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百茶馆
黎国京城内，有一家百茶馆，位于城北。
听闻茶馆老板是名白衣少年，长发及腰，目睹过他容颜的小娘子，无一不为其心动。
所以来这里喝茶的，大多都是些小娘子。
不过，店里经常是名举止娴雅的女子在为客人点茶，让茶客都误以为她是老板娘。
昨夜楚夜没有睡好觉，与叶妤同做一场梦。
她走到他的身边，将其叫醒。
“师父，茶馆今天要营业吗？”
楚夜恍惚坐起来，看着她，他的黑眼圈过于明显，让叶妤忍不住去笑。
“师父，你昨晚干什么了？”
“没事，就是做了个梦，后面没再睡着。”
“那师父做的什么梦呀？”
“没什么，茶馆今天正常营业。”
“嗷。”
叶妤见师父不想回答，只好乖乖结束话题。
她是楚夜在深山里捡回来的遗孤，将她抚养长大。
叶妤对楚夜满是敬意，甚至还有浓浓爱意。
在这个世界，她只愿意相信师父，师父让她做什么，她绝无怨言。
茶馆分为前厅后院，前厅卖茶，后院为家。
叶妤打扮好着装，来到前厅，打开市门。
前后空气流通，一股暖风袭上心头。
她五官端正，身穿红衣，眉心有凤凰花，右眼下方有颗泪痣，长发及腰，但工作时需要用发簪将头发盘好。
她心灵手巧，不屈不挠，茶馆她一人便可应付。
楚夜躺于后院的逍遥椅，没了徒弟的打扰，继续补觉。
他旁边有棵参天凤凰树，可以遮挡太阳光，也可以显得后院不那么单调乏味。
隔着前厅的后纸窗，可以听到顾客的对话。
左间茶客讨论的话题，恰好与昨晚他俩的梦境有关。
一男一女，相对而坐。
“阿兄，可曾听说过万年前的神魔大战？”
“没有。”
接着，女子便向他讲述流传已久的神话。
不过，她说最后上古七神与猫女同归于尽。
但在叶妤的梦里，明明活下来了两名上神，穿越到所谓的‘黎国’。
“有本古书预言，说猫女会诞生在我们这个乱世。”
男子听完，目瞪口呆，甚至品茗杯里的茶水都不慎洒出来。
左间的外围厅内，有两名女子。
其中一女头戴白色帷帽，身穿桃花红裳，让人看不清她的面容。
另一女身穿朴素的青色绸衫，明显是她的丫鬟。
这位小姐听完刚才的故事，笑颜逐开，端起茶壶往品茗杯里倒茶。
这时，两个地痞流氓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小姐不愿暴露真容，心生好奇，想要掀开她的帷帽，看看到底是何等容颜。
丫鬟站起来，伸展双手去保护小姐，结果却被他们甩到地上。
还没等她出手，不知楚夜何时出现，他抓住即将触碰到她帷帽的脏手。
“滚开！”
看来这俩地痞是刚流浪到京城，但凡知道百茶馆的规矩，也不敢枉然在这里动手。
小姐扭头，看到的是名五官端正，天生白发，肤色白皙，眼里却有着一丝深沉冷峻的白衣少年。
楚夜见她盯着自己看，自觉松了手，地痞流氓借此机会，仓皇逃出去。
两人对视许久，谁都没有说话，最终，还是小姐先说。
“谢谢公子。”
还没等楚夜反应过来，门外冲进来一群壮汉。
领头的男子喊道：“混账东西，姐！我来救你！”
他冲过来的瞬间，楚夜从容不迫。
他只是默默盯着帷帽里的小姐，感觉她好生熟悉，却又说不出来。
叶妤看到师父有危险，迅速放下手中茶具。
她释放妖力，来到楚夜背后，抓住男子的胳膊，让他无法动弹。
“妤儿，住手！”
既然师父发话，叶妤当然听话。
她松手的刹那，被男子用蛮力推开，她不慎撞向小姐。
小姐来不及躲闪，下意识地站起身来，但还是被叶妤的右手碰倒了帷帽。
她的容貌显现出来的瞬间，楚夜眉头紧皱，心中所想：怎么是她。
她不是梦里存活下来的女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看楚夜盯着她不放，内心小鹿乱撞，脸不自觉地红了起来。
“夏武宇！！”
她面向楚夜，双腿微屈，微俯首，说道：
“家弟鲁莽，无意冒犯公子，小女夏玲在此给公子赔罪，还望见谅。”
夏玲说完，没等楚夜回答，便拽着夏武宇的衣裳走出百茶馆。
“师父，她还没给钱呢！”叶妤委屈地说道。
还好，她的丫鬟在临走前，将茶钱放在桌边。
一看就知道，她们是不需要找零的大户人家。
刚才叶妤险些受到惊吓，在楚夜面前，她才敢将可怜表现出来，因为只有师父会真心对她好。
“师父~我疼。”
楚夜用左手食指点于她的额头，姨妈般笑道：
“少来。”
她不自觉地去闭眼，尽管师父这样说，叶妤仍觉得暖意涌身。
“嗷。”
茶客该喝茶的喝茶，只有些小娘子不断盯着楚夜，眼里尽是爱慕。
叶妤注意到这些女人的小动作，拉扯着楚夜的衣袖，连忙打发他到后院休息。
“师父，你去后院吧，这里我一个人就够了。”
楚夜看她撅嘴的表情，似乎也看懂了她的小心思，爽快答应。
“徒儿长大就是好，师父可以享清福咯！”
叶妤望着离去的背影，轻咬朱唇，不自觉地去抠手指，内心满是欣喜。
“老板娘，来壶紫苏饮！”
“好嘞！”
数日过去，楚夜在后院苦练剑术。
他站直身姿，右手背剑，眼睛被黑布蒙住。
他站在原地快速旋转，不断挥剑，剑刃随着旋转速度逐渐加快。
他凌空飞跃，朝凤凰树梢扫去，剑气将数百朵凤凰花击落。
他向前伸出玄铁剑，轻缓平移，剑身被凤凰花覆盖，扭转手腕，凤凰花随风飘动，皆数落地。
黑布从楚夜的耳边自动脱落，还在天空飘浮的凤凰花与他的白衣白发融为美景。
“好！”陌生男子拍手叫欢。
只见后院的门口，也就是前厅的末端，站有一男一女，女的叫夏玲，男的看着也有些熟悉。
楚夜迅速在脑海里回忆，心想：他不是梦里存活下来的男子？
夏玲主动走过来，对楚夜行礼。
“小女前些日子走得匆忙，今日与哥哥一同来喝公子家的茶水。
“听到后面有灵力波动，忍不住过来看看，没想到能够目睹这样的剑法，甚是荣幸。”
在人界，有神族、人族、妖族。
神族可以修行灵力，妖族可以修行妖力，寿命最少可活近千年，而人族寿命仅有百年之余。
只要对社会无害，哪怕是妖，也能在城内活动。
楚夜收回玄铁剑，右手背后，左手自然下垂，却被白衣遮盖，走向他们。
“都是些小把戏，平日无聊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