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他们都是怪物
全副武装的探员们终于是来到了教堂，一番搜寻过后，最终发现了她们。
“在这里！”
领头的探员指挥着其余的探员开始了搜寻。
初夏挡住刺眼的手电光，尝试起身却发现根本没力气。
当灯光亮起，初夏才注意到神父悬挂着的尸体，周围似乎一下子安静了起来，好像就只剩下她和死去的神父。
这是她真正意义上见过的尸体，意外的是，她没有恐惧，反而被一种意味不明的情绪侵袭，她的心跳迅速加快，像羽毛在她的心上拂过，激起她阵阵的瘙痒。
又像是电流经过四肢百骸，带给她无限的兴奋，她究竟是怎么了？
“初夏你怎么会在这里？”
听到熟悉的声音，初夏才回过神来，发现陆墨正一脸担忧的看着她，他的眼眶红红的，似乎是哭过的样子。
他是什么时候来到教堂的？
“陆墨哥哥我好害怕”初夏呆呆的呢喃道。
“你没受什么伤吧？”
陆墨扶她起来，她却一个踉跄差点一头栽倒在地。
“我我腿软”
初夏可怜兮兮的说，似乎是受到了很大的惊吓。
陆墨见状，背朝她蹲下：“上来吧，我送你回家。”
千雪被救护车拉走了，胡夏在看到哥哥的尸体后受到了很大的刺激，在嘶吼和崩溃中，被众人强制注射了镇定剂送往医院。
一路上两人相继无言，陆墨的脚步不紧不慢。
虽然初夏并不是很重，但是像他这样毫无压力的背着她走了这么久，体力属实很好了。
“我可以在你家住一晚上吗？今晚我好像有点睡不着了”
初夏趴在陆墨的肩膀上问道，随后她明显感受到陆墨愣了一下。
“啊？”
陆墨有些不知所措，顿了顿问道：“你不跟家人住一起吗？”
初夏点了点头，不由自主的搂紧了他的脖子，“嗯而且也不能回千雪家，外婆一定会问的，到时候又要担心了。”
“千雪你和千雪是怎么认识的？”
“嗯机缘巧合吧，你也认识千雪吗？”
“认识一个不错的丫头。”
“你喜欢千雪吗？”
“什么？”陆墨没想到初夏会突然这么问，一时间有些始料未及，“千雪啊她只是一个很可爱的妹妹”
“是吗？那就好，我也觉得她是一个很可爱的妹妹呢”
初夏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问，也许是出于无聊，亦或者好奇？
慵懒的语气中，听不到任何的情绪。
陆墨不明所以，突然想到了什么，他问道：“你们看到了杀人犯的脸了吗？”
初夏摇了摇头，轻轻的靠近陆墨，将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了他的耳边，“如果，看到的话，我们应该会被杀掉的吧？”
“好好的睡一觉，你一定是被吓坏了吧？”
“怎么回事，这心情感觉有点刺激呢”
初夏犹如蚊子一样小的声音，还是被陆墨捕捉到了。
因为初夏在他的背后，所以看不到他的表情。
陆墨听到他的话，轻轻的勾起了嘴角，牵出一个怪异的笑容。
教堂里，陆墨也看到了初夏盯着神父尸体的眼神。她自己可能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但陆墨明白，那是一种心动， 又兴奋的眼神。
这让他更加确信，初夏跟他是同类，他们是一样的怪物。
初夏也许是更适合生下他孩子的人选。
陆墨将她安顿在了自己的卧室里，便动身去了医院，他要看一下千雪和胡探员。
初夏环顾他的房间，发现陆墨的家比她想象中还要大不少，而且这里的家具和陈设都很别具一格，怎么看都不像是公务员能住得起的房子。
体力似乎已经恢复过来了，初夏也没什么睡意。
她索性参观起了陆墨的家，来到客厅，四处看看，真是干净的令人难以置信。
完全不像是现在当代青年住的房子，东西放到了正确的位置上，就连橱窗中的杂志，都是对齐工整的堆在一处，书籍是按颜色从浅到深，根据厚度和高度有规则的排序。
“陆墨哥哥跟我很像呢”
初夏喃喃自语着，突然不知道哪里传来细微的声响。她寻找着那声音的来源，却发现似乎是从外面传来的。
透过窗户望去，外面漆黑的一片。
初夏苦笑了一下，回到了陆墨的卧室，缩进了被子里。
临近午夜，独自一人的房子里，随便一点儿动静都会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初夏排除心中的杂念，逼迫着自己快点睡着，脑海里却不断浮现教堂里的各种画面。
最终在她脑海里盘踞不去的竟然是那个连环杀人犯
一想到他，初夏就会感到头皮发麻，心情变得难以言喻。
为什么没有杀她呢？
初夏才不会相信那种精神变态会对她怜香惜玉，他明明有时间动手的，是什么让他改变了注意呢？
还是说他有什么目的呢？
初夏觉得他们一定还会再见面的，可那会是什么时候，又会是什么场景？再次见面，会杀掉她吗？
初夏想着，心里不禁升腾起一股战栗又刺激的感觉，不断想象着与杀人犯相遇的画面。
怎么办啊，居然会有些期待那画面。这种兴奋又愉悦的感觉又是怎么回事呢？她一定是疯了吧！
陆墨从医院回来后，没有进屋，而是径直去了地下室。
擦得反光的木桌上，摆着一个日记本。
陆墨的笔尖不断的描绘着神父死去时的样子，回想起胡夏在教堂时那一脸的绝望和悲怆，他的心情变得颇为愉悦。
都是因为你，我的审判怎么样？
为什么要在我的面前得瑟呢？
看着，以后我还会杀多少人！
突然一道闪电划过夜空，又是暴雨来临的前奏。
轰鸣的雷声遮掩了房门的声音，陆墨悄无声息的来到了卧室里，初夏蜷缩成一团，睡得正香甜。
此时熟睡的初夏毫无防备，就像一只在猛虎面前酣睡的兔子，他只要张张嘴，就可以将她吞吃入腹。
陆墨的视线从她恬静可人的脸庞移动到脖子上，如此的纤细都不用多费力，就可以轻轻的将它扭断。
他可以想象到那双漂亮又迷人的眼眸里噙满泪水，露出绝望和乞求的表情，她会求饶，会挣扎，但也无济于事，因为这只会让他更加的上瘾。
直到她的体温逐渐冷却，最后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陆墨在原地矗立了很久，最终还是什么也没做，只是替她掖了掖被角。
几天后，初夏和陆墨一同参加了神父的葬礼。
这件事闹得很大，千雪的外婆也赶来了现场，二人怕外婆担心，费劲心思才瞒住了千雪受伤住院的消息。
葬礼上充斥着人们悲伤与惋惜的哀叹声，每个人都是一脸凝重的表情，听着前方传来的致辞，大家都不约而同的站起了身，为胡兵祈祷着。
初夏并没有沉浸在这样的气氛当中，她的眼神飘向了胡夏。
不知为何，看着他无力的表情，她的心里竟然意外的感到一丝快意。
是因为之前与他有过不愉快，所以自己才会有这种感觉的吧。
初夏在心里嘀咕着，又瞥到陆墨难过的快要哭出来的脸，她赶紧摆正心态，把不好的思想通通剔除掉。
葬礼结束后，陆墨接到了医院打来的电话，说千雪醒了，二人又避开了外婆赶往医院。
“你会为死去的神父伤心吗？”
路上，陆墨试探的问她。他注意到了，初夏在神父的葬礼上，那副事不关己，冷若冰霜的模样。
初夏愣了一下，回答道：“我伤不伤心没什么关系，反正他已经死了”
“这是你第一次看见认识的人去世吗？”
这个问题把初夏噎住了，她不明白陆墨为什么会问自己这种毫无意义的问题。
陆墨见她不说话，连忙转移话题：“别介意，我只是随便问问”
“不是。”
“哦，明白了。”
“陆墨哥哥？”
初夏顿了顿，随即又问道：“为什么人们去世时，他身边的人会伤心呢？这迟早都会发生在每一个人身上啊”
“或许是出于同情吧，这是人的本性不是吗？”
陆墨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不知为何他总能从她的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她很与众不同，大部分是好的那种不同，但是同时会有一股冷漠，不知道如何去形容，缺乏感情？
在他看来，初夏也许会是一个天生的杀手，但她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能让她彻底遵从本性的契机。
与此同时，车载电台里突然传来刘一鸣即将出狱的消息，陆墨顿时有了一个不错的注意，他不留痕迹的看了看初夏。
“千雪啊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她小时候就有着可怕的经历，现在居然又遭遇了这样的事情那个害了千雪的家伙居然只是被判了十五年！”
“你说的是十五年前的那个案子吗？犯人已经出狱了？”
“就这几天了，而且像这种变态，新闻上说过，有着百分之九十九再犯案的可能性”
初夏的内心突然有些莫名的焦躁，她不断的回忆起千雪在拳击馆时，那种害怕又无可奈何的样子，脆弱的令人心疼。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缺乏感情的自己，会对千雪这么上心。
“那为什么法院，不直接判他死刑呢？”
“这个社会太高估人性了也许是觉得他能够改过自新吧”
“用无数个无辜女孩的一生来锻造拯救的情节？”
初夏略带嘲讽的嗤笑了一声，“真受不了这一套狱警还不如直接在他的饭菜里下毒，或者里面的哪个正义的罪犯送他上天”
“你是有什么极端的意见吗？”
陆墨挑了挑眉，似乎是越来越感兴趣。
“我不是善良的天使，我曾经在房间里研究过一些奇怪的东西人们总是说报仇不能弥补伤害，但是却可以弥补那些受害人，你想给那些人希望，那就要给他们报仇的机会！把罪犯当成砧板上的鱼，切成一片一片的，然后让受害者们拿出勇气把他们的脑袋给砍了！”
初夏越说越激动，全然忘了她身边还坐着一个执法局的探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