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幽灵船17
最先察觉到的是手臂环在腰间的触感，慕白身体稍动，环住他的手臂就化作黑烟飘散了，回到了黑影身上。
其次察觉到的，是被治愈五成以上的伤势。不论黑影是谁，对方从出现就没有伤害过自己，甚至帮自己疗伤。慕白也暂时放下敌意，再次问出了那个问题：“你是谁？”
黑影的目光落在慕白身上：【不能……说出……名字……】
依旧是直接传达到脑中的声音。慕白没再纠结这点，“你是船长红胡子？”
黑影：【……是。】
慕白：明明有着红胡子这种外号，却看不到一根胡须……还有，为什么犹豫那么久？
“你在我眼里放了什么？”慕白摸了摸右眼眼眶，并没有感到丝毫不适。要不是他亲眼看着对方放进来，都要以为什么都没发生了。
黑影似是歪了歪头：【谢……礼……】
还是不知道那眼珠的作用。慕白又问：“……为了感谢我帮你赶走他们？”说着，他看了眼跪在一旁的船员。
黑影：【……是。】
慕白：……所以为什么又犹豫了？信号延迟？说话习惯？
远处的胖子在拼命给他打暗号，自称船长的黑影貌似也很友好，慕白试着直接提出请求：“小船已经破损，今晚我们可以待在大船上吗？”
黑影延迟了一会儿，点头。
“今晚大船不会再颠倒了吧？我们没法在水下呼吸。”慕白更进一步。
黑影延迟过后，再次点头。
胖子三人欢呼出声。慕白也略微放松，与黑影的艰难交流暂时告一段落。
而迫在眉睫的危机一解除，人就会觉得饥饿。胖子发出传出“咕噜噜”的腹鸣，他摸着肚子尴尬提议：“我去做饭吧？但是周虎还在船舱……”
一直跪着的船员不知接到什么指示，突然起身直朝船舱走去，又很快地在众人注视中扛着个大包裹回到甲板。包裹皮是油布，密不透风地裹着一大块不知什么东西。大包裹被他直接扔进海里，一入水就不停下沉，直到消失不见。
胖子猜到了什么，站楼梯上拿手电照船舱里，惊讶地说：“周虎不见了……”
显然，刚刚那位高级船员是接收到船长命令，才会去处理周虎。没了威胁生命的东西，胖子才敢独自去厨房，十来分钟后，他如往常般端着口大锅上来，锅里是一如既往的酸菜臭鱼，只是鱼身被切成块。
赵楚楚掐着鼻子：“这都吃几天啦？我要吐了……”
潘辰也是一脸惨白，毫无食欲。
胖子端着碗，叹气：“吃的只有这个，坚持下吧！这都第五天了。明天、后天，再过两天就能出去啦！”
“你不吃？”赵楚楚生无可恋往嘴里塞着鱼肉，吃药一样地咽下去，还左看右看，见慕白没有盛饭的意思，才问出声。
慕白摇头：“昨天吃过了，我不饿。”不知黑影给他喂了什么，让他伤势好了大半，也不觉得饥饿。考虑到人类的进食需求，他只要间隔吃下一定的食物量，在他人眼中饿不死就行。
赵楚楚一脸羡慕：“能抗饿真好啊……”说完她继续苦大仇深吃鱼肉。
“啪”的一声，一条接近一米长的大鱼突然被扔到慕白脚下。
鱼头还在呼吸，梭形的鱼身，侧线有着明显的黑色斑点，这是一条银蓝色的大西洋鲑，也就是俗称的“三文鱼”，常被用来做刺身鱼生，比较常见的鱼类——但出现在这里，就非常诡异了。
慕白看向黑影，对方的声音断断续续传到他脑中：【送……给你……】
慕白：“……谢谢。”这船长会不会太大方太友好了？恐怖世界还有这种角色？
飞快放下碗筷跑来的胖子，正抱着活生生的三文鱼一脸垂涎，对慕白提议：“船长送的？交给我吧！处理三文鱼我老熟了！只要分我一块……不！一口就行！”
赵楚楚和潘辰也面露渴望。
慕白：“一起吃吧，我一个人也吃不下整条鱼。”
胖子熟练地去鱼鳞、拆鱼肉，橙子一样的漂亮的桔色鱼肉被展开，令人眼前一亮。他一边切还一边惋惜：“可惜没有冰块和调料还有烤箱……鱼头盐烤超香……”又很快否定自己，“原汁原味也很好吃啦！”
最后，慕白得到了包含背肉、鱼腩和中腹的最大一盘。胖子三人平分了剩下的鱼肉，开始狼吞虎咽。
背肉和鱼腩口感细嫩顺滑，中腹则口感绵柔厚重，最重要的是足够新鲜。慕白难得胃口大开，吃了许多。
赵楚楚一口接一口停不下来，还呜呜地哭：“呜呜……以前这鱼生，我最多吃四五块就腻了，现在吃起来好香，简直停不下来！”
三人都是饿了许久，又吃腻了船上食物，骤然得到新鲜的三文鱼，都放开了猛吃，硬是干完了所有鱼肉。胖子更是摸着撑圆的肚皮，打出一个饱嗝。
吃饱喝足，一个不得不面对的问题，也浮上了水面。
“我们现在……算是完成支线任务了？”赵楚楚最先开口。
“算完成了吧……”胖子挠头，“打扫任务应该包括两部分：一是打扫船体本身，二是赶那些船员下船。”
赵楚楚小心翼翼地说：“可那不是……还有一个吗？难道那个不算？”
这个问题，仅剩的高级船员用行动回答了她。“扑通”的落水声后，原本高级船员所在的地方，只剩白色制服的碎片。甲板上除了慕白四人，就只有黑影船长。
慕白：“支线完成。那么，还有两天时间，来完成主线任务。”
主线任务的提示：船长红胡子想要招聘新的船员，谁会成为幸运儿呢？
“成为新船员的话，就要永远留在船上了吧？”胖子这下笑不出来了。
赵楚楚眼睛瞟着慕白：“我们中最优秀的……毫无疑问啊……”
气氛随着她的话，瞬间陷入死寂。
慕白手指轻敲着船舷，正垂着眉眼思索。“笃笃”的敲击声，像直接敲在人心门上一样，令人紧张。良久，他抬头，露出清冽的双眼，他说：“‘幸运儿’是不是存在……我有一个猜想，今天太晚……等明天验证下再说吧。”
“……不考虑直接问船长吗？”赵楚楚忐忑提议。
胖子直言反对：“那船长要直接回答‘就是你了’咋办？直接gameover啊！那可是npc！表面看起来再和蔼可亲……真动手杀人的时候也不会手软！”又对慕白，“我相信你。别死啊！啊，当然我也不想死……”
赵楚楚垂下头绞着手指：“要能一起出去就好了……”
胖子：“是啊……”潘辰也点头附和。
在恐怖世界的第五晚，四人睡在甲板上，第一次能舒展开手脚入眠。虽然夜风很凉，但有帆布挡风，怪鱼也不在相距咫尺的地方，身下的地板也相对平稳很多，几人难得睡了个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