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帮厨们的道
粱泉，三阶雇勇，身材比苏安想的矮小，大概一米六左右，皮肤黝黑，见到苏安几个人来找自己打听关于委托的事，翻着眼白一脸嫌弃，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死胖子自己不说，净给我找麻烦。”
姬屏见苏安他们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暗骂他们不讲义气，只好自己舔着笑脸说道，“梁哥，劳烦你跟兄弟们说说呗，兄弟们赚了钱好酒好菜伺候着。”
粱泉瞅了姬屏一眼，“在这大家都是头别裤腰带上活着，讨好谁都不值当。”
众人没想到粱泉会这么说，更没想到姬屏转而摆出一副粱泉欠他钱的模样，“那还等什么，说说呗。”
粱泉被姬屏给气笑了，“先说说你们叫什么？”
刚刚见面尴尬的气氛被姬屏这么一闹，算是开了个好头，几人相互简单的认识了一下。
“关于委托，要先和你们先说说弗雷德·彭斯。你们刚来这，对他不是很清楚。他不仅是彭斯大饭店的老板，同时还是城防军副司令，权力很大，如果遇到洋人刁难，尽量忍着，要不然麻烦就不是在门那边挨顿打那么简单。”
姬屏拍胸脯保证，“泉哥放心，有我这大哥在，稳当！”
“你们有数就行，那么跟你们说说彭斯大饭店的用餐程序。”
“用餐模式？我们又不是去吃饭的。”
“我说还是你说？”
姬屏讪讪一笑，“你说，你大哥，你说。”
“彭斯大饭店做的都是野味，各种三阶以上委托才能捕获的魔兽都会成为食材被限量供应，一头魔兽会被不少客人抢着预约不同的部分，有的预约头部，有的预约身子。每个地球日有预约的客人们在进入饭店后，会首先在食材区选取中意的魔兽，而后魔兽会被带到观赏区进行展示。在此期间，你们要在观赏区同客人的魔兽进行战斗，杀死魔兽，这个过程就是你们要参与的帮厨。”
明白了帮厨是怎么一回事，要考虑的就是魔兽的实力，苏安借此问道，“我们在竞技场对付过魔人，那些魔兽的实力与之相比如何？”
“那些魔人只能算是受魔兽血肉影响，继承了一些力量的产物。真正的魔兽不仅肉身强横，而且都有各自诡异的天赋。至于你们要对付的魔兽有多强，全看你们自己的运气。一般不会太弱，毕竟去那里吃饭的客人大多都是奔着看乐子的。饭店也会开设赌局来抽利，总之洋人会把能赚的钱都给赚到。不过你们也不用担心，饭店也不会让你们被魔兽吞掉，要不然容易影响客人的食欲，他们在将魔兽带上场前都会提前将他们喂饱。”
王铁牛闻言，闻到，“意思这委托不会有丧命的风险。”
“我只说你们不会被吞掉。好了我知道的都说完了，你们没事快滚吧，别再打扰我休息日，你们知道能休息一个地球日有多难吗？新人真麻烦，一到这就问东问西的，不会自己琢磨吗……”
粱泉突然劈头盖脸的指责起来，让六人顿时呆不住了，匆忙从营帐中离开。
“现在干啥？”赵水庵懒懒散散的，几人也没有身份证明，想去营地外看看都不行。
苏安感受着这片天地的‘蕴’，突然提议道，“要不我们来修炼吧。”
“修炼？”姬屏一脸疑惑，然后指着赵水庵和净尘，“他俩教你的？”
“我和二哥只是修行中人，注重修心，对这什么修炼连入门都算不上，可教不了。”赵水庵直接否认。
苏安也摇头，他真正了解修炼是通过上官钰，“我昨夜不是跟你们说我做过的那个梦嘛，在门那边的天地条件有限，我没法证明。现在……”苏安打了个响指，一撮小火苗出现在他的指尖，“我到这里后就一直尝试吸纳这里的‘蕴’，把它转化成一种叫灵气的东西，虽然能转化成功，却不能留在体内，所以这个火球术，只能变成一个小火苗。”
“呼！呼！”姬屏鼓起腮帮，奋力的吹着火苗，发现怎么也吹不灭，“嘿！还防火，下次搁野外再也不缺火种了。”
净尘倒是对那梦境本身更在意，“观析明心造幻控，或许那不止是梦，既然我们能来到这里，说明这茫茫宇宙中存在着无数世界，而那上官钰或许是苏安上一世在其他某一界的记忆。”
苏安听净尘如此说，觉得有理。
“苏安，将火球术交给我试试。”赵水庵两眼放光的看着火苗。
林清源提议，“咱们先找个空地，慢慢研究。”几人被苏安的小火苗引得兴趣大增。
营地除了营帐，没有其他太多占地的东西，因此空出很大一块地方，甚至划出一块地盘种上了菜，菜地头插了个“禁止靠近”的牌子。
看到牌子，六人也不再往前走，旁边是一棵老桃树，就挑了干净地坐下。苏安捡了根树枝凭着上官钰的记忆，在地上写起了羲和贺洲修炼第一个阶段‘化蕴九层’要用到的口诀。
其余人则跟着读了起来，“天地有蕴，绵绵若存。静心思理，天心感应……”
王铁牛一脸迷糊，但看其他人一脸沉吟之状，心想，“原来不止俺不懂。”
过了片刻，净尘恍若有所得，开口道，“佛教以‘明心见性’为功夫，为头脑，得以朔本清源，感应‘蕴’藏，虽已得主持传承习得佛法多年，却不知如何法，如今得此法门，方知如何佛法。”说完便闭眼打坐。
赵水庵似有所悟，“老道士教我‘炼心炼性’，传我道法烙印，又把我卖到这里，看来都被他算计完了。”说完也闭眼端坐，不再理会其他。
林清源嘴角含笑，“佛教‘明心见性’，道教‘炼心炼性’，那我儒教‘存心养性’又岂会落后于人。”说完竟也闭眼，如净尘和赵水庵一辙。
姬屏见王铁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问道，“看什么？”
“你不讲两句？”王铁牛憨憨的问道。
“……”
苏安咧嘴笑道，“他们本就是修行中人，比你们亲‘道’，领悟的快一些是自然。”
“不是啊，小苏安，你也不是修行中人啊，你不都能放出小火苗了，我看比你他们会的多，教教哥哥。”
苏安也想教，但修行之事，需先问心后问道。见苏安抬头看云，姬屏问，“怎么了？”
回答他的却是苏安的问题，“在角斗时，大哥你为什么不听三哥的话，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死了。”
姬屏笑着说道，“问这干嘛，都过去了。”但看到苏安眼神灼灼的看着自己，就板着脸跟他对视了一会儿，但看苏安这次是认真的，便败下阵来，无奈的叹了口气，“虽然大哥实力有限，但还做不出为了自己安全，让自己弟弟陷入险境的事，要不然我这大哥得多不称职。”
“好，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你为什么要上洋人的船，来这座岛。”
姬屏露出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理所应当的说道，“为了赚钱啊，洋人可是给了三百银元，给谁谁不心动。”
苏安对他的话置若罔闻，自顾自的说道，“哥，你差点死掉的那晚上，我做了个梦，我梦到一个十岁左右的少年带着一个小娃娃在院子里打滚、奔跑，他不是小娃娃的哥哥，但他把小娃娃当亲弟弟一样看待，两人朝夕相伴。好不容易小娃娃长到了三岁，终于能记事了，但是他却再也没看到过这个哥哥。直到小娃娃长到十六岁，都忘记了自己曾有个哥哥的时候，他年少无知地登上了英国人的船。他不知道的是，那个哥哥也在那条船上。哥哥知道他，但他却不知道哥哥，哥哥照顾着少年，让他熬过了饥饿、劳役、伤病还有英国人的考验，甚至自己也差点死掉，但是他让他的弟弟好好的活到了现在。现在你能告诉我你来这的理由了吗？超哥。”
姬屏在苏安说话时，竟也仰头看起了云，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不是想瞒着你，是怕你多想。要不是婷婷那妮子劝不动你，写信找我，我还真不知道你要卖身给英国人这一回事。我看她的信啊，上面那泪痕都把字都染花了，就想着找到你把你打一顿。我按照她在信里告诉我的，登上了你要登的船，可看你那可怜样，还是忍住了。我也没想到这趟船这么苦啊，看你生病快死掉把我吓坏了，这要是回去该怎么跟婷婷交代啊。后来你好了，就觉得说不说都没什么必要，反倒是让你多想。你看现在咱们不还是兄弟吗。”
听到婷婷，苏安眼前浮现起那个温柔的身影，“你若是死掉，我又该如何同婷婷交代。”
“我这不还好好活着嘛。”
“大哥，你知道什么让我撑到现在？”
“嗯？”
“我想回去见婷婷。”
姬屏揉了揉苏安的头，“瞧你那没出息的样，不过还算你有点良心。”
“那又是什么让大哥你撑到现在。”
“我啊？我可多着了，一开始是想让婷婷别担心，后来是想你活着，现在嘛，是想你们活着。”
“我也是。古话说‘死有重于泰山，有轻于鸿毛’这都是外人对我们的评价。至于死亡对我们自己而言，我们心里都清楚，它就一个重量。一架天平，死亡就端坐在一侧，我们在乎的人成了砝码，压在另一侧。砝码多了，我们才能把死亡翘起。”
“那我的砝码算算可真不少。”
苏安咧嘴笑着提醒道，“哥，你现在明白自己的‘道’了吗？”
姬屏没想到苏安绕了这么一大弯子，就是为了给自己开导，不过自己现在的确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或许自己一直知道，只不过一直认为理所当然，没有刻意去考虑，“好小子。”
“现在你再按这‘化蕴’口诀去引导自己的意识，去感受‘蕴’。”
姬屏也不再迟疑，生怕心中那份冥冥的感悟跑掉。
苏安转而看向王铁牛，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进入入定的状态,看来两人谈话时，王铁牛也有所获。苏安索性也抛空心思，尝试纳蕴化气。
就在六人入定的时候，一缕春风从桥头城吹向莱特奥普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