
血红欲滴的嘴唇，白惨惨的脸，空洞的眼睛，诡异的腮红，顾辛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张嘴就尖叫出声，甚至因为恐惧都转音了，哨子一般的声音回荡在死寂的校园。
“吵死了！”
顾辛的尖叫声正在苏凌的耳朵旁，震得苏凌耳膜嗡嗡乱响，她回手一巴掌扇在顾辛脸上，将他打翻在地，叫声戛然而止。
苏凌这才松了一口气，她好像看到对面的纸人也松了一口气。
纸人抬起僵硬的双手，向苏凌攻来。
苏凌闪到一旁，说道:“这种雕虫小技就别拿出来现眼了，直接现身吧！”
纸人扑了个空，反身再扑，苏凌头也不回，单手随意结了个印向后一甩，正中纸人额头。
纸人突然“轰”地一声，浑身燃起烈焰。
纸人赶忙在地上来回打滚，意图熄灭火苗，但是它浑身是纸张，秫秸秆，都是易燃物品，一旦燃烧起来，哪有那么容易熄灭？
纸人被烧得吱哇乱叫，不多时就只剩一个秫秸骨架了，纸人也渐渐停止挣扎，功夫不大，就化作了一团灰烬。
“就这？”苏凌冷笑着。
这时只听铁门哗啦声响，从楼下缓缓行来一人。
不，是两人！
两个熟悉的人！
小丹面带诡异的笑容，手拖铁链，哗啦作响，迈着僵硬的步伐。
而她的后面，于贤被铁链紧紧拴住，亦步亦趋地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