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小院
落秋得到消息是已经是正午了，整个城市躺在辉煌阳光的照耀中。他正在小院中练刀，趁着无人时刻，还会就地施展轻功，围着小院转上几圈，最近轻功也是越来越熟练了，不会再出现以前飞两步就摔跤的情况。他有信心，可以绕着望天城飞上一圈，前提是灵力足够。其实所谓灵力，落秋心中还是有些迷茫，体内灵力具体有多少，多久才会用完，落秋一点儿也不清楚，只知道目前没感到一丝灵力枯竭的迹象，用轻功飞上一两个时辰也是没点感觉。就在落秋练刀的时分，苏云找上门来，携着一个消息，说是王书文被城头上那位单眼瞎子收为了徒弟。曾经王书文说过想要和城头上的单眼瞎子一样，成为一名将军，保家卫国。不曾想，还没过几年，这个愿望就实现了。苏云说的时候很兴奋，落秋也是如此。不过落秋心中还是感到有一丝遗憾，毕竟没能给王书文庆祝一番，恐怕错过这次机会，再想要见面就难了。守城的士兵，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回家的，况且望天城的局势好像有些不容乐观，他虽未仔细去了解过，但也感到有不少陌生的外地人进入了城中。
还有一个消息，关于望天城周家，说的便是昨晚发生的事情。除此之外，苏云还打听到了宁家的消息，知道宁家目前岌岌可危。落秋微微点头，没有太多的表情流露，他可不关心大家族的事情，所谓的勾心斗角他最讨厌了。但是由此作了一番延伸，他想到苏云之前说的宁家小姐，对方好像来找过他，可惜并未成功。仔细一想，那位宁家小姐也挺可怜的。落秋自嘲地笑了两声，把事情抛之脑后了。他现在都自身难保，哪有时间去管那么多事情？本该在昨天下午的比试，推迟到了今天下午，吃完这顿午饭之后，落秋差不多就要出发了。他看了看四周，寻找着自己的师姐，但是并未发现。来到望天城后，师姐就让他随着苏云一起，而她在暗地保护他。至于暗地是何处，落秋就不清楚，反正这段时间是没有发生任何意外。祈梦也被师姐带走了，几天不见踪影。
苏云在旁边徘徊了一会，扫视了一眼这间城主府提供给各地学子的小院子，看不出一点儿新鲜，墙角长满了青苔，缝隙中还有几株未曾拔去的小草，地面虽然受过几次冲刷，但是仍然掩盖不了上面的陈旧。至于房中，桌椅也不肯换一下，仅仅是擦去了上面的灰尘。房屋顶上还有几处瓦片不全，好在并不是处在关键位置，而且缝隙也不算大，昨夜没有渗进来太多的雨水。如此陈旧的小院，豪门贵族子弟自然不愿意住在其中，早早地花钱租了一间上好的客栈，不仅卫生环境好，离比赛的场地还近。至于这间小院，单纯是留给贫苦学生子弟。来参加比试的贫苦学生子弟并不多，不过双手之数，其中有几位性子活泼，大部分时间都不会待在小院中，还有几位刻苦努力，几乎不离开房间半步，仅有的两位正常人士，好像出了意外，其中一位得了病，另一位带着对方去看病。至此，小院中才会呈现出一副空落落的场景，说是寂寥也不过分。可即便如此，苏云也是不能住在这里，门口两位守卫可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忽悠的，先前是不让苏云踏进小院半步，后来得知苏云是王书文的朋友之后，两位守卫和谐了不少，能让苏云自由进出了，但还是不能在里面过夜。
在原地驻足片刻，苏云朝着落秋使了个眼神，向后提出一步，说道：“落秋，出去吃饭？”
落秋点点头，随着苏云走出小院。
正午的饭菜也是简单无比，随随便便吃上两口，当作填饱肚子，两人出发去城中心的公园，比试场地就在附近。这段路程不长，但是刚吃完饭，走起来有些不适，也就比平常多花了些时间。两人到时，公园中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各型各色都有，皆是来观看比赛，至于参赛选手，落秋看见了几个熟悉的面孔，都是一同住在小院中的人。早上得病的那位也来了，不过模样似乎不太好，脸色仍带着些许苍白，眼神飘忽迷离，其中不到一块。他旁边站着的同样是一位少年，正是带他去看病的人。在落秋的印象中，两人的关系很好，听说是紧挨着的邻居，不过并不是一个小镇。这次比赛，主要人员还是来自望天城书院，其余镇中书院，大一点的可以来两个，小一点的只能来一个，不过凡是有例外，若是镇中有特别突出的人才，可以申请多派几个人来。镜笛镇书院派来的只有两位——王书文和隐向秋。至于落秋，走的是另外一条赛道，属于直接来城中参赛，不过正式参赛前还要通过两道测试，才能参加正赛。今天下午的比赛总共有三场，先是两场筛选，从百余人中选出十余位参加正赛，之后的正赛在一百人左右，分出合格与不合格。明天是三场决赛，就是将剩下的人分成甲乙丙三等。
落秋需要先参加筛选测试，因此来得比较早，算算时间，差不多还有半个时辰，也该去做一下进赛场前的准备。他向苏云告别，独自一人穿越人群，走进了临时搭建的考场。虽然是临时搭建，外表看起来也有些惨败，但是里面的结构却是很好，走进来的一刻，外界的那些喧哗尽数退散开来，脑子也清醒了许多。不同于武试的开放擂台，文试为了让考生有个好环境，几乎是在封闭的场所进行，这里面的一切公正都由那几位巡考人员判决。刚一进来，便有三人上前，分别是两位侍卫和一位书院夫子，他们将落秋身上大致搜查了一下，确认没有携带不正当的物品之后，才递出一个铁盒，让落秋抽里面随便抽一个号，结果是六十九，书院夫子指了指某处，示意落秋向那边走。不多时，落秋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六十九号座位，安定地坐了下来，环顾四周，想要熟悉一下环境。来的人不算多，他的前后左右依旧是空无一人，远处才能看见零散的身影，一个比一个专注，看上去有股必胜的感觉。不过有几位倒是不同，与他一样在环顾四周，落秋莫名其妙对视了一眼，还未来得及收回目光， 便听见一声轻咳，随即而来的是几位巡考人的目光，提醒了落秋。接下来的时间就非常无聊，看也不能看只能低头发呆，所谓的与考试有关的东西，落秋也不清楚是什么，只能选择比试真正开始时再随机应变。这会儿他想到了先前在小河边与苏云说的话，好像是王书文拿个武试的名次，他拿个文试的名次。不过如今，看其它人神情专注的模样，有些不太好拿到呀！此地的座位不少，恐怕有几百余人，想要从中杀出去，定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怎么办呢？走一步算一步了。
也不知离开考还有多久，人开始陆陆续续地涌入考场，在门口歇息许久的守卫，此时也是手忙脚乱，仔细检查每一个人。不久之后，人差不多都进入了考场，但是此刻仿佛比落秋刚进来时还要寂静，能够听到自己砰砰的心跳声，还有威严巡考人的沉重的脚步。他们是如此的威严，一双似鹰似狼的利目不断扫视着四周，从每一个人身上掠过，眼中的寒光迸发而出，散落在每一位考生身上，让人不由得一身颤抖，浑身发亮。威严，无比的威严！那一声声沉重的脚步，来回地在硕大的考场中荡漾，仿佛在告诉着每一个考生——若是你敢作弊，我就要用这双脚将你踩得粉碎。一切呀！一切。暴风雨前，总会有宁静的片刻。
“叮铃铃——”
一阵轰鸣的铃声扰乱了整片考场，随即而来的是混杂的人群声，在外面的观望的人群开始骚动，但是那些守卫的声音此起彼伏，不断地叫喊，让周围的人群安静下来。片刻之后，一切再次陷入沉寂，沉寂的不能再沉寂，就连巡考官沉重的脚步，此刻也变得寂静无声了。安静，连一丝风都听不见。可是考题还未发现来，站在正前方的主考官身子笔直，一动不动，犹如一尊雕塑，他的利目划过整片考场，沉寂了一段时间之后，他才挥动手臂。随即，一位书院夫子站在了主考官的身后，两侧的书童为夫子递来笔墨，夫子接过笔墨，用那苍松雄厚的笔力，写下了一个又一个的大字。
与此同时，主考官用洪亮的声音发话了：“这场考试没有考卷，唯有一道考题，用你们心中的想法去回答，一个时辰后考试结束。写完可以立即交卷，举手示意便可。切不可带着考题离开座位，否则成绩无效。切不可作弊抄袭，否则成绩无效。”
旁边另一位书院夫子紧随着发话，态度比较温和：“大家不要着急，考题正在书写，一个时辰的时间，是从写完考题后开始计算。”
书写考题的夫子不紧不慢，每一个都写得异常清晰。考题也不算很长，并未花太多的时间。写完考题的那一刻，夫子以及书童迅速退居一旁，将考题完完整整地展示出来。主考官再次扫视一圈，向着旁边的夫子点头确认，随后朗声道：“考题书写完毕，现在开始答题，考试时间一个时辰，可提前举手交卷。”
落秋挺直了身子，眺望着考题，很简短也很奇怪——若是你有一座院子，你会如何处理其中的树木？按照常理，自然是合理地修建树木，长长了就修理一下。但若是这样答题，未免有些太过于平庸，也有些太过于简单。不过说不定，这道考题就是来了个出其不意，答案就是很平庸。落秋杵着脑袋思考了片刻，最开始想到的也不过是稀疏平常的方法。但是很快，他注意到了重点，那便是“你有一座小院”，既然是自己的小院，那想要如何便可以如何了。略作思考，落秋觉得似乎想不出什么的方法，他若有一座小院，会干什么？说心里话，他不会太过于去关注，他更喜欢自然一点。若是有一座小院，他应当是会任由其中的树木生长。可总觉得，这样答题有些不太对头。
他还在心中权衡之时，旁边已经竖立起手臂，随后巡考官和书院夫子很快到来，稍稍看了一眼那人以及试卷，便挥动手臂，让那人离开考场。大概是一石激起千层浪，随着第一个人交卷之后，剩下有许多人陆陆续续地举起手臂，一个个离开考场。算算时间，应该连半个时辰都未到。落秋用眼角的余光将一切尽收眼底，心中不免有些焦急，望了望手中的笔，又看了看自己的答案，最后稍稍瞥了一眼身旁人，发现对方也举起手臂。落秋略作沉思，放下了手中的笔，跟着举起手臂。巡考官和夫子来得很快，他望见夫子看他的答案时，眉头微微皱起，随后才摆手让落秋离开。快走到门口的时候，落秋忍不住望了一眼先前的考官，心中总有些不安，似乎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在守卫的提醒下，他还是带着这样一股不安定的情绪，走出了考场。
喧闹的声音传来，人群涌上，也不管认不认识，皆是询问他考的如何。在他的身旁，同样有着不少的考生，在向着众人侃侃而谈，看上去胸有成竹。当然还有一些，垂头丧气地离开。落秋倒没有太大的反应，没有做出任何回答， 挤出了人群。他踮起脚尖，想要寻找苏云，他与对方说好在考场门口见面，可是落秋环顾了一周，并未发现苏云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