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提子
三人来到山脚，本该各自离去、有缘再见，不料走在最前面的那位王公公停住了脚步，眉头深深皱起，脸上充满疑惑。
玉瑾向前走了几步，问道：“怎么了？”
王元德缓缓道：“有人进来，不是九殿。”
一座拥有百余个阵眼的阵法，即便是失去几个，依旧是牢不可破。凭借普通人的实力，进来几乎是不可能，强如玉瑾、王公公，也需花费一番力气。后土国宗门林立不错，但是整体实力都不强，顶尖战力全部集中在九殿当中。那些宗门中人，想要进阵法，那便是齐聚一宗之力，也很难做到。
虽说不是专门研究阵法，但或多或少会有些了解，玉瑾心中也清楚，于是说道：“皇族深陷泥潭，自身难保，不可能来趟这趟浑水。除了九殿，只剩下宗门有些可能。这些年都没关注江湖上的事情，竟不知道还出了此等厉害的宗门。”
王元德解释道：“后生可畏呀！”
站在旁边，穿着青衣的青莲说道：“可能是阵法出了问题，阵眼崩溃的一瞬间，整个大阵会稍稍失灵，那是谁都可以穿行进来。不过望天城的大阵很复杂，百余个阵眼都藏得很深，我找不到一个。”
王元德目视远方，豁然开朗，说道：“难怪这些天我感觉城中灵力运行的速度加快，还以为是内阵破开的问题，没想到竟然又有阵眼遭到了破坏。破开阵眼的人可不简单，观星殿殿主弟子都找不到的阵眼，竟被他找到了。”
玉瑾提出了疑问，“会不会是城中人误打误撞，破坏了阵眼？”
王元德回头，深深地看了玉瑾一眼，皱眉道：“玉掌事，这话可不兴说。阵眼虽不是什么高级之物，但也不是普通人随随便便可以破开，好歹得需要灵力，才能破开阵眼。破开不是难事，找到阵眼才难。”
玉瑾答道：“那便是外来客破坏了阵眼，也就是九殿之人，不难寻找。”
青莲猛然抬头，“镇中寺庙。”
得到如此一句话，玉瑾瞬间回想起在寺庙中出手的场景，却是将寺庙破坏了不少，佛像也被砍了几刀。若正是寺庙，这件事情也说得过去。玉瑾回过神来，对着王元德说道：“我去镇中寺庙走一趟，王公公请便。”
王元德双眼明亮如珠子，微微眯起，投向空中灵力流转的轨迹，叹息一声，“望天城里的事情，似乎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多，实在是出乎意料。不过这一切，到底会是谁的手笔？玉掌事，万事小心，城中似乎多了些不该有的人，也多出不少变数。”
玉瑾微微点头，带着青莲先行一步，朝着小镇的方向掠去。
本来玉瑾会一路走到寺庙门口，但是刚进小镇地带，便有位不知名的人，上前问候她，嘴里吐出来一堆不像样的玩意。对方凭借着极好的口才，以及流利的方言，把玉瑾骂的不明不白。关键是对方还特别有耐心，始终不肯离去。玉瑾有些受不住，又不想出手伤人，于是转了个方向，迅速逃离此地。
后面的一路，玉瑾多了些地方，走得比较小心，直到走到一处房屋旁，无意中听见两人说话。虽说依旧是方言，但语速并不快，勉强可以理解，大致是关于两个和尚的案件，说玉瑾的判断不对，而理由是从何家小姐口中得知。
玉瑾微微皱眉，想到先前那位嘴角伶俐之人，默默地后退到一处僻静小巷。
关于何家小姐，玉瑾确实没有调查询问，因为有些冲突，并不好询问，原以为案件就会像顺水推舟一样下去，结果碰到了个石头，让船走偏了。
如此，寺庙一时半会去不得，需先找到那位何家小姐，从她口中获取一些消息。
转了个方向，玉瑾悄悄前行。
寺庙与何家离得也不算远，本来是要去寺庙的玉瑾，多走两步便到了何家。不过门口的侍卫看起不好惹，于是玉瑾选择避其锋芒，从院墙上翻了进去。
何初瑶在院中坐着，舒舒服服地吃着东西，结果旁边突然飞进来一个人，搞得何初瑶有些不知所措，定眼一瞧，发现竟然是上次在落秋家门口与她相遇的女子。何初瑶不由得笑出了声，“你就是镇民口中的那个骗子呀？上次都没看出来。”
院中本是寂静，何初瑶的一句话语，吸引了门外的侍卫，他们手持长棍，警惕地看着墙角下的玉瑾，配合着从房中走出来的几位侍卫，成功将玉瑾围住。
而玉瑾一直看着何初瑶，笑道：“这么对待客人，可不好吧？”
何初瑶摇头道：“从院墙外翻进来，可不是客人会做的事情。”
她露出一抹微笑，挥了挥手，示意周遭的侍卫退下，说道：“实在对不住，主要是看到这一幕情景，我就想起了以前的事。那是我就像你一样，从院墙外翻了进去，然后得到了我先前说的一句话。”
玉瑾勉强笑了笑，“还真有些幽默。”
何初瑶的目光落在玉瑾后方，缓缓说道：“那位站在院墙外的，也可以进来。”
很快，一袭青衣翻过了院墙。
何初瑶笑道：“其实我是想让你走正门进来。”
青莲没有说话。
何初瑶继续道：“我也知道你想知道什么。你是个聪明人，只可惜还不够聪明。那天与我打斗的确实是位道士，但后后面出现的不是男子，而是穿着黑衣的女子，自称是生民殿的人。她实力很强，道士完全不是对手。她还很聪明，导致我被忽悠了一下。后面我去追道士，她则留在原地，不知道有何用意。”
生民殿的黑衣女子，这让玉瑾有所警惕，前些天的一块令牌，会不会是对方的手笔。而黑衣少女追杀道士，这件事也有些说不过去，莫非是对方发现了一些隐秘的事情？果然如同王元德先前所说，城中出现了一些变数，来了些不该来的人，事情也变得扑朔迷离。
见着眼前的女子发愣，何初瑶有些不解，耸了耸肩膀，提醒道：“还有事情吗？没有可以出去了。道士的事情我不知道，是不是他杀的男子我也不知道。”
玉瑾站在原地，问了个与之毫无相干的问题，“你们怎么进来的？”
何初瑶愣了一下，也没有隐瞒，说道：“来的时候倒是挺艰难，那会儿我们循着记忆中的路线一直走，但是好像有些不太对，在山中来来回回绕了不知道多久，大概有三个多月。幸亏我们实力雄厚，带上的食物用品足够多，否则恐怕在山间走不出来了。”
后土国很大，乃是天朝大陆中最大的国家，但是无论如何，城市之间的距离不会很远。三个月是个很恐怖的数字，不知道行进了多少里路，望天城与其它城市的距离也不可能如此远。唯一的可能，便是何初瑶一行人困在阵法中，走不出去。至于后面进来，可能如同这次的两个人一样，乃是机缘巧合之下，遭到阵眼破坏才进来的。可是第一个阵眼被破坏是在三个月前，何家人不可能进入城市之后又走了三个月，才在十几天前小镇。
思来想去，玉瑾再次提问，“你们什么时候进的望天城？”
何初瑶说道：“半个前，差不多是这个时间。”
玉瑾点了点头，确实与她之前得到的消息一样。这样一来，事情又陷入了僵局。
何初瑶笑道：“需要我帮忙吗？”
玉瑾摇头道：“一点小事而已，不麻烦何小姐。暂且没有其它的事情，那么就此别过。何小姐，有缘再会。”
不等何初瑶说话，两人回身一跃，再次从院墙外翻了出去。瞧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何初瑶有些无奈，其实她刚刚想让两人走正门出去，毕竟总从院墙进出，有些不太好。
出了院墙，青莲抬头望着天空，指向某处灵力溃散之地，说哦啊：“阵眼坏了两个，而且两个阵眼离得很近。还有不远处的一个阵眼，气损失了一些。”
玉瑾抬头看天，即便是有少女指着的方向，依旧是看得迷迷糊糊。对于阵法，玉瑾就是属于没有入门的那种，而青莲因为学过星术的缘故，会了解不少星阵的知识，可以称得上业余星阵师。收回目光，玉瑾问道：“气是什么？”
青莲在天空中有模有样地指着，解释道：“气是阵眼旁边的四个镇压物，相当于是小阵眼，一般只有很大的阵法才会用到，用于巩固阵法。一个阵眼有四个气，若是没气了，那么阵眼便失效了。当然，在阵眼密集的情况下，很有可能出现两个阵眼共用一个气。”
玉瑾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也就是说破坏了四个气，阵眼也会失效。那气要怎么才能被破坏？”
青莲说道：“很简单，稍微用点灵力攻击一下，气就散了。可惜，我只能看出损失阵眼的数量，并不知道具体位置。如果师父在的话，肯定能算出来。”
玉瑾拍了拍青衣少女的脑袋，轻声说了句没事，慢慢来，总会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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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秋生病了，具体原因尚不清楚，可能是晚上一脚踢开了被子，然后受了凉。此时落秋躺在床上，盖着很厚的被子，小脸儿红彤彤，不断冒着汗水。而祈梦坐在房间中，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干着急。
家中虽然有些药，但都是落秋先天疾病所用的药物，并不适合治疗这种发热。
因此，赵炳灵出门买药去了。
所幸对面茶楼的统源不在，否则发现赵炳灵出门，否则定会来到房中，将落秋与祈梦一起掠走。事实上，自从上次失败过之后，统源就没有花大量的精力在落秋与祈梦身上，因为统远源知道，失败一次后，对方肯定会提高警惕。确实如此，这些天赵炳灵都待在家中，没有走出去。
一向做事干净利落的赵炳灵，这次也是回来的很快，甚至比往常还要快。
进了房间，赵炳灵将手中药物递给祈梦，让祈梦去煎药，而自己留在房中。毕竟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告知祈梦的好，比如落秋先天的病。若是自己得个感冒，赵炳灵不会太在意，可落秋不同，万一要是这个小感冒触动了落秋体内的大病，那可真不好办。
赵炳灵走到床边，蹲下身子，柔声问道：“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落秋只疲惫地眨了眨眼，迷迷糊糊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声音很轻很虚弱，“好累好热，想睡觉没有力气。”
“别睡，别睡。”
赵炳灵可不敢让落秋睡过去，否则万一先前的毛病发作，那就真是要睡很久很久，说不定睡了一觉，再也醒不来了。
向前一步，赵炳灵坐在的床沿上，平日里冷冰冰的脸，今日难得改变，露出了一副担忧、关心的面孔。她轻轻拍了两下落秋的脸颊，口中一直念叨着别睡两个字，时不时还会轻碰一下落秋的眼眸。
很好看的眼眸，淡淡的绿色。
祈梦以前在自己家中，也是经常给爷爷煎药，自然已是极为娴熟。没过多久，祈梦就端着一碗药进来，缓缓的走到赵炳灵身边，将药碗递给了赵炳灵。
轻轻接过药碗，赵炳灵舀起一勺，轻轻地吹了两口，递到落秋嘴边，让落秋张开嘴。不过落秋刚喝下去，咳嗽了两声，还未进到肚子里的药，全部吐在了赵炳灵身上。
落秋委屈地说了一句，“苦~”
赵炳灵也不生气，稍稍安慰了落秋，又是递了一勺过去。
一勺一勺地非常慢，不过赵炳灵表现出了出乎意料的耐心，愣是花费很多很多时间，把一碗药全部喂给了落秋。而祈梦坐在房间中的椅子上，静静地看着，有些出神，好像是回忆起了往事。
赵炳灵拿着药碗出了房门，离开前嘱咐祈梦照顾好落秋，特别提醒了不要让落秋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