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宅里硝烟弥漫
外族的异心还没断定，战鼓还没敲响，将军府里先打起来了。
战场硝烟未起，将军宅里后院先着火了。
丫鬟们缩在一起，瑟瑟发抖，互相使眼色，又看向资历最老的林管家。
要不要派人去白家军营里通报一声，大夫人气得一直喊“头晕”，二夫人嚷嚷着让人拿白绫要上吊去。
“去，去请两位医师，替两位夫人把脉诊疗。吩咐后厨，把汤品炖好，给两位夫人补补身体精神。”
大夫人和二夫人好些年没闹腾成这副模样，或许，她们各自压抑，努力克制了好些年，终于在今天爆发出来了。
也是好事，总把这些怨气恶气憋在心里头，才容易生病。
爆发出来了，身体不适就请个医师看看，精神疲乏就喝点滋补汤水调理一下。
白将军入营之前就吩咐过林管家了，料到他入营之后，大夫人和二夫人之间很可能会出乱子。
白家良和韩芝婷这次背后做的事情，的确不厚道，害得白义盛丢了夫人又丢脸，大夫人哪里会善罢甘休？
“林少芬！你倒是睡得安心舒服啊？呵，可怜我这些日子，一时为盛儿担忧牵挂，一时又为他家不成家忧心伤神，睡不好吃不下！”
今日一大早，大夫人就心情暴躁地直接闯入了二夫人房内。
自从两房表面上相敬如宾之后，大夫人也保持客气，有事都让下人跑腿通传，“请”二夫人过去相见。
二夫人确实还在美梦中，因为昨夜她也是辗转难眠。
因为韩芝婷为徐芊雅和章涯搭桥铺路，不过是风言风语和嫌疑，就被大夫人大闹一场，闹到家无宁日，闹到她宝贝儿子白家良失去白将军的重用。
最后，不还是便宜了青玉所出的野种女儿？
二夫人昨夜越想越生气，一想到白家良前段时候辛苦付出的成果，改进了白家军的管理，提高了白家军的实力，这下子，所有功劳都让白月音捡了便宜。
要不是大夫人在白将军面前哭闹撒泼，硬是栽赃嫁祸韩芝婷和白家良，非说他们二房不念亲情，坑害大哥，害得大哥妻离子散的。
徐芊雅的心根本就不在白义盛身上，跟情郎旧情复燃、私奔，那都是迟早的事情。
纵然韩芝婷从中做了什么，牵线了，也只是加快这件事发生罢了。
“呵，姐姐真是，由始至终都这么为人处世啊。自己睡不着，就要来折腾妹妹我不得安睡？自己落入泥坑的时候，就必定要拉着我一块，这次也不例外。你家宝贝儿子贪心，被人骗了还负债累累，跑了娘子丢了脸面，就非要拉着我儿子来陪葬！”
二夫人心里满满的怨气，原本就忍气吞声到失眠半夜，又不敢正面撕破脸。
大夫人不留情面地撕破了面子，破坏了两人之间默契的“表面客客气气”，二夫人也不打算继续留情面。
大夫人气得缓不过劲来反驳，二夫人就趁势追击，气头上来了勇气，索性把心里话都摊开来说了。
“怎么？姐姐以为在老爷面前中伤我儿子，把我家良拉下去，你的宝贝儿子就能重新得到老爷器重？哈哈，打错算盘了啊姐姐，亏你平日那么精明，怎么就犯糊涂了？你把我家良拉下马来，不是给了白月音一个大好机会？姐姐，你这可是平白给人家做了嫁衣，青玉泉下有知，今夜都要来报梦感恩你！”
二夫人很多年没有出语顶撞，还是一句句都刺中心窝的犀利话。
大夫人一下懵了，半天才回神过来，气得浑身颤抖，丫鬟赶快搀扶着她。
“夫人小心，夫人息怒。”
丫鬟们害怕大夫人和二夫人把事情闹大了，惊动了营中的老将军，怕是他们统统要受罚。
“我、我怎么能不怒？”
大夫人颤抖着，站也站不稳，却愤力推开丫鬟，整个人扑向二夫人。
“我、我今天非得撕烂你这张嘴！不，从20年前，我就该撕烂你那张嘴！要不是你，要不是你把青玉那个贱人介绍给老爷，老爷怎么会，白月音怎么会！呵，这么一说，你家好媳妇韩芝婷，也是有样学样呢。跟你一样，喜欢给人牵线搭桥！”
既然二夫人要提起青玉，大夫人就把陈年旧账翻出来跟她算个清楚。
青玉是二夫人的同乡，失去亲人后来京城谋生，本想靠着优雅舞姿、一副好嗓音在京城混口饭吃。
“我、我只是为了给老爷排忧解愁！老爷那段日子，心绪难安，为了朝中和异族不安定的事情，焦头烂额！青玉舞姿优雅，歌声动人，我只是想让老爷心情好些，从未想过，想过青玉这个贱人会勾引老爷！”
二夫人拼死挣扎，如果重回那时候，她或许还会这么做，把青玉带到白将军面前。
白将军肯定会喜欢青玉，会迷恋青玉那样的女子。
二夫人十分肯定，因为青玉身上，隐约总有烟羽亲娘——宋瑶儿的影子。
“还、还敢狡辩！这个家，从你入门之后，就开始乱了！青玉，也是你招惹来的！”
大夫人死命揪住二夫人，被她挣脱了，又气急败坏地扇她一巴掌！
二夫人惊恐地瞪大眼，多少年了，她有了白家良这个能干争气的儿子之后，连白将军都不敢对她动手！
宋佳丽这个女人，不过是比自己先进门几年时间，一直以正室自居，把自己踩在脚下，现在竟然还敢对自己动手？
二夫人捂着脸，再也收不住口，非要把埋葬最深的秘密，将军家最大的禁忌全翻出来，跟大夫人宋佳丽对峙一番。
“呵，姐姐既然非要翻出这些陈年烂谷子的丑事，我也不客气了！”
二夫人摊开手，不退缩，反而步步逼近大夫人。
大夫人本来就气得浑身颤抖，用尽最后的力气打了二夫人一巴掌之后，浑身疲软，被二夫人突然杀个回马枪，逼近过来，一时就招架不住了。
“你、你想怎么样？你要是敢动手，我、我，老爷可饶不了你！”
二夫人突然大笑起来，还轻柔缓慢地亲自帮大夫人整理好跟她心绪一样慌乱的衣领。
“哈哈哈，我怎么敢动手打姐姐？姐姐许多为人处世之道，我都得学着呢，尊敬你，向你学习还来不及。你看，我会把青玉带到老爷跟前，不也是跟你学的？”
趁着大夫人还没反应过来，二夫人凑到她耳边低声提醒。
“宋、瑶儿。不是吗？这个女人不是姐姐亲自带进家门的吗？不是姐姐亲切地把她安置在将军家后院的吗？不是她，才惹出了那么大的风波，差点毁了我们家？还留下了烟羽——”
大夫人可算是清醒过来，用尽全力推开二夫人，红着眼怒瞪她，咬牙切齿地从齿缝间挤出恐吓的话语。
“你竟敢，提起这两个人的名字。”
多少年来，将军家有两个禁忌的名字，一个是宋瑶儿，一个是烟羽。
如果能够重回那时，再做一次选择，自己绝对不会把宋瑶儿带到将军家来，不会收留她在府里工作。
正如二夫人所说，自己若是没把宋瑶儿这团灾火引来，当年将军家就不会生出那些事端。
烟羽不会诞生，不会像她亲娘宋瑶儿一样招惹生事，不会成为将军家第二个禁忌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