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神罚的代价
将时间推回离开幻境的那一刻。
“这…？”
兰德呆呆的看着眼前熟悉的场景，只见一位有着点点星光衬托着黑发的少女用手托着小脑袋，翘着二郎腿坐在半空中，看着到来的少女。
“拉瓦缇娜？”
“嗯哼~”
接过兰德的疑问，拉瓦缇娜站了起来，迈着自己的白色高筒靴大步的走到了兰德面前。
“看样子…你成熟了很多呢，是弗劳德回来了，还是你把感情丢给我了？”
说着调皮的话语，拉瓦缇娜伸出了自己被白丝手套包住的手，熟练的捏住了兰德的小脸，还顺便掐了几下。
“你不要给我得寸进尺…呜——！”
“别在意这个，来给咱说说你以后的想法。”
松开手，拉瓦缇娜笑着看着眼前有些埋怨的少女，随手一挥，一张白色的桌子和椅子出现在了两人身边。
“坐。”
“……”
无声的叹了一口气，兰德坐在了白色的桌子上，看着自己对面的神明，在苦恼了一会儿，兰德抬起头直视拉瓦缇娜道。
“我想…”
一时间兰德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干什么。
卡斯帕罗夫峰会在即，作为魔族，自己应该暗中使坏破坏各国之间的关系，但问题来了。
现在的自己算什么？
名义上是间谍，但是个人都看的出来，这完全是对她的迫害和流放，既然如此，她真的有必要帮魔族吗？
但是换个角度，她又能怎么样？
一个魔族的间谍，还伪装成了圣女，光是传出去就能让整个人类的脸丢个净光，到时候他们肯定不会放过自己。
“唉呀，已经走到了两难的境地了吗？要不听听咱的看法？”
变出个金边矮杯，拉瓦缇娜拿着自己变出来的银勺拌了拌杯内的液体。
“敢问女神大人有何意见？”
放弃思考了，兰德也懒的在两条死路中选一条走，转而尝试听从神明的安排。
“借刀杀人，两败俱伤。”
“！”
听着拉瓦缇娜的话，兰德直接傻了。
虽然只是两个成语故事，但聪慧的她立刻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可是谁都想不到的是，这句话会是从以慈悲闻名的拉瓦缇娜口中说出来的。
“要破局很简单啊，让人类与魔族双方打个你死我活，然后你再趁乱润就是了，不过要有一个前提。”
“前提是？”
不安感逐渐弥漫上兰德的心头，直觉告诉她，这一个前提肯定不简单。
“让魔族和人类互相启动达摩克利斯系统，对彼此进行核打击，令双方的社会一起崩溃不就好了？”
“什么——”
已经无法用语言形容兰德此时的心情了，也没有人能理解她的那种感觉。
作为第一次大陆战争的失败者，魔族签定的战败条件约，首当其冲的便是要求魔族割让其百分之三十的领土，并在上面建立了大大小小的傀儡国。
而其中魔族战败的决定因素之一，名为达摩克利斯系统的存在，曾向魔族的领土发射了十一杖魔导聚核弹，摧毁了整整十一座主要工业城市，造成了一百多万魔族的死亡，与上百万的魔族受伤。
兰德至今都忘不了，第十二任魔王倒台后，她来到前魔王城【克弥尔萨】城郊时见到的墙壁上的焦影，还有各种残岩断壁。
而比这更加耻辱的是，作为魔族战时临时联合政府代表的她，承担了去签走战败条约的责任，在众目睽睽之下签下了那条不平等条约。
也因此，兰德下决定，为了不才承受这种耻辱，在此后的时间里，几乎是动用了自己所有的权力，开展了黑潮计划，挺过了人类的威胁，研制出了魔族自己的达摩克利斯系统。
“怎么？下不去手？呵呵呵~怕什么？发射魔导聚核弹的人又不是你，到时候趁着聚核弹落地之前，你直接假死逃走，谁还找的到你？”
拉瓦缇娜一边说着，一边优雅的举起茶杯，把它带到了自己嘴边，轻轻的喝了一口。
“……”
低下头，兰德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茶杯，透过杯里的液体，她似乎看到了一个奇怪了自己。
“你作为慈悲之神为什么要这么做？”
抬起头，兰德几乎是鼓起了自己的勇气，朝拉瓦缇娜质问道。
“？”
似乎是很意外兰德会问这问题，拉瓦缇娜像只黑色的杀人兔，可爱的歪了歪头。
“这个问题还用问吗？”
将茶杯放下，拉瓦缇娜几乎是没有迟疑的回答。
“因为慈悲本身，就是一种【特权】啊。”
“特权…？”
听到拉瓦缇娜的话，兰德几乎是第一时间想到一件可怕的事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将慈悲当作自己本来就有的权利呢？
“对啊，若是没有任何低于你一等，没有任何需要帮助的人，你怎么找机会去表达你的“爱心”，怎么去告诉别人，你是一个有“慈悲”的人呢？”
“………”
兰德呆住了，她怎么也没想到，拉瓦缇娜的“慈悲”居然是这样的，可就算是这样，她居然也找不到任何反驳的机会。
毕竟，从一开始，从一个神学少年一跃成为主教，再成为魔族干部的的他，何曾不是享受着“慈悲”这一特权的人呢？
“好了，考虑考虑我的意见吧。”
没有多说的意思，拉瓦缇娜闭上了双眼，继续品尝起自己特制的饮品来。
“我同意，但是——”
“女 神 大 人，代价是什么？”
兰德几乎是咬牙切齿的提出了问题，谁都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那么，自己假死后必然要付出些什么，作为代价。
“嘛，人类和魔族国家都没了，我怕没有人再来体现我的慈悲，在大陆烧完后我需要你帮我重新建立圣教会…不过，为了奖励你，教会建立后叫什么就由你来决定好啦~”
“好，我答应你——”
将自己脑海中亮过的一个个身影压下去，一想到艾瑞几人她就难免感到难受，毕竟作为圣女兰德最亲密的人，她要是想在战后不被人认出来，那么他们必须死。
“很好，那么，喝下它吧。”
将自己特制的饮品推向兰德，拉瓦缇娜笑的更加灿烂了起来。
“…”
一口饮下拉瓦缇娜特制的饮品，兰德只有一个念头。
【好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