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藏在看不见的心底
林桑教完这一年，就准备辞职。最后的校庆，她要跳一支舞。
秋月缘被她桑桑妈妈相中要拉着一起跳，最近脚疼的厉害。秋教授周末要去爬山，救了她一天出来。
“爸爸，我不想爬了，你们先爬。”秋月缘累着了。
“小师妹，不急，歇会儿再一起慢慢走。”高她六级的一位学长高阳说着。
秋教授有爬山的习惯不是一天两天了，毕业后还与他保持联系的一些学生，在空闲时也会来爬山，与他们的老师相约一起，高阳就是其中一位。
“那歇会儿。”秋教授说着，三人毫不讲究的坐在阶梯边。天气很凉快，坐在路上倍感舒适。
“老师，若到了不山顶，在这里停下会不会也不错？”高阳看着远方，若有所感。
“这要看你此行的目的是什么了。如果是散心，到哪里都好。如果是爬山，这一次不上去，下一次还会选择上去吗？”秋教授回答。
“沉醉于半路风景，或许就没有那么强烈的上山欲望了。”高阳有些有些疲倦的回答。
“很多问题，你在问的时候，自己已经给出了答案。你要继续吗？”秋寻问。
“有的路比山峰还难爬，这算什么？继续吧。”高阳感叹，眼里藏着哀伤。
“终于要放弃那个女孩儿了？”秋教授笑着问。
“或许吧。”
秋月缘打开杯子解渴，坐在一起插不进话，就静静的听着。
“那就慢慢放下，这是对你自己负责的方式。生活要继续，心不要负重前行。”秋教授开导他的学生。
“如果放不下，怎么办。”高阳声音悲戚。
“如果放不下，就藏在心底。藏得自己都看不见，等老了再从心底掏出来看看，哟？这就是青春？”秋教授笑着。
“哈哈哈，这可是很难过的。”高阳被逗笑。
“或许是的，如果摆脱不了，那它就会藏在你的影子里。”
“老师，你真残忍。”高阳控诉。
“自己找法子去，受情伤还好意思找我诉苦。以后出门遇见我熟人，别说是我学生。”秋教授一副我可没你这么丢人的表情。
“唉，那能怎么办，秋老师，你不能不管啊。”高阳哭诉。
“我凡人一个，你找你爸妈哭诉去。”秋寻说完站起身来，带女儿继续前进，却看见秋月缘坐着发呆。
“想什么呢？”秋教授问。
“思考一些哲学。”秋月缘回过神来，回答。
“继续走吧。”牵起秋月缘的手，把她从地上拉起来。
“小师妹，老师，帮我排解一下忧愁吧。”高阳一路走，一路问。
“师兄，你不是要放弃了吗？”秋月缘好奇的问。
“你别管他，他就是一阵一阵的抽风。”秋教授把秋月缘带着走前面。高阳的情路坎坷，爬山撞几次秋教授就问几次，头几次还正经出招，过几次依然如此，就知道别人帮不上忙。
“小师妹，你帮我分析一下。”高阳转移阵地，却见他老师一记刀眼过来，“当初没上课没抽你，你是不是不乐意？”
“什么？我刚刚说了什么？我忘记了。”高阳一副我在哪儿我是谁我要干什么的模样，大步向前走。
秋月缘看得十分开心，迈步跟上他。秋教授就跟在身后，面带微笑看他们跑。
秋月缘坐在化妆室，被化妆师弄着造型。她头发很长，做不了一般的芭蕾舞者的发型。索性不是正经演出，被扎成低尾，到脖子后固定一对向下的白色羽翅装饰，穿了一条带着白色羽毛装点的丝质飘柔长舞裙，在手臂有花朵般的轻纱如同翅膀。
桑桑跳黑天鹅，黑色芭蕾舞裙露出有力的双腿与双手，裙摆的黑羽如刀锋。这一场，挑了一个天鹅湖的片段。
请来乐团助阵，乐声轻响，白天鹅头戴花环出场。元一坐在台前拉响小提琴，看着天鹅登场，轻轻微笑。
她知道她们能看见她。她就在这里为她一生最爱的两个女孩儿奏响乐章。
白天鹅迈着轻盈的舞步，没出错，也没出彩，舞技的不成熟却因身形容貌，成功的演绎白天鹅的柔美稚嫩。
待白天鹅退场后，黑天鹅出场。前任首席头戴金冠挥鞭旋转32圈，带动全场热情。
黑天鹅眼神高傲，睥睨众生，带着不顾一切的野性在舞台跃起落下。岁月在她容貌留下痕迹，也给了她独一无二的力量与魅力。
秋教授照例用相机录下这一场舞，台下楚明熙深深的笑了，他为他妈妈而骄傲。他骄傲的向心喜的女孩骄傲的介绍，“看，这就是我妈妈。”
他身边的女孩早已为美丽所折服，“真美。”
谢幕后，楚明熙带着他的女孩儿去往幕后。穿过来往的人群，看见秋月缘在帷幕边，看下一场的《梁祝》舞蹈。
舞台上，舞者们穿着白色舞裙，戴着相同的白色鬼面具一一上台，高矮胖瘦都相同，随着丝竹声起，整齐划一的开始了他们的舞步。
渲染了华丽又凄婉的舞台氛围，让人不禁期待祝英台的上场。
楚明熙轻轻给女孩儿指了一下，那女孩儿却不好意思上前。
“缘儿。”秋月缘闻言回头，看见楚明熙叫她。旁边一个可爱美丽的女孩儿眼神放光的看着自己。
“明熙来了啊，不介绍一下吗？”秋月缘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笑着问。
“这是我女朋友，叫蒲婷。婷婷，这就是秋月缘。”楚明熙给双方介绍。
“你好，叫我婷婷就好。”蒲婷礼貌伸手，秋月缘伸手相握，“你好，若觉叫我缘儿太过亲近，叫我秋月也可以。”
“不会。”蒲婷眼睛一眨不眨的一直看着她，回道。
秋月缘挑眉，觉得这女孩儿好玩儿有趣，直接调笑到：“桑桑妈妈在里边卸妆，不去见见你婆婆？”
“缘儿，帮帮我们。”楚明熙嘱托秋月缘。
“没问题，回头你们请我吃好吃的。”秋月缘笑着朝这两人做了个请的手势，不再多说。直接进了化妆室，进门前，做了一个快来的手势。
留下蒲婷紧张的看着楚明熙，这和计划不一样，楚明熙和她说的是来见秋月缘，问：“真的要去吗？你之前都没说。”
“不怕，我妈妈人很好的，难道你不喜欢我妈妈啊？”楚明熙安抚，带着她进了化妆室。
“没有。”蒲婷不接这个帽子。
“那我们进去吧。”楚明熙拉起蒲婷的手。
室内挤满了人，乐团的人好久没看见林桑了，在叙着旧。
“桑桑妈妈，好事将近哦。”
“你儿媳妇来了。”秋月缘笑着用眼睛示意门外。大家好奇的等待着。
蒲婷进门被那么多眼睛看着，有点羞涩，也没有畏惧。看见好多专业乐者，心里很高兴，控制住张望的欲望，乖乖的被楚明熙介绍给了他妈妈。
“妈妈，这是我女朋友，婷婷。”楚明熙把蒲婷带到了林桑身前。
林桑站起身来，面带和善的微笑：“婷婷你好，初次见面，没有准备什么礼物。熙儿也是不懂礼貌，没有早点说，回头给你补上。”说着，牵起了蒲婷的手。
“谢谢阿姨。不用礼物了，您跳舞是真好看，比任何礼物都要美！”蒲婷眼里带着崇拜。
“是吗？”林桑笑得很开心，看着他们俩说：“熙儿眼光真不错。”
秋月缘回到元一身边，挨着妈妈坐下，没有插话。蒲婷这女孩并不需要她插手帮忙，桑桑妈妈很喜欢她。元一转头看了她一眼，摸摸她的头。
随后，楚明熙带着蒲婷来到元一面前，说：“这是我元妈妈。”
“元妈妈好，今日一见名不虚传，能给我签个名吗？”蒲婷自从知道楚明熙的老师是元一后，就收集了很多元一的曲子，还特意买票去过音乐会。都是学音乐的，元一对她有挺多启发。
此时蒲婷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还真的就去要签名了。惹得林桑开怀大笑。
“好，我给人签名还是头一回。”元一高兴的接过，乐团的人起哄。大家一起热热闹闹的全签了名，差点把元一的名字挤出去。
最后离开时，元一看着林桑嘱咐道：“桑桑，你这两天有空带着熙儿和婷婷过来吃饭，秋寻给两孩子做好吃的。”
“没问题，麻烦秋教授了。”林桑笑眯眯的答应，是不会和元一秋寻客气的。
秋月缘说完再见，被妈妈拉着手出门找到秋教授一起回家。
晚上吃过饭，秋教授在房间把录好的视频烤出来放好，元一在一边看。
看到女儿出场跳舞时，元一嘴角挂着幸福的微笑。可就在一瞬间，一股莫名的情绪占据了她脑海。看不见，摸不着，接着林桑出场，她的吸引力又回到舞台。
“好奇怪，那种感觉。我刚刚好像与谁对视了。”元一望着秋寻，一只手放在胸口。
“你和谁对视了？是不是刚刚有人看镜头了。”秋寻伸手把她心口上的手握住，轻声问。
“应该是。”
“那我们再放一遍，找找。”秋寻拉回进度条，一只手抱着元一再看一回。除了女儿的舞姿，什么也没再感觉到。
“应该是错觉。”元一叹了口气。
“疑神疑鬼的。”秋寻点点元一的额头，看她还没反应过来，送去一个吻。
视频里，随着时间流动，天鹅湖落幕。没有关掉的相机记录了下一次《梁祝》舞蹈。
祝英台一身红装上场，戴着一张黑色鬼面，落地的白发随着旋转的舞步纷飞，似有霜雪降临。提现木偶般僵硬的舞姿透露出彻骨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