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成为灵兽
长旗凌空，凛凛作响。
若有若无的灵气虚影在旗子附近游荡，时而化作淡淡的鱼影，时而变成暗金色的大鹏鸟。
“这就是他们压箱底的“宝贝”？看来也不过如此。”
一个样貌清秀的男子品了口香茗，皱了皱好看的柳叶眉。
身旁的女婢立马端来了玉瓶，接住了吐出的茶水。
“不足家中茶叶的百万分之一。”
“殷公子，这些外界的凡俗之物，哪里比得上……”
殷公子点了点头，算是对坐在对面的中年男子表示了肯定。
“不必溜须拍马，要找狗腿子，不差你这一个。”
“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殷公子看着面前突然变得拘谨的南宫鹤，发现对方的眼睛扫了扫旁边的婢女。
“你先退下。”
“可是公子。”
“退下！”
声音提高了八度，直接把女婢震飞了出去，很快对方就消失在外间的房屋里。
“说吧，现在没有外人。”
“殷公子，鄙人夜观天象，发觉此次行程凶险异常，还是……”
“这……”
殷公子看着南宫鹤的眼睛，灵气在眼中运转，感受到了对方的心神与灵泉十分稳定，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让我考虑一下。”
这艘飞空船的甲板之上，有两条栩栩如生的金龙鱼正在迎风起舞，划出一道道美丽的弧线。
由不知名布料缝制的旗子带着莫名灵气，站在附近有种羽化登仙的不真实感。
凝神注视着眼前的金龙鱼旗，可以感受到莫大的吸引力，整个人随时会被旗子吞噬。
下方是一片望不到边的碧绿森林，有山川河流，峡谷沟壑排布其中。
甚至可以看到四季分明的诸多区域，从剧毒水泽，到干枯沙漠，地形地貌应有尽有。
与其说是一片神秘山谷，更不如说是一个迷你微缩版的小世界。
细细感知，可以发觉地下灵气十分丰裕，随着时间不断向上升腾，在谷地大量汇聚。
目光所及，到处都带着一层淡淡的白雾。
突然之间，爆鸣声由远及近，带起一道白烟，两道金龙鱼旗几乎被拉成直线。
在天空上留下一条白色的云雾痕迹，原来它是某个仙家门户的御空宝器飞船降临此地。
此飞船通体由紫金古铜合金打造，据闻当年祭炼了三万多年方才制成，是北斗金鳞宗的传奇凡阶中品宝器，是他们的门派砥柱级的象征。
一条身负北斗七星的金鳞龙鱼便是他们门派的徽标，在船体侧身最为显眼的位置刻印出来。
御空飞船上乘坐的都是有头有脸的神秘人物，为了某件大事专程前来，只为能够一次成功。
飞船左右布满了凌空飞行的修仙者，渡空的手段可谓是五花八门。
御剑的，坐小舟的，挂在伞下的，骑着丹炉的，乘着板凳的，还有几个奇装异服，骑着扫帚的。
但是相比远处那些不计其数的黑色虚影，大乱炖的修仙群体还是凤毛麟角。
那些黑色虚影是这次行动的核心力量，人数属实太多。
远远望去，完全是一片乌云，黑压压的一大片，驾驭着五花八门的灵兽。
凌空而渡，气势惊人。
如此看来，明显是某个专攻驾驭灵兽的修仙门派出山，少说也有上万人，应该是要做某件大事。
半小时后
越来越多的御兽修仙者抵达，每个人都是腾云驾雾而来，稳稳地停在了思量崖边。
密密麻麻们的北斗金鳞宗弟子已经直逼十万人，悬崖被装点的乌漆嘛黑。
从天空望去，好似有一个巨大的深渊。
“禀报九师叔，明谷周围方圆一百里皆被弟子拿下，如今已是咱们北斗金鳞宗的地盘。”
最先抵达此地的北斗金鳞宗弟子已经开始“垃圾清扫工作”，每天都能斩获颇多。
在短短半月之间，除了清扫了大量障碍，各种品级灵石，灵之器物等等数不胜数。
九师叔 陈耀清点了点头，岁月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半点痕迹，看上去不过是十几出头的青年。
五官十分匀称，就是尖锐的下巴好像能戳死人，背后扛着一个宽厚的折叠钓竿。
整个人唯一不足的地方是斜钝角的眼睛，时时刻刻带着厚重的杀意，给人一言不合就会大杀四方的感觉。
一身灰色的袍衫随着狂风向后摆动，如同一只意欲腾飞的巨鹰。
他作为这次行动的最高指挥者，几乎有着绝对的领导权。
十几天前，他亲自带队，领着将近十万门人弟子。
亲身抵达此处，就为了万无一失。
看似孩童的外貌，实际年龄早已经突破了250岁。
修为也达到了恐怖的灵海期三重，契约灵兽足足有三只。
每一头灵兽的战力皆是不俗，拿出来都可以独当一面。
突破到灵海期，就已经有开山立派的修为资本。
他还是甘心屈身北斗金鳞宗，担任宗门长老。
每日五湖四海的到处奔波，甘心为宗门完成杂七杂八的琐碎事务。
“请问，陈长老还有什么安排？”
“没了，你做得很好。”
那名弟子脸上带着宠辱不惊的笑容，可是心里早就是七上八下。
在他之前有将近十个师兄，就因为些许琐事，就被这位长老崩碎灵泉，毁了连通灵脉体的唯一依仗，永断长生路。
陈耀清点了点头，眼睛盯着这个从未见过的弟子。
眼睛微微眯起，似乎发现了什么。
浑身上下散发着某种阴冷的气息，那是与外貌完全不匹配的孤傲，仿佛从来没有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退下吧，由我领头布阵，你们几个跟我一起进去，其余的弟子守在外围，加强巡逻，阻拦一切其他修仙者靠近。”
“是！”
喊声震天，几乎震碎了天空的白云。
有无数黑影腾空而起，驾驭着自己的灵之器物，向着下方的明谷深处飞去。
足足持续了将近五十分钟，北斗金鳞宗的弟子这才全部出发。
突如其来的陌生人，让明谷本就不太平的环境又蒙上了一层阴霾，就比如某处山洞里的怪异生物。
那是一个半人半兽，有一条手臂的皮肤稚嫩，好似刚刚生长不久。
此刻不知被什么惊醒，四肢伏在地面上。
眼中冒出半寸精光，死死地盯着远处的悬崖，嘴里不断发出瘆人的磨牙声。
天空中的白云掠过，刺眼的阳光洒下，照亮了洞穴的地面。
里面的景象慢慢清晰起来，是一只年岁不大的石魈，身后是一老一少，两个人类。
浑身生满灰色毛发，皮肤呈现淡蓝色，头上最为明显的就是红色的大鼻子。
体型有些惊人，将近有两米多高，看上去如同一座小山。
石魈呲着牙，四肢趴地，满脸敌意的望着山洞外。
喉咙里传出阵阵低吼，背后是惊悚骇人的恐怖伤口。
“没事的，我们会跟他们说清楚的。”
徐思妍试着安抚着情绪激怒的石魈，小心地为它上了些创伤药。
看着慢慢愈合的伤口，慢慢长出了一口气。
不曾想白发老师父却给她泼了一盆冷水，十分不看好这只石魈的命运。
摇了摇头，奉劝这个仅存的徒弟不要心存任何幻想，收起那颗同情心。
“他的命，你是救不了。大商帝国能够今天的成就，脚底下就是无数兽族生灵的白骨，经过这么多年的运营，早就把修仙者跟兽族原本模糊的敌意极巨化，双方已经是水火不容，没人能从中调和。”
白衣长袍没有了昔日的白色，早就变得灰蒙蒙。
伸出干枯的手掌掸了掸上面的土，显现出原本的几分白色。
浑浊的眼睛慢慢眯起，说出了心中的计划。
“但是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师父，你快说呀。”
“思妍，莫要着急。”
“且听我慢慢道来，以灵兽限界为根基。”，
“如此这般，他就是你的灵兽。如此一来，修仙者庇护自己的灵兽，就是天经地义。”
老者说着就用手划出了一道道玄妙的轨迹，神奇的符印升到半空中。
徐思妍瞳孔中倒映出了那符印，竟然在快速分解，形成了无数更加详细的灵气流动路线。
“你看如何？”
很显然，老者并没有发现其中的异象，还沉浸在向徒弟炫耀实力的美妙感觉中。
“还请师父传授灵兽限界的结成之法。”
徐思妍的眼神透亮，态度坚决的看着师父。
“好！”
老者点了点头，为她逐一讲解。
“灵兽限界，还有一个名字为世人所熟知。”
“那是什么？”
看着徒弟那清澈的眼神，老头露出一丝苦笑，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要不是她的弟弟来到明谷，她根本不会踏出草庐山半步。
“灵兽契约，以天地之间的灵气为纽带，连接驭主与灵兽。”
“要如何操作？”
“不要太着急，等我为你仔细说明。”
“第一步，你需要先从灵泉引出一道稳定的灵气，结此印法。”
“第二步，则是按在这只灵兽的眉心，将其缓缓灌注。”
“倘若这只灵兽与你心意相通，它便会接引这股灵气流，注入到自己的灵泉。在二重维度中，将你们的灵脉体串联起来，这灵兽契约便算结成了。”
言罢，老者伸出手掌，在空中接连变化印诀。
“为师当年也算是同门之中天赋异禀的存在，足足试了九次才成功。你暂且照着这本印诀书录练习，莫要心急。”
话音未落，徐思妍已经伸出手掌，按在了石魈的脑袋上。
“糊涂啊，糊涂。徒儿你还不快快放手，激怒了这种兽族，后果不堪设想。”
再看石魈野性的眼神慢慢变得清澈，脑海里浮现出无数的记忆碎片。
面容和蔼的老妇人，调皮灵动的某个模糊身影，冰冷没有感情的一道声音，两道长长的影子快速溃散，从脑内彻底消失。
冰冷的雪山中，某个老者面带笑意，化作无数的飞雪。
身躯如火的长袍腐朽破败，变成无数的飞灰，消逝在天地之间。
一家三口身形像是漏气的气球，缓缓干瘪下去，无声崩碎。
脑海深处的石魈伸出手，想要抓住那些昔日里的过往，张了张嘴巴，却说不出一个字。
二重维度空间
石魈的灵脉体被无数的光线触须缠绕，面前是徐思妍的灵脉体。
徐思妍灵脉体伸出手掌，按在石魈灵脉体的脑门，那些光须便是从符印蔓延而出。
七彩的光华从石魈灵脉体深处被剥离，彻底粉碎成无数光尘，消散到二重维度空间之内。
石魈灵脉体似乎有了微妙的变化，表情上倒是与其他生灵的灵脉体没有太大差异，都是面无表情的木偶面容。
浑身上下带着某种玄妙的气质，木然的眼神闪出一道精光。
突然，他的手臂快速探出，死死的拽住了那茫茫多的光须，奋力一拽。
崩断了将近九成的光须，可惜还是无法尽数根除，剩下的光须受到刺激，快速的合并融合，化成了一根粗壮的光路。
更多的灵气从徐思妍灵脉体内涌出，全都压制到石魈的灵脉体内。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的刹那之间，试图抵抗的石魈灵脉体根本没有实力破开灵兽契约的力量。
很快就归于沉寂，光路慢慢暗淡，最后几近透明无色，仔细观察，还是能看到它在上下浮动。
像是一根木偶提线，连接着石魈跟徐若妍。
现实世界内
“徒儿，徒儿！你怎么了？”
老者脸上十分担忧，不断摇晃着徒弟的身体，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刚才我的感觉好奇怪，好像来到了一个黑白的世界。手里还冒出了许多的金光触须，对了，还有跟这只石魈十分相似的木偶也在那里。”
“居然是二重维度，没想到你竟然可以到达那里。”
“师父，这有什么问题吗？”
徐若妍的声音有些害怕，藏身洞窟的山顶上传来一阵爆响。
“我是没想到你居然有这般天赋，是为师父太过无能，浪费了你的天赋异禀。”
嘴上这么说，可是心里还是十分的激动。
有如此天赋的徒弟，换做是谁，那都要脑袋抬到后脑勺。
“师父在说什么，要不是师父，我当年早就不知道流落在哪里了。”
听到这话的老者脸色微微一变，嘴巴张了张，似乎想要说什么，可是看着从小养到大的徒弟，早就被他当成了亲女儿，有些话是真的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