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心有余悸
乌云散去，皎月当空，莫小羽站在悬崖边，盯着漆黑的大海怔怔出神，刚才他往海里丢了一个烧成焦炭的鱼饵，回想刚才一战不禁脊背发凉。
“我躺在角落时，薛三贵若是谨慎些，再轰出几记火球，说不定倒下的就是我了。看来不管到了什么修为，也不能轻敌大意。”
莫小羽站在悬崖边不断复盘，他深知，刚才全因灵珠造就的一副铜皮铁骨，才让他抵过高温灼烧，如果没有李超群中午赠予的凝气丹，让体质再次蜕变，他今天断然走不出石屋。
“接下来该如何处理？宗内发现薛三贵失踪，定然会大翻周折，而我与他虽然只接触过一次，也肯定会遭到盘问，若是来到石屋”
想到石屋，莫小羽豁然转身，决定将其拆除，虽然身体疲惫不堪，酸痛不已，但已顾不得那些。
凭他现在的气力，只用了不到半时辰，就将其拆卸完毕。
为了不引起怀疑，他在石屋百米外，选了处相似的地貌，重新盖了个新的，还把山路梳理一遍，这样只要不是熟识之人，定然发现不了端倪。
“呼，今晚看来不用睡了。”
莫小羽花了一个时辰处理妥当后，又想起被烧焦的桌椅板凳，索性一头扎进山里，伐了些树木，照着记忆中的样式重做了一套桌椅，确保万无一失。
等所有事处理完，已经到了深夜。
莫小羽倚坐在新制成的床榻边，有些怅然。
虽然在拾慧堂时，他就知道修仙是个死亡率极高的职业，但真有人为了重宝折损在自己手里，不免有些唏嘘。
可转念一想，有些人完全是咎由自取，自己也是为了自保，没什么好愧疚的。
安心后，他掐起法诀就要入定，可过了好一会，总觉得还有事情未办妥，心绪难宁。
“莫不是今晚就要一探究竟？”
莫小羽从储物戒中拿出两把钥匙，正是刚才一战的战利品，他本想过上一段时间，风波平息后再去寻宝，但直觉告诉他夜长梦多。
少年不再犹豫，找了块破布蒙在脸上，朝着外事堂急奔而去。
外事堂共分两层，一层用来处理外门事务，二楼则是堂主居所，戒备森严。
莫小羽趁黑摸到，躲在不远处的草丛里，他小心翼翼观察四周，随时准备释放水雾术，可意外发现，偌大的外事堂主楼，竟一个值守也没有。
他将灵力注入耳目，仔细搜索一番，还是没发现任何暗哨。
“难道薛三贵为了行事方便，已将人全部调走？”
莫小羽心中计较一番，再三确认后一个翻身跃出草丛，快跑几步来到门前，把两支钥匙中较长的一把插入匙孔。
“啪嗒”
随着机销转动，大门应声而开，待其打开到能容下一人，莫小羽立即钻了进去。
来到室内，还是之前的摆设，他知道这里的布置，所以不做任何停留，直奔二楼。
事情比预想的顺利许多，他在衣柜里找到一个上锁的玉匣子，用另一把钥匙试了试正好匹配，于是不做停留原路返回。
次日清晨，莫小羽趴在课桌上补觉，虽然修炼引气诀后精神充沛很多，但昨天实在太惊险，晚上又忙活到半宿，铁打的仙人也熬不住。
“怎么得了个第十名这就飘了？大清早就瞌睡，学我呢？”
李超群的粗嗓门在耳畔响起。
“我是那种人么，对了胖哥，你知道喝完洗髓汤会腹泻几天吗？”
莫小羽抬起头虚弱道，他自然不能提起昨晚的经历，只能故意岔开话题，当然也不算说谎，只是有所筛选。
昨晚回到石屋后，他便立即打开玉匣，可里面的东西着实让人大失所望。
三张“灵票”，一块不知来历的玉简。
灵票的面额很大，每张能支取三千灵石，可见薛三贵这些年搜刮了多少油水。
然而这么大的面额，却让人高兴不起来，虽是不记名，但刚入门的弟子哪敢取用，只能先放到戒指里吃灰。
而那玉简更是离谱，书上说有些宝物需要注入灵气才能开启，可他试到凌晨也没找到关窍。
还好有个安慰奖，洗髓汤。
可当莫小羽服下后，起初还好好的，丹田处有股暖流在缓缓滋润脉络，说不出的舒畅，然而好景不长，一刻钟后肚子没来由的一阵绞痛，比第一次吃凝气丹还厉害，之后就没出过茅房。
“这不可能啊，洗髓汤没有清肠的功效，只是身上如果有内伤，会将经脉里的淤血排出。”李超群说到这，脸上顿时满是歉意。
他怀疑莫小羽昨天为了保护自己受了内伤，正要说些什么，后者率先开口：“肯定不是淤血，受没受伤我不知道吗。对了！我昨晚吃了点螃蟹，难道是它的原因？”
莫小羽说完便捂着肚子跑出课堂，他是何等聪慧，不想因为自己的隐瞒，让胖哥愧疚，于是做戏做全套。
没过多久，莫小羽返回教室，可同桌不知何时已经换人，一座肉山正笑眯眯盯着他。
原来女同桌见两人聊的火热，自觉魅力比不上，主动要求换位置，李超群当然求之不得。
“快滚，马上、立刻换回来，我还不知道她的名字，手都没勾过呢。”莫小羽抱怨道。
“拉倒吧，人家可是宋立的拥趸，怎么，忘了姓杨的那岔了？”
“我不比那家伙强么？”
“帅是帅点，就是肉也多点。”
两人拌嘴几句，丝毫没发觉罗鸿已经站到讲台上，正笑眯眯的，没憋好屁。
“后排那倆胖子嘀咕什么呢，对，就是你俩，站起来！”
罗鸿拿出执教威严，伸着手不断指点。
莫小羽二人一脸晦气缓缓起身，顿时引起一片哄笑。
“这么能说，不如上来，李超群你上前来讲讲灵根的划分，在内门这么多年不会不知道吧，还有莫小羽你也到前面来，站一会减减肥。”
“哈哈哈”
在外门弟子的哄笑下，两人低着头走上台，莫小羽站到罗鸿身边，刚想张嘴，被后者一把捂住，而李超群已经开始洋洋洒洒讲起来。
“所谓修行资质，指的就是灵根品级，可划分为，凡品、下品、上品、先天等。”
“打个比方，人落水后要呼吸空气，个子矮点的要不断上浮才能够到水面，此为凡品，个子高的，站起来就行，此为先天。”
“以莫小羽同学为例，他的资质为下品，元气吸收速率只比普通人强上一点，与我的上品资质却差了一大截。”
被好兄弟插了一刀，莫小羽不自觉的摸了摸鼻尖，李超群自然看到，还记得上次他摸鼻尖时，有个姓杨的挨了一顿胖揍，慌忙补充道：
“可是灵根品级不是一成不变的，只要修炼地阶以上功法，消耗一定灵气后便可逐级蜕变，当然这个过程很煎熬。”
李超群说完底下一片哗然，外门弟子绝大多数都是普通人，第一次听说功法也分等级，有人开口提问：“李师兄，功法也有强弱？”
“那是自然，功法也分凡、地、天、宏、玄，而咱们外门所修的《沧溟引气诀·炼气篇》正是地级心法，全本为天级，罗师兄之前讲述的《乾蓝玄水功》也是天级，只是太过昂贵，被拆分成诸多凡级、地级战技。”
“哦，原来如此！”
“入籍就是懂得多啊。”
台下议论纷纷，而莫小羽也在心中考量。
他第一次知道，从杨子锋手里获得的乾蓝功竟是天级，看来为了这本功法，彼此间必然还会再起冲突，要早做打算。
“那灵根属性又是怎么回事？”台下有人问道。
“这就需要请教咱们得罗师兄了。”李超群摊了摊手，这方面他知之甚少。
罗鸿挥挥手示意他下来，而后走上台娓娓道来：
“灵根属性分为：金木水火土，人人有之，风雷冰，则是极少数人才会有的。”
“拥有四、五种以上属性，被称作废灵根，哪怕灵根品级为先天，也无法感应到灵气，与普通人无异。”
“拥有三种属性，被称为真灵，灵根品级大多在中等以上，适合修行，在座大多数人都是在此阶段。”
“至于天灵根，拥有两种以下属性，大多数品级在上等。”
“还以莫小羽为例，水雷天灵根虽不可多得，但无法相生，且灵根品级下等，就代表其修炼速度只比伪灵根强上一点，如果换成金水灵根，则会是不世之材！当然所谓修行，自然要迎难而上，也有应对之法。”
说到这，罗鸿把目光投向莫小羽，见后者听得聚精会神，当众开起小灶。
“剑属金，金生水，水蕴雷，所以只有修好剑诀才能平衡阴阳，壮大己身。”
“而剑诀为攻杀之术，故常藏于玉简掩其锋芒，所以遇到了，一定不要走眼。”
罗鸿说完，微不可察的眨了下眼。
“他竟然都知道”
莫小羽震撼莫名，脊背发凉，转身想逃，但想想还是算了，朝着罗鸿鞠了一躬。
上午的课程充实而短暂，莫小羽感觉自己学到很多，可要梳理的更多，好在下午是自修，与李超群吃完午餐后，便独自回到石屋。
他拿出手中的三本功法摆到桌上，为自己接下来的修炼做好规划。
《沧溟引气诀》是最契合他的水属性心法，要时刻修炼，那是成仙的根本。
《乾蓝玄水功》是对敌的无上玄功，必须要钻研透彻，才能不像上次那样被动。
《沧溟剑诀·锻体篇》他还没打开过，但据罗鸿提点，它应该是打开玉简的钥匙。
所以接下来，锻体篇、乾蓝功，必须齐头并进。
少年一挥拳头，心中大定，当即翻阅起剑诀。
书上说要想锻体大成，必须结合心法淬炼皮肉，而淬炼皮肉最简单的方法：用灵药配合灵碳蒸煮，痛苦少见效快，当然需要财力支撑。
而最笨的办法不是没有，只是常人很难做到，如常年坐在瀑布里，任由湍流冲刷，或者每日在岩浆边，任由高温炙烤，痛苦是蒸煮的百倍。
灵药蒸煮法莫小羽当场就否决了，虽然他已经有点小富，但不敢动用，可这冲刷法他突发奇想，跳崖，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想到就做，他将锻体心法牢记于心后，开始了跳崖模式。
一次，很轻松，十次，没问题；
三十次，有些头痛胸闷，
六十次，勉强能爬回石屋。
于是，他将每天的跳崖次数定到四十次，之后再慢慢上调，剩余时间修炼乾蓝功，互不耽误，至于引气诀，已经像呼吸一样每时每刻都在运转。
就这样，充实而忙碌的日子，一晃就是六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