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乱世立志传
给领主当私兵并不是什么好差事
每天要做的事情，大概就是去各个村子里收税
可能说收税都比较文明了，实际上就是把村里的百姓铐起来打，逼着这些村民交出他们的粮食。
伊凡对这种差事非常讨厌，每次跟着队伍去执行命令的时候，都颇不耐烦，看到村子里被他们搞的鸡飞狗跳的模样，就不由皱起了眉头。
而他的便宜养父似乎察觉了这点，专门来开导过他：
“农民是最狡猾的了，表面忠厚但最会撒谎。他们每次跟你说-----仓库里没有磨好的麦子，窝棚里没积攒过冬的酱菜，日子如何如何艰难之类的-----全他妈是放屁！！你只要稍微凶狠一点，这些人就会从沟渠，狼窝，或者哪个犄角旮沓里掏出藏好的粮食，甚至还有酒出来孝敬你！所以啊孩子，你可一定不能心软！”
菲利普营长还有半句话没有说出口，那就是但凡做大事的人，都必须冷血无情，杀伐果断。比如南边尼弗迦德帝国，那位号称坟头蹦迪额，不对，应该是“在敌人坟头上舞动的白色火焰”的皇帝，就是此类的典型，据说他杀死了所有曾经跟自己作对的人，并将他们的骨灰铺在地板下，以便自己每天都能从上面走过，因此得名。
要不是考虑到这位皇帝是敌国的首脑，否则菲利普营长早就拿这个例子来教育伊凡了。
“”伊凡没有说话，默默的打量着不远处的村民。
此刻一个农夫模样的人被吊在绞架上，痛苦的挣扎着。
而他的脚下则是由自己四岁大的女儿在苦苦支撑，才没让父亲被直接吊死。
但其他领主的私兵，则想出各种法子来恐吓这个孩子，有的将抓来的毒蛇仍在女孩脚边，有的则是拿着荆条不停抽打女孩的小腿，更有甚者，将女孩的母亲拖了过来，几个人狞笑着上去扑上去，傻子都知道要发生什么了。
天可怜见，四岁大的孩子，要托起一个成年人的重量，已经非常不容易了，再加上以上种种，看的农夫是目眦尽裂，嘴角都咬出血来，终于绝望的大喊道：
“我招了！----粮食就藏在村口沼泽地里，有一座老巫妪雕像的下面---里面有蜂蜜，腊肉以及奶酪---这是我们全部活命的吃食了！！”
听到这话，菲利普营长满意的笑了，不仅是因为这趟有了收获，更重要的是他用生动事实教育了养子，要如何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生存下来。
“早这么说不就没事了，非要搞的大家都不愉快为什么呢~话说伊凡啊，咦？人呢？”
原本在菲利普营长身边都伊凡，此刻已经来到树下，挥手一剑斩断了绞索，放农夫下来，同时又走到女孩母亲身边，几脚就将趴在农妇身上的人群踢开，就好像驱散乌鸦一般。
“这人已经招供了，你们还要折腾到什么时候”伊凡冷冷的说道。
军士们的好事被打断，一个个骂骂咧咧，但却都不敢违背伊凡的话语。
倒不是因为他便宜养父的关系，而是因为这小子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了一套秘籍，每天勤练不断，以至于战斗力进步神速，从一个阔剑都抬不起来的羸弱少年，变成如今能轻松打翻这里任何一人的水平了。
哦，稍有不同的是，这家伙如今用的是刀，重量惊人的那种，外加盾牌，不同于威伦任何一个士兵的装备。
伊凡不管别人看他的目光，捡起地上散落的衣物，递给女孩说到：
“去给你妈妈穿上。”
谁知那孩子根本不接，只瞪着通红的眼睛死死盯着伊凡。
“所以说啊，不要同情别人！我们搜不到粮食，回去交不了差，难道这些农民会同情我们吗？----实际上咱们都是在完成分内事罢了。”菲利普营长凑上来说道，他现在可谓是如鱼得水，佣兵生涯的经验，使得他在威伦士兵里面很混的开，无论是催税还是缴款都驾轻就熟，能有各种法子完成领主的命令。
伊凡没有反驳自己便宜养父的话，但他心里清楚，如果每个人都在做分内事，但生活却变得越来越糟的话，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世道已经烂到根子上了。
在回乌鸦窝的途中，军士们推着板车，上面装满了新征收来的粮食和欠款，可谓是所获颇丰，身后的村子里冒着黑烟，可能是某个破产的家庭绝望之下做了些过激的事情。远处村口的大树上，挂着七八具风干的尸体，其中捆着手脚的，是普通的村民，而没有捆着的则是附近抓来的强盗。
毕竟对威伦的领主而言，抗税不遵，是比做强盗还要大逆不道的罪过。
眼见那形如骷髅，被鸦雀戳食的尸体，伊凡终于开口了：
“我不想继续做这个了”
“孩子，如果我们还是佣兵的话，那么现在我马上收拾东西，离开这里-----但如今咱们已经是领主私兵了，哪能说走就走，我老婆孩子可都在领主城堡下面呢。”菲利普营长拿着几张脏兮兮的登记表，正在聚精会神研究上面的数字，随口说道：“而且我听说再过几个月，领主还要给我升官呢，百人队长的级别。”
“不，我不是说离开这里！”伊凡淡淡的说道：“我想要的，是换个工作---比如剿匪之类的，总之不想再去----”
“再去跟乡巴佬讨价还价？”菲利普营长看了伊凡一眼：“你有没有想过，剿匪这种事，是会掉脑袋的，他们可不是软绵绵的农夫，你很有可能被飞来的流矢打破脑袋，咱们犯得着再回去过那种刀口舔血的日子！”
“仅仅是我去就行！”伊凡丹丹都说道：“这种拷打村民的事情，我可能不太会或许去做些更有适合自己的事情会更好些”
听到这话，菲利普营长终于抬起头看向自己的养子，眼见对方神色如常，眉宇间有着年轻人特有的英气，就好像曾经的自己一样，还相信这个世上，有公义、底线的存在，凭借自己的双手能改变未来的模样。
“威伦到处都是土匪，但我希望你明白，领主大人并不会喜欢，将自己的兵力浪费在保护乡巴佬的上面，你在这方面投入精力，是不会得到上头的欣赏”
“我这么做是为了自己！”伊凡压低了声音，看向远方，认真的说道：“你知道的，南方的帝国正在蠢蠢欲动，新一轮北方战争很快就会打响了，到时候一个懂得如何带兵打仗，并且赢得胜利的人，肯定是非常受欢迎的----我这纯粹是为了在今后能用的上而已罢了！”
说到这里，伊凡的目光变得无比清澈，声音中充斥着坚毅。
“我不想一辈子给乡间权贵当爪牙，也不想像佣兵似的被金币驱使奔走，既然来到这个世界………我或许可以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