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神悦
城主府二楼的总督内房,赫恩和海曼正向坐在沙发上的奥拓汇报着近期的工作,兰斯洛特在靠近门口的位置坐着,把玩着自己的银剑。
赫恩将一份条约递给奥拓后,嗤笑了一声,“部长先生,清政府软弱的出乎意料,只是吓唬他们一下,他们就签订了《天枢岛附粘善后条款》,不过作为《北京条约》的附约,还得十天后才能生效,届时这座岛就属于我国,可以让觊觎这座城的美国人和德国人滚出这里了。”
奥拓依旧平淡,“只是外面的岛屿属于我们领地罢了,达尔文门内的世界依旧是无主之地,不过当下已经有了谈判的资本,近期要向中围扩张,可以去给他们释放些信号,让他们给我们开路出点力,外面我们也好给他们让条路。谈判的事你让威廉逊去办,你现在去研究院那边把近期的实验成果整理一下,皇家海军号要来了。”
赫恩俯身称“是”便离开房间。
海曼见赫恩走,也不想多做停留,倒不是奥拓让他感觉不舒服,而是总是被兰斯洛特盯着,如芒在背,“公爵,您找我来是想了解这个月雇勇工作?这个月的雇勇里有几个人比较有趣。”
“那些你直接和赫恩汇报,他会整理好有用的信息给我,伯爵。”奥拓顿了顿,没有抬起看文件的头,“听说你最近在外面坟地修了个城堡。”
“公爵消息灵通,我正准备向您汇报这件事。”
“哦?你还知道向我汇报?我不问,是不是得等到老伯爵来你才打算向我老实交代?”奥拓没有理会海曼遮掩的话语,开门见山的说道。
海曼本想拖几天,等到老伯爵自己来跟奥拓解释,但奥拓既然已经知道了,只能尽可能推脱自己的关系,“您知道,老伯爵能看穿别人的心思,我根本瞒不住他。”
“你那点心思,能瞒得住谁。既然你这么喜欢修建工事,接下来桥头城的防御工事就交给你了,三十个地球日如果建不好,你就搬去和老伯爵住吧。”
“哈?”闻言,海曼苍白的脸上堆满了惨色。
“老伯爵什么时候过来。”
“老伯爵的心思都几百年没人懂了,我哪猜的出来。”
“亏你还是他的后裔,滚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城堡不要修太大。”
“是。”海曼如蒙大赦,俯身告退。
海曼走后,奥拓自言自语起来,“这老怪物,不是只对年轻女孩感兴趣吗?”
兰斯洛特将手中银剑猛的一挥,发出破空的声响,眼神中有冷色,奥拓无奈的说道,“虽然圣骑士和老伯爵这种怪物势不两立,但你也别轻举妄动,老伯爵还不是吸血鬼的时候,可是首屈一指的龙骑士。”
兰斯洛特没有理会,只是收回剑身,静静地擦拭起来。
就在海曼离开没多久,一个鼻音极重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城主!”声音中的愤怒夹着委屈,奥拓叹了口气,一听就知道是来找他诉苦的。
很快一个顶着大肚子的胖男人,眼眶通红的出现在门口,脸庞的泪痕还没干见到奥拓便又流了出来“城主!”
“蓝伯特你不在你大哥弗雷德那吃喝玩乐,你怎么到我这了。”
“城主你要为我大哥主持公道啊!亚瑟·贝尔福他杀了我大哥!”蓝伯特·彭斯边擦着眼泪边诉苦道。
奥拓眼睛微眯,“亚瑟·贝尔福?贝尔福家的那个坐轮椅的次子?他不是连站都站不起来,怎么能杀的掉彭斯?”
“就是他!”彭斯咬牙切齿的说道,“我去大哥的隔间时,他身边还有一个拿着锤子的雇勇,恐怕就是那个雇勇在亚瑟的指示下杀了大哥。”
“雇勇?莱特奥普斯城的雇勇实力现在都有严格的把控,能打得过彭斯的,除了王熊不可能有别人。”
“那个雇勇特别诡异,原本以为他和其他帮厨没有其他区别……”蓝伯特开始将彭斯大饭店的事情同奥拓娓娓道来。
饶是奥拓在这门内见识了如此多的诡异,对蓝伯特的极尽详细的描述仍是抱有怀疑的态度,蓝伯特见此补充道,“你如果不信,当时在饭店的所有顾客都能作证,还有一个屠魔人,他目睹了全程,知道的比我详细,你可以把他们找过来自己问问。”
奥拓闻言,只好问道,“他们现在还在饭店吗?”
“亚当·贝尔福接管了饭店控制权,亚瑟他们现在在贝尔福家的保护之下,我们的人已经将饭店围住了,之所以还没有选择开战是因为彭斯家向莱特奥普斯城的法律宣过誓,相信城主你会替我大哥主持公道。如果城主不能给彭斯家一个合理的答复,那就别怪彭斯家将这莱特奥普斯城搅得天翻地覆。”蓝伯特掷地有声的说道。
“你放心,回去告诉老彭斯,弗雷德作为城防军副司令,不管什么原因被杀我都会追究到底的。在钟楼指针指向正午时,请他来城主府一趟。”奥拓重重的吹了下鼻子,“兰斯洛特,你跟着蓝伯特去饭店一趟,把亚瑟·弗雷德、在场的屠魔人还有那个雇勇带来,那个雇勇如果反抗,你自行处理。还有,也请老贝尔福在钟楼指针指向正午时来城主府一趟。”
蓝伯特得到答复,想要抓捕亚瑟心切,便不再停留,兰斯洛特收了剑起身跟上。只剩下奥拓独坐在房内,闭眼不知想些什么。
……
苏安被困在自己的神海内,目夷子彻底断绝了他与外界的联系,此刻是上山不能,下海也不行,纵使他心系姬屏他们的安危,也是有心无力。他不敢想姬屏他们因为自己拖累而受到什么样的危害,只能研究起从天工山得到的《造物》篇,希望能尽早找到脱离这里的办法。
翻阅着书页,苏安发现《造物》篇共三章,而这本书只是它的第一章。在书中前几页记载了‘回风别云锤’的技法和一种叫‘流云’的灵力压缩的术法,但此刻两种两种修炼法,一种炼体一种炼灵,都是为‘造物’打基础的修炼法。而现在失去了身体掌控只剩下神识,自己都没有办法去学习,于是继续向下翻阅。
令苏安稍松一口气的是,在两种修炼法后,书中记载着一种叫‘神悦’的神识修炼法。‘神悦’修炼至小成,可强神识,为‘造物’打下神识基础;修炼至大成,可炼神魂为一体,享神游于天地
不过这修炼法名字虽然叫‘神悦’,但修炼过程却一点也不愉悦。按照书中的描述,修行此法不仅要修行者神识具备一定的强度,而且需引‘蕴’为刀,将原本的神识一割裂为二。如果不具备第一个条件修行者的神识根本禁不住一分为二的过程。在神识成功一分为二后,两个神识要同时分别修炼《神悦》的天地两篇。天篇‘淬’神,地篇‘凝’神,当修炼有成后,修炼天篇之灵和修炼地篇之灵要相互吞噬,重合为一,《神悦》方可小成。
而《神悦》要修炼至大成,则要在小成的基础上将神识再一分为三,同时修炼天地人三篇。与小成之法不同,大成之法以人篇之灵作为主导,天篇之灵和地篇之灵则作为人篇之灵的养料。
修炼此法若成可不论修为获得堪比神游境强者的神识,但道心不坚者可能都挨不过小成之法的第一刀。即使分神成功,修炼过程中为了挖掘神识的极限不断地接近神灭的状态,神识要经历难以想象的熬打。并且最后吞噬阶段也会因为分不清主次地位,轻则性格大变,重则精神崩溃而死。这些风险对于一般人而言,都达到了令人而却步的地步。
苏安神识所化的光球夹在雷海和石梯中间,此刻他已经没有别的选择,虽然不清楚自己的神识是否达到了修炼的标准,但此刻姬屏他们生死不知,他只能放手一试。
苏安先花了些的时间让自己的神识在‘蕴’的滋养下达到最佳状态,而后便开始按照《神悦》凝聚起‘蕴’刀,这个过程比想象的快,不过显现在苏安身前的雏形却是一把剑,“凝!”随着苏安法令,一把朴实无华的宽刃剑显现出来,竟然和挟持王铁牛白人手里的那把一样。
宽刃剑浮在苏安神识所化光团之上,迟迟未见落下。想是一回事,真要拿刀把自己一劈两半又是另一回事,“什么都别管,别看,一刀劈下去就行了!”苏安深深地吐纳了一口汇聚来的‘蕴’,默默宽慰自己。
苏安不再看剑,直接控制宽刃剑向着自己猛劈下来。宽刃剑将苏安神识所化光团一劈两半后,直接溃散重新化作‘蕴’融进两个光球内。
两个光球,一个逐渐显出人形,一个维持光球的形状,两人几乎在同一时间苏醒。光球苏安看着人形苏安,虽然神识割裂带来的疼痛仍没消退,但见分神成功仍松了口气,“成了!”
而人形苏安言语却不带一丁点情绪,漠然开口问道,“你是我,还是你是你,我是我。”
球形苏安闻言,叹了口气,割裂神魂地副作用果然还是避免不了,只是说道,“在无相之神的那二十年,我用记忆里的别人填补。虽然沉浸在扮演角色中,但我也的确看清了自己一些,看清了自己想要什么。我只想确定,你自己心里想要的是否变了?”
“我不觉得他们有多重要。他们过得好与不好,死或活,我并不关心,我不爱任何人。我只是感到疑惑,若能此刻你是你,我是我,又何必你是我。”
“我不是为我,我是谁何妨,但你若无所谓,那我们只能看谁最后吞噬谁了。”球形苏安见说不通,便不再打算浪费时间跟自己讲道理,向《造物》篇抢去,人形苏安同一时间伸手抓去。银光一闪间,球形苏安占了先手将《造物》抢到。
球形苏安选了《神悦天篇》,而后将《神悦地篇》抛给了人形苏安,“还知道出手抢夺,看来你起码想活着的。”
“最后不管是谁吞噬谁,那还真的是我吗?”人形苏安接过地篇,翻阅过后,抬头看向天工山顶,片刻后便径直朝石阶而去。
球形苏安会意,他是想用石阶的压力来炼地篇的‘凝’神。见此,球形苏安也不停留,向雷海走去,他要用狂暴的雷元素来炼天篇的‘淬’神。两个苏安就此分道扬镳,一个上山,一个下海。
就在苏安修炼《神悦》时,彭斯大饭店却是一片混乱。
彭斯家带着城防兵拉着大炮、架着机关枪将饭店的前后出口都给堵了,炮弹和弹夹都已经装填完毕。此刻指挥城防军的是一个长着和弗雷德·彭斯一般发色和大鼻子的男人,他凶狠的盯着彭斯大饭店,似乎下一刻他就会下令让士兵全力开炮,射杀藏在彭斯大饭店内的任何一个人。但他还得等,等自己的二哥蓝伯特带来城主府的答复,他希望蓝伯特告诉自己,奥拓偏袒贝尔福家,那样他就能毫无负担的将贝尔福家的人射成筛子。
一辆汽车经过城防军的验查,从南边的街道开进了彭斯大饭店附近。一个胖子从车内挪了出来,汽车的底盘因此都上升了不少。正是从城主府赶回的蓝伯特,跟着他一起下车的还有兰斯洛特。
蓝伯特径直往那个指挥城防军的男人走去,“詹姆士,城主让兰斯洛特来抓亚瑟这个该死的谋杀犯了。”
詹姆士·彭斯闻言有些恼火,但也无可奈何,莱特奥普斯城的法律仍然站在他们这一边,彭斯家的人就不能违背誓言。
兰斯洛特下车后,没有去搭理彭斯家的热情,而是径直走向彭斯大饭店内部,他只想尽快完成奥拓交给他的任务,然后回去继续擦拭自己的宝剑。
詹姆士见此,眼睛微眯,他让士兵们都准备好,一旦贝尔福家的人对兰斯洛特有任何阻挠,他并不介意以拒绝逮捕的名义射杀贝尔福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