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我是来救你的
“孙兄，你说什么？”王羲之好奇地问。
“没，没什么。”孙绰笑笑，收回了视线。
“几位施主，夜叉真走了？”
王羲之看看孙绰，又望望中年书生和大白鹅，正想说话，角门边突然冒出一颗脑袋。
“走了，恐怕再也不会来了。”
孙绰扫了扫灯笼照射下，微微泛起亮光的秃脑袋说。
“这就好，阿弥陀佛，几位稍等，我们师兄弟马上过来帮你们收拾柴房！”
秃脑袋又缩了回去。
功夫不大，角门大开，四五个和尚拿着笤帚、抱着铺盖走进了院子里。
“孙兄，这边说话。”
王羲之做了个邀请的动作，把孙绰请到了石凳跟前。
“刚才赤面夜叉说漏了嘴，他说这寺庙里的住持和它们相互勾结，约定好以敲钟为号，钟声一响，就来寺里吃借宿的香客，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咱们总该管管吧。”
看着孙绰在石凳上落座之后，王羲之望着柴房方向，用不大的声音说。
“就是啊，你刚才也说了，妖是妖，魔是魔，我看这寺庙的住持，帮着夜叉吃人，一定是堕入了魔道，怎么都该管管了！”大白鹅悄声接了两句，走过来后，巴巴地望着孙绰。
“兄台呢，您怎么看？”
孙绰笑了笑，看到中年书生也走了过来，便盯着他问了一句。
“依我看，这住持怕是有什么苦衷，要不然，他作为方外之人，也不会向夜叉妥协。”
中年书生很认真地说，说完，主动请缨：“几位要是看得起在下，我这就去和住持谈谈。”
“好啊，怎么谈？”孙绰笑着问。
“这，这……以礼服人，应该就可以了吧。”中年书生很没底气地说。
“如果住持知道做人的道理，他还会和夜叉勾结吗？”孙绰问。
“劝劝他，兴许就有转机了。”中年书生用不大的声音说。
“这么说先生很喜欢做毫无把握之事了？”
孙绰意味深长地问，目不转睛地望着中年书生。
“不，不是，我只是觉得人心向善，给住持一次改过的机会，总没错。”
中年书生红着脸说。
“是啊，人心向善。”
孙绰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转头看向了王羲之：“王兄请放心，我孙绰云游至此，就是为了化解这场劫难，至于如何让住持们回头是岸，哼，天机不可泄露，诸位就不用再管了，我保证明天日出前，以九幽林为中心，五十里内，再无入魔的住持。”
“这就好，这就好。”中年书生连声说，似乎长出了一口气。
“几位，我有一件事情相求。”王羲之见主持和夜叉勾结的事情已经有了交代，便对着孙绰几个拱拱手，面色凝重地说：“今日在生死关头，王羲之迫不得已，展露了剑术，实在是不应该，还请各位从此刻开始，权当没看见，并且替我遮掩一二，王羲之这厢有礼了！”
说着话，王羲之离开石凳，站直身子后，恭恭敬敬对着孙绰三个施了一礼。
“别人我管不了，但是我孙绰可以指天发誓，这件事情绝不会从我嘴里透露出去。”
孙绰赶忙起身，望着王羲之还了一个礼，然后，格外郑重地说。
“你放心，我虽然嘴巴大，可是我知道好歹，你不想让人知道，那就不让人知道咯。”
大白鹅跟着表态，望向了中年人。
中年人看到大白鹅望向他之后，王羲之两个也望向了自己，立刻挤出了一丝笑，挠着头说：“其实，实在没有必要，大丈夫身怀绝技，并非坏事，正可以凭此建功立业，上可以报效君王，下可以安抚黎民……”话说到这里时，中年书生忽然发现大白鹅三个眼神有些怪，马上改口说：“好吧，我也对天发誓，这事要是从我嘴里泄露出去，天打五雷轰！”
“就这？”大白鹅翻了个白眼，似乎很不满意。
“死无葬身之地？”中年书生试探着补充了一句。
“这还差不多！”大白鹅终于不再鄙视他。
差不多正是这个时候，和尚们把柴房收拾好了，喊他们去休息。
王羲之答应了一声，再次望着孙绰几个感激地拱拱手，然后，做了个邀请的动作。
随后，几人走进柴房，躺在了大通铺上。
“王兄觉得今晚的月色如何？”
在大通铺上躺了没一会儿，孙绰忽然望着窗外的明月问。
“皎皎如盘，自然不错了。”王羲之望着明月说。
“既然如此，你我兄弟何不到月中饮酒，让那广寒宫里的仙子为我们舞蹈？”
孙绰打了个响指，王羲之隐约觉得自己身子似乎变轻了。
“王兄还躺在床上做什么，快快上船，嫦娥仙子已经在向我们招手了。”
不等王羲之仔细体会自己身体发生的变化，孙绰的声音已经由室内转到了室外。
“孙兄，你……哎？”
王羲之下意识在身旁的通铺上寻找孙绰，却看到他已经站在了半空中的一艘渔船上。
“王兄，快点动身，嫦娥仙子可不是好脾气！”
孙绰双手扶着船橹，冲着王羲之招了招手。
王羲之很快感到自己竟飘了起来，片刻间，飘出窗户，飞上高空，落在了渔船上。
“天上地下，须臾之间，王兄坐稳咯！”
孙绰叮嘱了一句，摇起了船橹。
王羲之望着圆盘一样的明月，又看看脚底下越来越小的寺庙，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旷渺。
“王兄啊，知道我为什么不带上你的鹅，和那位兄台吗？”
孙绰在摇橹的同时，回头看了看王羲之。
王羲之立刻收回思绪，摇了摇头。
“我来这里根本就不是巧合，我是来救你的！”
孙绰的表情忽然严肃了起来，很认真地说：“你要去救陶侃的事情已经泄露了，是被你的死对头王述泄露的，他还把这件事报告给了大将军王敦，王敦表面待你虽好，却早就有了杀心，在你出发没多久，王述就授意他的心腹钱凤，安排了一个叫金岚儿的人追杀你……”
“金岚儿？”王羲之皱起了眉头。
“不知道是男是女，不过，今天接触下来，我总觉得金岚儿就在和你同行的那两人中间。”
孙绰眯了眯眼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