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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登基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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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登基大典近在眼前。典礼前一晚,处理完当日的公务,荣景瑞和甘棠回寝殿前去了趟太极殿。

    大殿里已装饰好黄绸,御座前摆上了黄案,就等荣景瑞转日坐在这里正式登基加冕,接受百官的朝拜。之后每月朔望及重大节庆日,再在这里早朝和举办各种典礼活动。

    这一个月里,都是在内朝殿议政,荣景瑞很久没来太极殿了。屏退殿内值夜的侍从,亮着灯火的诺大殿堂里,只剩他和甘棠两人。

    两人像在给明日的仪式排演,甘棠名义上是扶着荣景瑞,但其实更像是手牵手一起走上陛阶。

    荣景瑞转身坐在宽大的龙椅上,自沉沉黑夜里望向空荡荡的大殿,透过尽头殿门上的格栏,隐约能望见夜色里的庭院和后面的宫阙。一重一重,然后是更广阔的王京城。

    立在他身旁的甘棠在他坐稳后跪到他脚边,带着笑意行礼道:“恭贺吾皇长生无极,长乐未央。”

    荣景瑞勾唇回望他,握住他的手。

    大典繁琐冗长,从天亮一直办到日暮。

    荣景瑞着冕服戴珠冠高坐在御座上,甘棠一身绛纱紫袍,头戴凤鸟纹长冠,寸步不离他左右。

    御座金台下,左右两列锦绣袍服的官员从殿内一直延绵到殿外的丹墀上,再到殿前的庭院里。过了三道宫门,宫城外的玄武大街上,站满了翘首以待等着一睹圣容的百姓。

    甘棠在殿上宣读完诏书,同荣景瑞一起接受延绵十里望不到尽头的跪拜。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之后便一直守在荣景瑞旁侧,到下午上街游京时,他的坐轿就在荣景瑞的龙辇后,如果不是后位空置,那就是皇后的位置。

    街道两侧跪满了顶着烈日恭迎新君的百姓。

    甘棠坐在长长的游街队伍里,前后都是举盖持扇的宫女侍卫,不由想起第一次见到荣景瑞时也是类似的情景。年少的二皇子坐在高轿里,从他面前经过。等他过去后一点背影都看不到了,甘棠仍能回想起那时一直仰着后颈的酸痛,和心里莫名的悸动。

    国丧刚过,当日的晚宴菜色朴素,只闻乐曲不见歌舞。

    甘棠起初跪坐在荣景瑞旁侧,为他倒酒布菜,后来宴至酣处,荣景瑞让他坐到自己旁边,给他一个酒杯,两人一起对饮。下面的朝臣们也都在丧期内一直禁酒,渐渐便忍不住在国宴上豪饮起来,到后来宾主尽欢,都有些不成体统的醉态。

    这夜难得甘棠也喝得有些多了。以前他很少喝酒,从没醉过,也就不知道自己喝醉是什么样子。

    看起来是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不过就是脸颊晕红了点,眼里水汽更多了点。还能扶着有些摇晃的荣景瑞回到寝殿里安歇。

    把新君扶到龙床上躺下,脱去身上的龙袍,甘棠放下两边床帐,转身正要给荣景瑞盖上薄被,手腕倏地被握紧,接着轻轻一拉,他便跌进熟悉的宽厚怀抱里。

    荣景瑞睁开眼,搂着怀里人利落翻身,把甘棠捉到身下,精光四射地盯紧他,哪还有半分醉态。

    倒是甘棠一阵天旋地转后,再睁眼却觉得处处都像蒙着光,看不大分明。脑中也有些嗡嗡作响,张开口却像另一个人在说话。

    耳边先传来陌生的笑声,接着一个很像他的声音,轻软缓慢道:“陛下禁|欲多日,这夜终于不用顾忌了。”

    荣景瑞一手撑在他头侧,闻言不禁挑了挑眉,不动声色问:“怎么个不用顾忌法?”

    身下醉酒的人歪头想了想,脸上是一贯的严谨认真,只是双唇在酒水里泡了一晚,又湿又红,后面的小舌尖不时划过唇缝。

    “自然是不再拘泥于时间、轻重,便如今夜开怀畅饮般,无所顾忌。”

    甘棠的衣领在两人位置倒换时被扯松不少,不但露出了里衣,白润的肌肤也暴露一片,一本正经指导荣景瑞如何无所顾忌。

    新君听得下意舔了舔唇,头上一层薄汗。他龙袍已除,一挥手,里衣也解下来扔到床角,只着一条衬裤,挺背伏在甘棠上方。

    高大的身躯将下面醉眼朦胧的人完全笼罩住。

    “在宫外时,陛下总是收着力,进得虽深却浅尝辄止,这下便不用了……”

    甘棠似是陷入回想,脸上竟有些怅惘的神色。

    荣景瑞听他说着从没说过的话,知他已醉得颇深。全身早在宴上时便忍到僵硬,此刻如同被盛情邀请,却仍然调匀呼吸,伸手捋顺下面的人铺开的长发,暗哑低问:“小棠可喜欢朕对你做这些事?”

    甘棠听到问话,恍惚的视线渐渐聚焦到眼前男人的身上,由话里的意思联想到什么,抬手轻轻碰到上方鼓|胀的肌肉轮廓上,乖巧点点头:“自然是喜欢的。”

    “是么?”汗水从荣景瑞深刻的面庞上滴到甘棠的胸口,他缓了口气,平静道,“朕还以为是在强迫你。”

    甘棠好像听到什么好笑的话,吃吃笑了起来。放在荣景瑞胸膛上的手着迷地下移,好似在用手欣赏这副让人艳羡的精实躯体。红唇张了张,眼神迷离道:“那是小棠每日辛劳一天的奖赏。”

    荣景瑞猛地攥住他到处撩火的手。

    被制止住,甘棠脸颊鼓了下,不满地撇下唇,伸出另一只尚且自由的手,直接包住荣景瑞蓄势多时的地方。

    似被烫到似的,甘棠的双眼不可思议睁大,里面的水波在灯影映照下仿佛一晃一晃,仰头望着荣景瑞,喃喃呓语道:“好大,好喜欢……”

    那只手按照身体记忆自发动了起来,爱不释手描摹那处他没有的完整的器官。上面的男人不禁闷哼一声。甘棠睁大的眼突然变得暗淡,对着上面他渐渐看不清的人影,几乎在用气声问:“能不能只是小棠一个人的?”

    上面的男人背着光,表情隐进阴影里,对他道:“现在还不能。”

    身下的人听到,白皙的脸上流下两行清泪。

    甘棠不知怎么,好像回到第一次侍奉的夜里,无论仰躺还是趴卧,总有水汽不断从全身蒸发出来。

    开始男人还很有耐心地舔干他的眼尾,后来他一直细细的泪流不止,男人索性放弃,按着他的手交握住,在他耳边不断说着什么。

    他好像听到一些没想过的话,一边被摇晃得娇|喘不止,一边用破碎的声音反复问是不是真的。

    男人又说了什么,他已经听不大清楚了。外面似乎有人在轻声说话,好像天亮了,荣景瑞要去早朝了。他竟然一直做到直接去上朝。

    荣景瑞没让人进来伺候,自己坐在床边穿上龙袍,回身看看几乎哭了一夜,昏睡过去的枕边人。

    甘棠似乎睡得不太踏实,细白的手里攥着一点他的衣摆,嘴唇被吻得不正常的红润,微微张开道缝。

    大概是听到动静,湿润的长睫动了动,最终还是没睁开,迷迷糊糊哼了一声。荣景瑞听到是在喊他的名字。

    “景瑞……”

    沙哑的气音,鼻音很重。喊得生疏,透着些拘谨和羞涩。

    果然还没醒。

    荣景瑞轻轻靠了过去,拾起握着他衣摆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下,柔声道:“再多睡会儿,起来一道用午膳。”

    朝床边侧躺着的人似乎很想把眼睁开,挣扎了片刻还是没成功。依稀听到男人笑了声,后面就再也不记得了。

    甘棠被晃到床帐上日光照醒,似乎从来没这么晚起过,醒来全身被碾过一样哪里都痛。他皱眉揉揉额角,尾椎上仍流窜着强烈的酥麻,让他不由得想起昨晚放纵的一夜,脸马上红了,接着陷入到深深的疑问里。

    虽然因为酒醉,很多细节都记不得了,但是却有个强烈的印象,荣景瑞好像对他说了些很重要的话,可他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他坐在龙床上,抱着还有荣景瑞味道的薄被愣神,怎么都回想不起荣景瑞到底说了什么,又是为什么说的。对昨晚他只有点朦胧的记忆,只记得荣景瑞抱着他抵死交|缠,但两人是怎么到这步的,没有半点印象。

    他轻轻叹声气,有点害怕自己若是喝醉在荣景瑞面前做了什么不体面的事,该如何是好。

    值班的内侍从外探进头,见他睡醒便问可要打水洗漱。甘棠梳洗完,见时候着实不早了,顾不上吃东西直接赶去内朝殿。

    到的时候各部大臣正往外退,一一打过招呼,甘棠向殿内走了进去。

    荣景瑞临窗长身而立,心情似乎不错,望着窗外的碧日和树影不知在想什么,见甘棠进来,朝他伸出手。

    甘棠自觉走到那一臂范围内,被荣景瑞一把拦腰搂紧。他微张开唇,正想问早朝有何进展,不防荣景瑞扶着他后颈当头吻了下来。

    他气息不稳,酸软的腰差点从荣景瑞手臂上滑下去,马上被搂得更紧。良久才分开,男人揽着他在腰线的弧度上摩挲,温声问:“不是说多睡会儿。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昨夜你可醉得厉害……”醇厚的声音暧昧的低了下去,凑到他耳边继续道,“朕也没手下留情。”

    热气贴着甘棠的耳廓化进体内,白皙的脸颊顿时浮上晕红,甘棠觉得荣景瑞看他的眼神好像有些不一样了,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同,回望着他小心道:“昨夜小棠不小心多饮了几杯,酒后失态,不知可有冒犯陛下的地方?”

    荣景瑞微挑眉,意味深长地盯了他片刻,笑道:“你一点都不记得了?”

    记还是记得一点的,但那一点和漫长的整夜相比简直微不足道,便没有否认,低声道:“请陛下告知。”

    荣景瑞看着他别有意味地笑了声,道:“也罢。不记得就不记得罢。以后没有朕的允许,你不能饮酒。”

    他的话让甘棠不详的预感更重,担忧地回望过去,希望荣景瑞能解释一二。

    新任帝王却笑而不语,揽着他走出殿道:“用过早膳了吗?”

    甘棠知道自己该回答有的,诚实的本能却不想撒谎。

    荣景瑞见他面色游移就知道没有,便命人传膳,捏捏他的手心说要惩罚他。

    于是就罚他多喝了碗汤,把早上的份一起吃下去。

    搬到紫照宫后,政务繁忙,荣景瑞便取消了午睡的习惯。不过他前一日忙碌一天大典,晚上又彻夜没睡,用过午膳就有些困乏了。

    甘棠陪他回寝殿躺下休息,他自己刚起来不久,不太睡得着,心里又有事惦记,便在荣景瑞睡沉后悄悄从他怀里爬出来,小心放下床帐,关上门。走出殿外招来昨晚值夜的内侍问话。

    他思考再三,知道自己不该去跟下人打听这些,却实在放不下。荣景瑞的态度十分自然,又有些细微的违和,他直觉自己忘记了一些重要的事情。

    犹豫片刻,他小心对唤来的内侍问道:“昨夜你在殿外当班,可有听到里面说了些什么?”

    “这个……”内侍名叫成岭,被薛副管事选中从东宫跟着调过来,对东宫从前的事颇为熟悉,人也机灵,听到甘棠的话一脸惶恐和疑惑,小心回道,“棠总管在里面,不是听得更清楚么?”

    甘棠面上微涨,声音低了下去:“就是没听到,所以才问你。”

    “这……陛下屋里的事,小的哪敢听啊!”

    荣朝人人习武,宫里不仅侍卫,宫女内侍也大多有些傍身的武艺,练过功夫的人耳力都不弱,甘棠不信真的什么都没听到,多半是些不能听更不能说的内容。

    叹声气,甘棠不想为难下面当差的人,从腰间取了块碎银出来,递过去道:“你去忙吧。”

    成岭接过赏赐,眼珠转了转,低声道:“虽没听到说了什么,但陛下似乎笑了两声,听着龙颜大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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