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选择
此刻的陈凡面临两个选择。
一是任由那赤色剑芒贯穿陆召妍的身体，看着她香消玉殒！
二是强行收诀，承受可怕的反噬之力，硬扛陆召妍的拼死一击，死的可能会是自己。
陈凡感觉到时间和空间突然静止，整个世界只有他一个人和那道坚决的倩影。粗重的呼吸声在心间响起，夹杂着心跳压抑着陈凡。
看着她死么？
不！我做不到，我陈凡虽然怕死，但我更怕有人因我而死！
那我就该死么？
我爹还在等着我，还有婉儿师姐。
忽然楚箫然的身影出现在心间，如果是楚师兄，他会怎么选择？
人生于天地间，当不为争而争！
我到底在干什么？明明可以认输的，就不用像现在这样了，这一切终究是我的错！
陈凡仿佛真正明悟了什么，突然惨然一笑，渐渐的面露释然之色。
人于天地间，当不为争而争，当有所为有所不为！
静止的时间仿佛回到现实，那赤色剑芒眨眼就要轰向陆召妍，陈凡迅速收诀，强行控制空中的赤色剑气偏离了攻击方向。
剧烈的反噬之力几乎要将他撕裂，瞬间他感觉到自己的骨骼发出嘎嘎的声响。
身体的每一寸肌肉都在颤抖，鲜血从他的口鼻间喷涌而出，他的眼神淡然而坚决。
终于，那道赤色剑芒堪堪避开陆召妍，轰击在防御大阵上，阵法轰鸣间，片片碎裂。陈凡浑身颤抖着，艰难地站立着。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鲜血不断从伤口中涌出。
陆召妍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陈凡，不可思议对方居然会强行收诀，改变攻击方向，那我的拼死一击他该怎么挡？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此刻的陆召妍心头巨震，眼看着自己的万道蓝色剑芒轰击在那道虚弱的身体之上，她的内心仿佛某个东西被触动了，融化了她那颗冰冷的心。
剑芒贯穿陈凡的身体！喷射出道道血剑，陈凡就这么直直的倒了下去！砰的一声砸起地上的阵阵尘埃。
陆召妍呆立的看着这一幕，一动不动。
台下一声惊呼响起
“不！”
林婉儿快速飞身来到陈凡身边，抱起陈凡那被剑芒穿透的身体，痛苦大喊
“陈师弟！你不要死，我不要你死，你不许死”
泪珠已然是洒落一片，一滴滴落到陈凡脸上。此刻的陈凡仿佛有了一丝丝知觉，艰难的半睁开双眼，伸手抚摸向林婉儿那哭的满脸泪水的脸，轻唤了一声
“婉儿师姐…对不起…”双眼便陷入了黑暗。
林婉儿悲从心来，目光忽然怒视着陆召妍，大喝道
“现在你满意了？陈师弟根本无意与你争这第一，可你偏要刺激他！陆召妍！如果陈凡因你而死，我林婉儿发誓，终有一日我要你死在我的剑下！”
眼神空洞的陆召妍仿若未觉，她此刻正陷入深深地自责之中，她不断的质问自己。
为什么自己要这样做？
为什么这个青年会傻到牺牲自己来救自己？
为什么自己要这么在意这些输赢？
一口逆血喷出，染红了她淡雅的衣衫。身体忽然失去力气般瘫软在地，虚弱的说了一句
“对不起”便失去了意识。
观战台上的诸峰首座大惊失色，道道身影瞬间消失，出现在擂台之上。
水月真人急步来到陈凡身旁，探手检查陈凡的伤势，片刻后，她叹息一声说道
“傻孩子，你何苦这般？”
无极真人也急步探查了一下陈凡的伤势，面露难色说道。
“真元逆转，身受重伤，已经药石无灵了，唉……”
林婉儿紧紧握着陈凡的双手，惊慌着说道
“师弟，你快起来，你还要陪师姐练剑，我们还要一起去寒山湖，我们还有好多好多的事要做！你快起来啊！”
她可以骗自己，师弟还可以好起来，但是她的眼泪骗不了。
众人见到林婉儿现在的样子，皆叹息出声，暗道这陈凡当真是个好男儿，可惜命中注定命运多舛，当真可惜！
世间疾苦，这天心难测啊！纵然是这些神仙般的人物也是无能为力。可悲可叹啊！
此刻的陈凡，正陷入无边的黑暗，他的意识已经模糊了，他拼命找寻逃离这片黑暗的方向，却每次都以失败告终。
难道，我就要这么死去么？爹爹，婉儿师姐……
体内的赤炎珠突然散发出道道赤色毫光，一股股热力自陈凡丹田传来，自行运转全身，努力的打通着他的经脉，随着经脉的慢慢打通，陈凡体内涅槃剑经的真元，迅速开始运转，非常缓慢，慢慢的越来越快，越来越快，陈凡的身体仿佛正在经历着某种蜕变，他原本的肉体渐渐被新生的肉体所取代。
一股强大的生命力悄悄的寖入经脉、骨骼、血肉之中。轻轻的，淡淡的。这股力量是涅槃剑经第四篇的力量，只有面临生死才会被慢慢激发出来，蜕变肉身，可是陈凡第三篇锻神篇都还未习得，但不影响涅槃剑经的生机之力给他的身体播下涅槃重生的种子。
事实上，摇光峰五百年未有人领悟这第四篇涅槃篇，就是因为这涅槃篇是需要有人真正的自我断绝生机，放弃以前的躯体才可习得，而陈凡却无打误撞，为救陆召妍而心生死意，这却是一般人所办不到的。
擂台上的肃然而站的众人突然听到一声惊呼
“师尊！陈师弟还有气息！”竟是面露欣喜的林婉儿。她对着水月真人急呼道
“师尊，陈师弟的气息在逐渐增强，他还没死，你快救救他！”
擂台上的诸峰首座定睛一看，果然如此！皆面露喜色，这弟子以后恐怕是他真武剑宗的最大倚仗。
水月真人闻言，当即伸手探查说道
“陈凡体内有一道热力在缓缓运转，另外他的身体似乎在一股生命力的刺激下缓缓复原，本座猜想，应是那涅槃剑经的涅槃篇在起作用”
片刻水月真人仿若有了些许明悟，说道“原来竟是如此，难怪我摇光峰几百年未见有人领悟那涅槃篇”
这不禁让人唏嘘—这世间之事当真是因缘际会，强求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