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好久不见
这次的假期算是方靖挤出来的。
出去的第三天，手机终于响起来。
“嗯，知道了。”
“公司的事？”
他们刚逛完早市，方靖就接到了电话。
“为什么大事，几个文件要签而已。”
阮如安摸摸滚圆的肚子，她刚被碳水炸弹轰炸了一波。
“要不，回去吧。”她不希望方靖的事被耽误。
“不用。”
手里的手机却不给面子的震动了几下。
“回去吧，反正也玩的差不多了。下次可以再来的嘛。”
方靖低头看了一眼助理发来的消息，点了点头。
看着阮如安已经没有刚才的欢快，他又开口道：
“航班最快也得下午了，再逛逛？”
“好。”
她的眸子又亮起来。
方靖勾起嘴角，揉揉阮如安的头。
“走吧，去买你一直说好吃的粘豆包，多带点回去。”
……
傍晚，他们坐上了会临南回的飞机。
出了航站楼，司机打电话过来说，路上堵车要晚些到。
虽然天色渐暗，但室外的热浪一波一波往身上打。
阮如安下意识就要掏包里的湿巾擦汗。
“进去等吧。”方靖知道她一点热都忍受不了。
“嗯。”
他们刚要拿上一边的行李箱，就听到身后有人喊道：
“阿靖！”
阮如安和方靖齐刷刷地回头，看向来人的方向。
只见一个短发女人牵着个还没半人高的小女孩向他们走来。
她的身形单薄，有些吃力的拉着行李箱。
却急于走到他们面前，步伐渐快，牵着的孩子差点跟不上她。
“好久不见。”刚站定气息还不匀，她就开口道。
“是你？”
“变得你快认不出了吧。”女人笑笑，又看向阮如安：“这位是？”
这时阮如安才看清女人的相貌。
女人很瘦，就算现在是夏天也穿着薄薄的长袖，袖管子有些空荡。
脸上颧骨微凸，眉眼间尽是疲惫，却没影响她的美貌，特别是鼻梁上的一颗小痣，别有一番风情。
“我太太。”方靖的语气里听不出情绪。
“原来你结婚了。”女人毫不掩饰失望。
“你不也是？”方靖看了看女人牵着的孩子。
“一一，快叫叔叔阿姨。”女人没正面回答问题。
小女孩却有些怕生，只往她身后躲。
“这孩子……”
“看我，都忘记自我介绍了。”她对一旁还在状况外的阮如安伸出了一只手：“你好，蒋夏羽。”
为着礼貌，阮如安握住了她的手：“阮如安。”
“你们夫妻俩这是出去玩了？”
“去了趟北方。你呢，刚回来？”方靖问道。
“打算回国定居了。”
看方靖没想再聊下去的欲望，蒋夏羽接着说：“上次见面是快五年前的事了吧。”
方靖点头：“我以为你不打算回来了。”
“怎么说呢，毕竟这里才算家，才有放不下的事。”
阮如安这才意识到，从刚才开始，话题一直在被蒋夏羽带着走。
女人看着方靖的眼神，让阮如安心里警铃大作。
这明明是爱慕的眼神，赤裸裸的不加掩饰。
他的合法妻子就在旁边……
“方太太你别多想，我和阿靖之前是高中同学，大学虽然在一个国家，但没有交集。只在大二的时候见过一面，之后再没见过了。”
谁问你了。
“妈妈，我想吐……”
一旁几乎被忽视的小女孩虚弱地喊道。
“一一乖，再忍一会儿。一会儿到酒店了，妈妈给你买果冻吃好吗？”
小女孩脸色确实不好看，嘴唇没什么血色。小眉毛皱起，一副极力忍耐的样子，乖的让人心疼。
“孩子……没大碍吧。”阮如安不忍问道。
“航程太长了，有点晕机。”蒋夏羽扯了扯嘴角，摸摸孩子的头。
“你们一会儿要去酒店？”方靖抓住了话里的重点。
“回来的匆忙，还没来得及准备落脚的地方。”女人的笑越来越勉强。
“你老公呢？”
“我……我没有老公。”
阮如安被她这话惊到了。
单身女人带着这么小的孩子回国，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那……有缘再见。我先带孩子走了。”
蒋夏羽向二人道别，准确的说，是向方靖。
从见面她的眼神就没怎么离开过他，这会儿更是写满了依依不舍，粘稠得都快拉丝了。
刚要拉起行李箱的拉杆离开，手中牵着的小女孩就失去意识，晕倒在地。
“一一！”蒋夏羽惊慌地喊道。
想要将她抱起，手却脱了力，一起栽倒下去。
“阿羽！”
方靖上前就要将蒋夏羽扶起来。
“能站起来么？”
阮如安好像在他的语气里听出了焦急，这不是对多年没见的高中同学应该有的情绪。
这时方靖兜里的手机响了，是司机打来，说已经到了接送区。
“上我的车，我送你们去医院。”
说完他一把抱起失去意识的小女孩，示意蒋夏羽跟上。
阮如安被突然发生的一切整得大脑停摆，只能默默拿上自己的行李，连带着蒋夏羽的，勉强跟了上去。
“找家最近的医院。”方靖一上车就对司机说。
他抱着小女孩上了后座，蒋夏羽也跟着上去。
这样一来，阮如安只能坐上了副驾。
她回头看向后座，蒋夏羽不停地叫着孩子的名字，方靖眉头紧锁。
仿佛他们才是一家人。
阮如安心中五味杂陈，转头收回了视线。
“一一，能听到妈妈说话吗。”蒋夏羽担心得满脸是泪。
小女孩失去意识，但还是吐了，吐在了方靖的身上和车里。
难以言喻的气味弥漫开来，蒋夏羽不好意思的道歉：“不好意思，弄脏你了。”
“没事，医院马上到了。”
他说没事，一向爱干净的方靖居然说没事。
为了孩子不被自己的呕吐物呛到，他还一直托着孩子的头。
阮如安心中的异样被无限放大，也只能按下不表。
现在已过高峰期，道路一路畅通。
终于是到了医院，孩子被推进了急诊。
作为母亲的蒋夏羽在过道上喘着粗气，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许是身在医院，心中的大石放了下去，蒋夏羽再也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方靖还没来得及去处理身上的脏污，就看到蒋夏羽也失去了意识。
他忙冲上前去，将女人的上半身撑起，再一次大喊着医生。
额上青筋暴起，万分焦急。
而阮如安完全成了局外人，在一旁冷漠地看完了全过程。
她从未见过他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