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龚长策的史诗级审判（二）
“我不知道。”龚长策现在很疲惫。
“难道你没跟我们讨厌的另一个垃圾、人渣悄悄说，你无罪吗？他叫什么来着？”
“彭彭，领导。”那个助理调查员吴契说。
“是的，彭彭。没错。彭彭？那是一个名字还是一头疣猪？彭彭，彭彭是个什么名字，谁的父母叫自己的孩子一头疣猪？”
吴契对彭彭了如指掌。“他是姓彭，叫彭波，因为长得像疣猪，所以大家都叫他彭彭，有一次他在工地上巡查，忽然想拉屎，背后恰好有一条蛇，他一着急就四肢着地爬着逃命，所以大家”他解释彭彭名字的由来。
“吴契。”
“是，领导。”
“我叫你来，是让你来解释一头疣猪的吗？”
“不是的，领导。”
“你以为，我们把你从几万人中挑出来，就是为了让你来给我解释一个垃圾、人渣的外号吗？”
“不是的，领导。”
“我是来做事故调查的。”
“说的没错。”
“现在，你这个垃圾、人渣，你来告诉我，你的工地死了10个人，2个人失踪，你还认为你无罪。你到底什么意思？”
“领导，我没说我无罪，我是说，没定罪之前我是无罪的。这跟药厂的拆迁是两件不同的事。药厂拆迁这件事我是无罪的。”
“你是个垃圾、废物、人渣、蠢货，是不是？没人要你澄清，而你在向我澄清。你是个垃圾废物人渣蠢货，满嘴的自以为是、高高在上。是不是？”
“不是，领导。”
“不是，领导。那你在说我他妈在说谎咯？”
“啊，不是。领导。不，不，不。”
“那么你是不是垃圾废物白痴蠢货？”
“不是，领导。”
“你想存心跟我吵架？”
“不是，领导。”
“妈蛋，你是想跟我吵架。谁出两分臭钱，我就从这张大桌子上跳过去，把你那臭烘烘散发着酸臭味的身体撕碎。”
“好啊！好啊！”吴契说道。
“吴契，你这个垃圾。我不是叫你闭上你那张臭嘴吗？”
“是，领导。对不起。”
“那就这么办吧。”
“我只是学习，领导。学习的方法就是多经历，多见识，总结经验。”
“谁这么说的？”
“都这么说，领导，读万卷书行万里路。陈副组长也这么说。”
“你是这么说的吗？”
“是的，领导。”那个副组长陈以安说，“每个人都这么说，这是句名言。”
“好吧。吴契，那你就 闭上你那张臭嘴吧。也许这也是你学习的一部分，不知道该不该说的时候不说。好吧，我们问到哪里了？给我念最后一句话。”
“‘给我念最后一句话。’”那个助理调查员吴契对着实时语音转化的页面说道。
“不是我说的那句话，蠢货！”组长说道，“是别人的。”
“‘给我念最后一句话。’”那个助理调查员吴契说道。
“还是我的那句话！”组长气得发疯。
“哦不，领导，”吴契说道，“那是我的最后那句话，我刚才念给你听的。你忘了吗，领导？就在刚才。”
“妈蛋！给我念他最后那句话！蠢货。说，你叫什么名字？”
“吴契，领导。”
“好吧。下一个就是你，吴契。他的审讯一结束，就开始审问你。懂了吗？”
“懂了，领导。我犯了什么罪？”
“那有什么关系？你听到他说了什么吗？你会知道的，吴契——我们审完龚长策，你就会知道。龚先生，哦不，龚长策——”
“吴契，你的父亲是在州里当参事，还是有亿万资产？”
“领导，我的父亲既不在州里当参事，也没有亿万资产。”
“那你的麻烦就大了，他不是州里的参事，也不是亿万富翁，是不是？”
“不是，领导。”
“很好，你父亲是干什么的？”
“他早死了。领导。”
“那好极了。你麻烦大了，吴契。你的名字是吴契？哪个qi？放弃的qi？我不太喜欢它。”
“这是吴契的契，领导。”那个副组长陈以安解释道。
“嗯，我不太喜欢它，吴契，我恨不得马上把你那臭烘烘的怯懦的身体扔出去。龚长策，你可以把你昨天在房间里面对彭彭大声说过的话，或者没说过的话，再重复一遍吗？”
“是，领导，我说我在药厂拆迁上是无罪的，我的药厂什么证件资质都齐全，而且是先——”
“我们就从这儿接下去。你说你无罪，龚长策，你是什么意思？”
“什么时候？”
“什么什么时候，领导。”
“擦，你又要反问我吗？”
“不，领导，对不起，领导。”
“那就回答问题。你什么时候没说过你无罪？”
“昨天晚上，在被关的房间里。”
“这是你唯一说过的话吗？”
“不，领导。我没说我无罪，我说的是，在药厂的问题上我——”
“没人问你在药厂的问题上有没有罪。我们问你的是，你没跟他说的是什么。你确实对彭彭说过什么关于药厂的事情，我们根本没兴趣，我们关心的是你矿井的事情，清楚了吗？”
“是的，领导。”
“那么我们继续。你跟彭彭说了什么了？”
“领导，我跟他说，我有罪，但是我在药厂的问题上是无罪的。一事还一事。”
“你无罪？”组长郑音希站起身，双手在桌子上撑开，带着向下俯视的压迫感，说道：“你的金矿死了10个人你还说你无罪，你还占着市中心一片大好的土地，就为着你那开了80年的几栋破房子你想要一个亿？我告诉你，服从大局，老实认错，把该担的责任担起来，这才是正道。明白吗？”
“不明白，领导。”
“不要叫我领导。我不是你的领导。”
“是，领导。”
龚长策自然是有罪的，他的金矿爆炸，炸死了10个矿工，炸伤了3个矿工，还失踪了2个人，而这是他的金矿存在严重的安全隐患导致的，所以他作为法人就要承担法人的责任。
事故调查组把他事发前的行踪和公司的制度问了一遍，连同现场调查报告、获救的工人陈述和龚少颜的供述合并后，便做了报告汇报上级。
这之后，上级又派了另一组调查人员，调查龚长策药厂不配合拆迁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