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凶相毕露
海边潮湿，毒虫肆虐，渔民远行前，会围着房屋铺满粗盐，用焦炭把门涂黑，既有驱虫避害之效，又能起到提前预警的作用，莫小羽耳濡目染，早上特意做了布置。
今晚月亮很大，照的四周恍如白昼，而借着月光，可以轻易看见门外有双脚印，被拱起的粗盐反射着妖艳的晶光。
“哗哗哗”
恶风吹拂，树叶摇晃，月影斑驳。
“沙沙”
草丛中突然传出异响，动人心魄。
“谁！”
少年惊的一个激灵，低喝一声，慌忙查看四周。
然而许久过去一无所获，只是远处有惊鸟掠过，扑棱着冲向天空，丢下几根羽毛。
“原来是虚惊一场。”
少年赶紧抹了把额头上的细汗，竖起耳朵继续甄别屋内动静，不敢贸然接近。
不怪他谨慎，只因门把上的黑灰，已经被蹭掉许多，隐约能看出手指的形状。
莫小羽盯着那几个指印，越看越不对劲，稍一斟酌，顿觉毛骨悚然。
石屋只有两个出口，一个是窗户，另外一个便是木门，如果偷窃完想要离开，必然选择其一。
可是窗户是紧闭的，插销还在正中，与离开时没有区别。
而唯一可通行的木门，为何没有关闭的痕迹，或脚印或掌印
“难道是我想多了，是风把门关上的？”
莫小羽又把目光投向窗台，想找找蛛丝马迹，可石屋里漆黑一片，瞧不真切。
他又拾起一把碎石，猛然丢到木门上。
“啪”
“哒”
石子掉落在地，屋内还是寂静无声。
莫小羽壮起胆子，猫腰来到窗台前，用指头捅开窗纸，借着月光探向屋内。
这一看不要紧，差点把他气炸，这哪是遭贼了，完全就是重新装潢一遍。
只见桌椅板凳早已移位，地上的青砖也通通被扒开，一块都没放过。
床榻那更是一团糟，床板被掀开，竖倚在墙边，被褥像破布一样扯烂，棉花絮飘得到处都是。
就连夜壶也被踩扁，汁水撒了一地，而地上还有未干的脚印，看不清消失在哪。
“好个狗杂碎，定是你！”
莫小羽怒火中烧，脑海中第一时间涌现出那道精瘦身影，这掘地三尺的架势，不是为了凝气丹还是为何。
他本以为赠送出一颗，能为自己争取下时间，可人家根本就没想过给他机会，薛三贵趁着测灵已然动手。
少年本想立即撤离，逃往拾慧阁，找罗鸿师兄帮忙，可转念一想自己还没学过身法，不一定能逃过追捕，而且赤碑上“八千九”的数值，在不断提醒他，趁其不备尚有一搏之力，不然非要横尸荒野。
“都说财帛迷人眼，还真是高看着这薛三贵了。听李超群说，他在外门多年一直卡在八层毫无寸进，莫不是把心思都放在歪处了。”
莫小羽蹲在窗边，脑中不断演化即将发生的场景，心中笃定后，忽然抓起一把粗盐，猛地撞开窗户翻身来到屋内。
而后顺势滚到桌前，打开灯罩快速吹了几口气。
“彭”
油灯被点亮，星火摇曳。
少年蹲趴在桌边，借着微弱的灯光环视屋内，之前的温馨荡然无存，只剩下恶影绰绰，让人呼吸急促。
他仔细辨别还未干透的脚印，它们消失的方向，正是床板后面，在灯光照射下活脱脱像一副棺材，影子斜打在是墙上满是狰狞。
“这地没法待了，我的宝贝不会被偷走了吧。”
莫小羽故意提高音量，站起身走向房屋西北角，那里有一块没被掀起的青砖。
他故意踢走脚边砖块，弄出一阵刺耳的响动，而后蹲下身做吃力状，故意把后背暴露在外。
窗外，一片乌云忽然遮住月光，蝉鸣止，蛙声歇。
屋内，灯光忽明忽暗，说不出的诡异。
莫小羽专心致志抬着青砖，很是费力，浑然不知身后有道黑影，正举着刀缓缓靠近。
眼看黑影离少年只有半步距离，马上就要动手。
突然一声爆喝炸响在耳边，
“薛三贵！”
黑影骤惊，慌忙将刀挥下，却扑了空，少年已然消失在视线中。
莫小羽喊完，就顺势往左侧一滚，不但躲过袭击，还把身体调转过来正对来人。
他瞅准黑影双眼，将手中粗盐一把洒出，黑影慌忙用手遮挡，可粗盐在巨力加持下犹如利剑，深深嵌入肉里，双眼也被刺入不少。
那人也是狠绝，没有任何惨嚎，只是咬着牙不顾眼中刺痛，胡乱挥舞利刃，势要把少年剁成肉泥，屋内顿时寒光一片，触之必伤。
莫小羽辗转腾挪，堪堪躲过无数次袭击后，挪到水桶边，一脚将其踢翻，绝了黑影清洗眼睛的念想。
然而黑影胡乱挥舞一阵后，突然像开了窍般站定不动，只见他右手反握长刀做防御状，左手有荧光闪烁，只是一瞬，手心上便凝结出一颗巨大的水球。
“不好，御水术！”
莫小羽暗念一声不妙，这功法他在乾蓝功上见过，需要炼气六层才能施展，别看只是简单的水球，但成型后里面包裹的是一颗颗冰锥，砸在人身上不死也要炸个窟窿。
可是黑影并没有等到术法成型，而是直接将水球灌在眼睛上，并不断用左手揉搓。
莫小羽当然知道他要做什么，不断向其抛掷青砖，可黑影右手挥舞的密不透风，竟没有一块落在身上。
少年停下手中动作不再做无用功，忽然右手掐起法诀，促动体内灵气，石屋内顿时有水雾腾起，而莫小羽也在黑衣人睁眼前，消失在浓雾里。
“小杂碎，入门才一天竟学会了水雾术，更留你不得！”
黑影清洗完眼睛后终于开口，那声音莫小羽当然熟悉，不是薛三贵是谁。
“薛师兄何必呢，我虽入门才一天，但也不是泥捏的。”
声音来自四面八方，薛三贵一时找不到少年方位，继续激怒道：
“哼，小杂碎，孤魂野鬼一个也配入籍，我在宗内那么多年，都没捞着一枚凝气丹，狗杂种你凭什么。”
“你才是孤魂野鬼！你全家都是！”
“哈哈，露馅了吧。”
薛三贵嚎叫一声，冲着床板直奔而去，他一刀刀狠辣劈下，直至床板四分五裂，露出灰色的墙壁才罢手。
“老狗猜错了吧，尝尝小爷的妙招。”
然而声音响起好一阵，薛三贵也没等到攻击到来，猜到莫小羽是在故布疑云，于是不论方向，提着狂刀四处乱舞。
而莫小羽此刻正躲在房梁上，捂着被划伤的胳膊焦急万分，他刚才的确躲在床板下，好在薛三贵伤了眼睛没瞧仔细，待他趁机翻上屋顶后还心有余悸。
“炼气八层太恐怖了，那刀还没落到身上，刀气就已经划破皮肤，虽然有灵珠在身，伤口已渐渐愈合，但这样下去非要命陨于此！”
莫小羽看着底下狂舞的身影心火直烧，他实在有些黔驴技穷，身上虽然还有一把子力气，但如果贸然下去，必然被剁成渣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