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不眠之夜
莫小羽失眠了，肚子里“咕咕”叫个不停，今天除了早上吃了点野味，便没再进食，中途还被俞师兄害的吐了个干净，随着刚接触修仙的新鲜劲散去，现在饿的直反酸水。
“仙人都是铁打的嘛，到了饭点没一个张罗的。”他不知道有辟谷一说，一个劲的瞎埋怨。
五脏庙闹的越来越凶，莫小羽只能下床去找点吃的，可翻遍石屋每个角落，一粒米也没找到。
胖胖的少年像一只饿狼，幽幽盯着客厅里的石桌，埋怨它不是腊肉做的，不然咬上两口也能解解馋。
他不经意间瞥了眼桌脚，看到地上的布袋，顿时喜笑颜开。
“对了，丹药。”
少年赶紧把布袋打开，将一颗凝气丹拿了出来，可就要下嘴时，又有了犹豫。
“俞师兄说，这是什么筑基后吃的，是很珍贵的大补之物。”
“不过既然都是吃的，还能吃死人不成。”
想到这，少年的眼睛越来越亮，愈发觉得凝气丹跟普通补品没什么两样，功效不同罢了。
“咔滋”
莫小羽实在抵不住诱惑，对着拳头大的仙丹狠狠咬了一口。
“你还别说，这玩意除了有股子药味，入口即化还挺好吃。”忍不住就要咬下第二口。
忽然，小腹处隐隐作痛，少年赶紧默默体会，那痛感越来越强烈，像是被人用钝刀子磨。
莫小羽疼的冷汗直流，抱着肚子跪在地上哀嚎：
“这丹药不会失效了吧！不好，坏肚子了。”
少年颤颤巍巍站起身，一点点挪向屋外的茅厕，可刚走没几步，后门感觉像开了闸一样，他只能使劲用手捂住，可是于事无补。
只感觉有团暖暖的东西，正顺着裤腿缓缓流到脚踝
欲哭无泪
可没等他缓过劲，小腹处又有异样，莫小羽低头一看，只见肚皮像气球一样在一点点隆起，那架势恐怕再过一会，非把肚子撑爆不可。
莫小羽骇的满头大汗，慌忙用力往下按，可是毫无作用，反而越用力胀的越快。
“怎么办！怎么办！”
眼见肚子越来越大，莫小羽被吓的瘫倒在地。
“俞师兄说的对啊，仙丹不能乱吃，不然会死人的！”
莫小羽有点心疼自己，眼看自个高楼起，转瞬间
他想尽一切办法，不断绕着石屋乱跑，或者直接跳进水缸里，又或者搬起石头放在肚皮上，然而一切都于事无补，肚子越来越大。
“天杀的，好不容易得到的丹药，只吃了半颗，剩下的都要便宜旁人了？”
“不对，只有薛三贵知道我在这，到时肯定是他第一个发现。”
“凭什么啊！我莫小羽，今天就算撑死，也绝不给他留一颗！”
莫小羽越想越不忿，心里一阵发狠，抓起未吃完的丹药一口吞下，眼见肚子隆起的又快了几分，心里发狠道：
“来啊，爆啊，你倒是爆啊！”
他已然癫狂，到最后，更是把所有聚气丹摆在面前，狼吞虎咽的一个个吃掉。
一刻钟过去，整整九枚拳头大小的丹药，被莫小羽吃干抹净。
俞子期当时曾说过，张真人炼制的丹药一颗顶十颗，虽然有些夸张，但筑基期巅峰修士，每天也只敢吞服三分之一，而发狂的少年，一口气吃完。
然而让莫小羽奇怪的是，爆体而亡的场景并没有发生，肚子虽然依然很鼓胀，却没有继续变大。
少年忽然福灵心至，像是想起什么，慌忙从怀里掏出那枚青色珍珠，捧在面前狠狠嗦了一口。
“仙珠啊，仙珠，这次又是你救了我吗！果然是了不起的宝贝。”少年仿佛找到救星一样，抱着青色珍珠亲了又亲。
“咦，我身上怎么冒烟了!”
莫小羽借着月光发现，口鼻处不断有烟雾冒出，浮在空中像旋涡一样，正朝着青色珍珠聚集，肚子也忽然小了一点。
少年瞬间明白，是珍珠压制了体内的躁动，而那些烟雾也是它吸收的。
可是珍珠吸收的很慢，远远比不上肚皮膨胀的速度，刚才缩小的那点，没一会又鼓了出来。
莫小羽试探着把珍珠放远一点，那效果更明显了。
“难道要吞了它？”
他想起神仙话本里，有些奇珍异宝要吃下才有妙用。
这个想法一经出现，便愈发难以抑制，莫小羽甚至感觉珍珠上的毫光，都变亮了几分，好像在说“快把我吃掉”。
他不再犹豫，将青色珍珠一口吞下，而珍珠刚落肚，刚才鼓胀的肚皮立马缩了回去，立竿见影。
莫小羽喜形于色，就要高兴的跳脚，脑海里忽然传来“轰”的一声，全身的血液也立马沸腾起来。
少年顿觉头脑昏沉，浑浑噩噩，不自觉的盘腿坐下，又无意识的把手伸进布袋，从里面拿出“沧溟引气诀”读了起来，活脱脱像个被操控的木偶。
莫小羽浑不自知，只是有些纳闷，为何先前犹如天书的文字，此刻却像活了一般，在他脑海中不断演化，直至变成一幅画。
只看了三页，他便把书合上，然后双手摆出一个奇怪姿势，深呼一口气，将心神沉于体内。
内视状态下的莫小羽，终于恢复了一丝清明，虽然搞不懂发生了什么，但能清晰的感觉到，腹部突然冒出一缕气。
这缕气很调皮，一出来就四处乱窜，一会游到脚底，一会又钻进后背，把人弄得酥酥麻麻的，还有些许酸痛。
可它只是游了一会，便有些累了，在慢慢虚化。
莫小羽隐隐觉得这缕气很重要，不能让它消失，于是凝神聚气，在脑中认真观想书中第一幅画。
果然有用！
那缕气渐渐变得凝实，成了流体的模样。
就在同一时间，不知哪来的清凉之气，不断钻进体内，而后附在流体之上，慢慢形成了水滴，成了一股细细的涓流。
少年心念一动，涓流开始缓缓流淌，顺着画中的路线不断游走。
“嘶”
剧痛袭来，疼的莫小羽冷汗直流，他感觉那股涓流每到一处，身体都像针扎一样疼，随着涓流开拓的区域越来越广，那痛感深入骨髓。
莫小羽不知忍了多久，只觉身体忽的一轻，痛感也瞬间消失。
就在他想舒口气时，那股气犹如脱缰的野马，沿着脉络越跑越快，越跑越快，直至首尾相接。
“轰”
五感清明，神清气爽，头脑像是拨云见日般，再也没有之前的浑噩。
莫小羽缓缓睁开眼，目光清澈灵动，仔细观察己身，人明显瘦了一圈，身体感觉更结实了，只是体表上突然多了些黑色污垢，他以为出了什么差错，赶紧翻开凝气篇查证。
“凝气化形，气脉常在，便是炼气第一层的表现，而那些污垢是我体内的杂质，排出的越多，越能代表修炼有成。”
“我这是误打误撞启了灵慧，又一只脚踏进了修仙的门槛么？”
“哈哈，我莫小羽果然是个天才。”
少年喜不自胜，没去纠结整个过程，因为他明白一切都是青色珍珠在引导：“真是个了不起的宝贝，虽然现在启了灵慧能看懂法决，但拾慧阁还是要去的，互相对照下才算稳妥。”
莫小羽没有盲目自大，刚才误食丹药的惊险让他明白，有些事一定不能自以为是，不然会付出生命的代价。
“对了，珍珠跑哪去了。”少年赶紧挪了个地方，避开地上的污秽，又将心神沉于体内。
“原来你在这，怎么变成光了。”
莫小羽在胸腔中找到了珍珠，不过它此时已化作青色光团，正随着少年的呼吸，吞吐着光芒。
凝神看向光团内部，里面还是那颗珍珠，只是珠身上浮有许多道金色锁链，将它围的密不透风。
而青光，正是透过锁扣漏出来的，他立马反应过来，这些锁链是一座牢笼。
“仙珠，你是被囚禁了么？”
“被你救了那么多回，还帮我得到诸多好处，可我又该怎么助你。”
少年在心底低语，先前的喜悦也被眼前的景象冲淡，他有些无能为力。
又仔细观察一番，还真发现了异样。
那些金色锁链粗中有细，而最细的那根已经崩断，断处正垂在光团的正下方。
少年忽然心有所感，控制着体内的涓流，去触碰那条金色锁链。
“轰”
两者刚一接触，体内便传来一声炸响，那条断链直接化作一道金色闪电，沿着涓流窜遍全身。
剧痛再次袭来，比上一次痛了百倍有余，莫小羽当即翻倒在地，全身更是颤抖不止，人也失去意识。
明月高悬，月光透过窗户洒进石屋，一个满身污垢的少年躺在地上，身上不时有金色毫光吞吐，还有黑色液体不断渗出，说不出的诡异，可少年却像没事人一样，呼噜声震耳欲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