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那个不属于她的奖牌
陆墨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刚才看起来好像要比初夏还要紧张。
初夏的双手还在不停的颤抖,她有些懊恼自己的失控,吃了药才觉得好了一点,还没等陆墨开口,她先道歉了:“对不起啊陆墨哥哥,害得你向他们道歉呢”
她满是愧疚的语气倒是让陆墨有些意外,他不由得想起自己与胡夏初见的情形。
他为了抓一只不知死活在他头上拉屎的鸟,差点被胡夏的车撞了不说,还被他骂还要给他道歉!
那只鸟居然害的他向胡夏那种家伙弯腰,所以陆墨直接掐死了它。
这么看来这丫头也不是一无是处的,至少比鸟精灵一点儿,他藏去了眼底的嘲讽,无奈的说道:“太乱来了吧?再怎么样也不能对探员说那种话啊!还有昨晚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对!那个孩子!”
陆墨的话倒是提醒了初夏,她连忙拨通了苏然的电话,没等她开口就听见苏然在电话里哀声叹气的。
原来昨晚她就这么把孩子甩给了苏然,女孩还那么小,送她回家也不要,替她报警也不要,也不能把她扔在街上,苏然只能把她暂时接回家,因为这件事还和老婆吵了一架,今天一大早他就赶紧把那孩子接到医院去了,不然恐怕他的妻子就要和他谈谈离婚的事情了。
初夏得知女孩现在正在接受治疗,也算是松了口气。
她连忙向苏然道歉,并保证会想办法安顿好那孩子。
然后她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向陆墨解释了一遍,算是暂时摆平了这件事。
初夏打算去看看那个小女孩,在那之前要好好的清醒一下。
来到了洗手间,却撞见了刚刚从里面出来的乔静敏。
“你又惹上麻烦了,小混球。”
乔静敏勾起嘴角,一脸的傲慢。
看来刚才与探员的对话她都听到了,但初夏此刻却无心与她纠缠,甚至连个眼神都没施舍她,径直的走进洗手间赏她了一个闭门羹。
初夏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哪里还有从前傻白甜的样子?
以前的她习惯照顾所有人的情绪,吃了亏也不会抱怨,现在呢?睚眦必报,动不动就爆粗口甚至做出出格的举动。
遇到的一些人一些事,她已经无法伪装的像从前一样天衣无缝了,她变得更加真实,也变得更加的让人感到陌生
有时候就连她都不认识自己了,善良?冷漠?嫉恶如仇?可是精神变态会有这么多的情感涟漪吗?
初夏在心里自嘲着,却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正盯着自己。
她缓缓抬起头,镜子中的人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她睥睨而视,仿佛视众生为蝼蚁,嘴角还噙着一抹令人胆寒的笑意。
她不是第一次出现这样的幻觉,那个杀人魔光顾的夜晚,她就从镜子里见到了另一个邪恶又陌生的自己,那时候她差点吓破了胆子。
她想到苏然开的药,虽然是有助于控制情绪的药物,但是是药三分毒,吃多了会有什么副作用也说不定,毕竟自己也不是按说明来吃的,有时候心情差她甚至会直接吃上一大把。
眼前的一幕着实让她惊慌失措,初夏仓惶的逃出了卫生间,却又差点撞上陆墨。
他不知何时来到了二楼,正背对着自己翻着手中的书,镜子里映出他清秀的脸,完美的轮廓就好像是精心篆刻过一样
恍惚间,初夏好像回到了胡兵死亡的凶案现场
陆墨哥哥和那个人真的好像
初夏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一时间愣在了原地。
陆墨站姿慵懒,身形高大而又欣长,初夏一米七几的个子站在他的身边都显得小鸟依人。
陆墨一见她出来,温润的眸子一下子便弯成了月牙形,那乖顺的模样让人看的心里直发痒,恨不得好好将他蹂躏一番。
这样一副看起来就很好欺负的样子,怎么会和那个杀人魔有关系呢?
初夏不禁暗骂自己发神经,走进房间却突然瞥见床边的台灯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块金色的奖牌,她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当年她为了这款奖牌将那孩子推下悬崖的一幕,每晚都像是电影一样在梦里不断的循环播放着,一遍遍的折磨她。
起初她以为这只是一个梦,直到从苏然口中得知所谓的真相。
后来她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最终找到了那块奖牌。
她有愧疚,也有恐惧,所以没有直接毁了它,就连搬家也一起带了过来。
她需要这个奖牌时刻提醒着自己,她曾对那个孩子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
初夏的手心开始冒汗,她不留痕迹的扫了陆墨一眼,见他还在低头看着书,便悄悄的来到台灯前想要把奖牌收起来。
但是奖牌似乎是被人刻意挂在这里的,丝带在台灯上缠了好几圈,初夏不得不小心的观察着陆墨,然后轻轻的把带子解开。
正当她好不容易拿下来想要放进抽屉里时,陆墨却突然转过身,初夏下意识的把手背在了身后,一副做贼i心虚的样子。
“你在做什么?”
陆墨见她的眼神飘忽不定,仿佛在刻意隐瞒着什么,便放下手中的书问道。
初夏干笑着,说:“没什么”
陆墨的注意力根本没在书上,他一直透过镜子观察着初夏,无论是慌乱还是一闪而过的恐惧都被他一一捕捉,她实在是个无法隐藏情绪的人呢。
“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什么也没有。”
初夏企图用甜美的微笑蒙混过关,但陆墨根本不吃这一套,他垂下眼眸,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有蛀牙还在偷吃糖果的小朋友。
撒谎精!
陆墨在心中冷笑,看着眼神飘忽不定的初夏,他甚至有些怀疑她是不是发现了有关于他的什么?
虽然不太可能,但他却对那画面很是好奇,初夏如果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一定会露出非常有趣的表情吧?
所以该怎么处置她呢?又或者,该怎么杀了她呢?
兴许会有点不舍得杀呢?像只小鸟养着玩也不是不行呢,前提是她可以像小鸟一样听话。
初夏在原地踌躇了片刻,眼见瞒不住,便慢吞吞的把奖牌拿了出来。
“这好像是我上学那会的东西了,我也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在这儿”
什么啊?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东西啊。
陆墨似乎有些失望,他拿起奖牌看了看,却突然觉得有些眼熟。
“很棒的奖牌啊,是初夏你小时候的吗?”
“这个该怎么说呢?”
初夏内心羞愧难当,她怎么好意思说这个是她的,总不能
“这是我打扫房间从你床底下发现的,这不是你朋友的吗?变成植物人的那位,你不打算和你的小男朋友介绍一下吗?”
乔静敏不知何时来到了初夏的卧室,她慵懒的靠在门框上,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初夏冷冷的看向了乔静敏,眼中尽是狠戾,而乔静敏只是挑衅的瞥了她一眼就走了。
陆墨看着初夏突然阴沉下来的脸色,不禁勾起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他想起来了,自己曾经从初夏家里拿走了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小男孩就戴着一块和这个一模一样的奖牌。
变得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有趣呢,这蠢丫头是做了什么坏事吧?
不过还真是让人惊喜,刚刚那个狠戾的眼神倒是和他很像啊。
看来药效发挥的不错,我们初夏,就这样慢慢的露出本性吧,这才是真实的你啊,放心吧,我一定会帮你的。
毕竟,同类需要相互保护不是吗?况且神也是会庇护他的子民的。
初夏有足够的资格,成为他的子民。
初夏脑海中闪过噩梦的片段,诡异的女声突然传进了她的耳朵里,不由的让她惊出一身冷汗。
“杀了他,杀了他啊”
像是一个开关,无论怎样她都无法关掉。
“怎么了?”
眼见初夏晃晃悠悠的,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陆墨赶紧把人揽进了怀里,她身上的体温很高,抱起来很软很软,就i像是个多肉的小太阳一样令人舒适。
害怕又无措的初夏此刻埋在他的怀里,内心一团乱麻,她并没有注意到陆墨阴冷肆虐的笑容像罂粟花一样肆意生长着,漂亮又危险。
他眼神中的偏执仿佛化作了蛛网,将她层层缠绕,裹挟,然后慢慢蚕食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