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我们不该揣测
祖定站在高台上，看着这周围的一切。
淡红色钢铁拼接而成的半球建筑外，是嬉闹的街道。
苍国的平民似乎并没有受到这场战争的波及，只是偶有来回几人脸上的泪痕告诉别人，他们是逝者的家属。
‘好在没有像是天球那般荒凉’祖定心中想着。
他又抬起头，看到那被淡红色雾气笼罩的白色骄阳，说：“果然还是我至武界的天空好看啊！”
“只可惜以后就见不到了。”
祖定走进钢铁建筑，来到那个基地最中央的木台前，基地的其他人都已经裹上红色的头巾，代表着对逝者的尊敬。
“您要开始了吗？”一人走上前恭敬问道。
祖定露出和煦的笑容，似乎就算死亡也没让他恐惧，他对于自己人的和善从未改变。
“开始吧。”
祖定走向那个木台前，将仅剩的一些血气灌注进去。
木台上那条灵动的木龙从台下钻出，竟口吐人言：“请选择充能与作用方式。”
“献祭，截断道流。”
木龙的双眸露出红光，似乎有些不解问道：“确定使用此方式？这会让你失去生命。”
祖定淡淡道：“确定。”
木龙钻回台面，他留下的最后一句话在这个宽敞的钢铁空间里回响。
“尊崇你的意志，第135690名殉道者。”
表面看不出一点缝隙的木台轰然打开，裸露的零件向四周散去，漂浮在半空中，暴露出其中复杂精妙的血气花纹。
零件重新聚拢起来，化为一只大号的木龙，不过这只木龙少了些许灵动，多了些许狂躁。
一道血气组成的旋涡升起，将祖定仅剩的一点血气吸收殆尽。
祖定的身体失去保护，皮肤同一时间松垮下来，将是个穿着人皮大衣的人，但这也没有持续多久，因为那些皮肤全都被这道血气旋涡吸收，化为能量的一部分。
武者全身的能量不只是在于体内的血气，更在于身体本身就修炼的能量。
这股能量无法主动利用，一般只能靠机器辅助来激活，而使用这股能量对人体也有很大的伤害，就如祖定压榨身体换来更多的血气。
祖定的皮肤、肌肉、骨骼，都像是飞灰一样消散，转化为最为精纯的血气，这股血气已经完成了量变到质变的过程，从气化为固。
木龙上站立着一道血气结晶化为的身影，这道身影呆呆站着，似乎还在适应这样的变化，良久后，它悠悠说道：“开始吧，从此天球再无擎术。”
帝国历三年。
大平洋出现海底地震，已经被苍国占据的樱花岛在短短几十分钟内完全沉入海底，随后天球就出现了巨大变动。
一道漆黑的浪潮从原樱花岛海域开始，涌过整个天球。
浪潮所过之处，道术皆消，对于道术的纸质记录和电子记录全都消失不见，就如同从未出现过一样。
高尖端道术兵器全部出现未知故障，即使怎样维修也不能再起作用，天球掌握道术者脑中的知识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遗忘。
天球道术发展，短短时间内，轰然倒塌！
人们迷茫的看着那些已经失去作用的道术产品，陷入恐慌。道术通讯失效，天球人像是突然变成了瞎子一般，不能接收到其他地方的消息。
好在天球帝国官方重启了多年前的传统通讯系统，并且出动天球兵平息了混乱。
但即便如此，天球的道术也被拦腰斩断，曾经的繁荣变成虚假，人们终于生活在绝望之中。
如今的天球帝国，只剩下那些过去的科技，还有一些低端的符纸和微薄法力。
同年，苍国再次发动大型战争，全面入侵天球，战争规模越来越大，死亡人数越来越多。
即使两国都知道擎苍意识在这样的环境下慢慢复苏，但谁也没有办法停下这场已经脱缰的战争。
已经没有人能分清，这场战争的持续究竟是因为仇恨，还是那冥冥中的擎苍意志在暗中操纵。
人们称呼这场灾难为——大黑潮。
帝国历三年末，自李澄空与祖定失踪后，苍国与天球帝国各自选任新的领袖，苍国由祖图继续带领，天球帝国由宋万宝和莫储共同执政。
帝国历四年，苍国占领极北洲，同年突袭大平洋基地，成功摧毁大平洋监天仪。
帝国历五年，苍国攻破西洲区，并屠杀其中平民，随后以此地区为源头，向四周辐射势力。
帝国历六年，苍国试图进攻天京，天京百姓拿起老旧枪械，汇聚法力抵抗，成功抵挡苍国攻势。
但此战后，城中再无青壮。
帝国历七年，天球帝国与苍国的战争陷入僵持。
夜晚，花狭监天仪基地的灯光，粗暴划破这漆黑的夜晚，让宋万宝感到不安和难受。
宋万宝看着这一次大战死亡的人数，陷入短暂的沉默。
莫储走来，拿着一叠报告说：
“最高道术科学院的理论出来了，关于大黑潮的。
“他们认为世界上有多种规则体系，这些规则体系共同存在，互不干扰。
“就比如科学、道术和武道。
“科学中有能量守恒，而道术中的能量却不守恒，比如那些法力和符咒之类的东西。
“但那些科学界认为这只是表面上的不守恒，道术的能量守恒可能更像是一个能借钱的银行。
“之前借的那些钱都取出来了，但是之后都要还回去的。
“而大黑潮就是苍国利用道术的这种守恒，让宇宙法则提前收回了那些已经借出的能量。最终导致这场灾难。”
恍惚中的宋万宝点点头，忽然问道：“你觉得我们能赢吗？”
莫储一愣，说：“帝皇现在还在进行铀运计划呢，只要铀运计划成功了，天球就一定会赢的。”
宋万宝双目无神，“这已经七八年了吧，他就这样突然消失，谁也找不到他，甚至他有没有死去我们都没有消息，只是机械的遵从他临走前的命令，让天球人把他当成神一样来信仰。”
他转过头，直直看向莫储，说：“你说，他的用意到底在哪里呢？”
莫储摇摇头道：“我们不应该揣测帝皇的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