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因果报应
后来，这里村子流传着这样一个传说，野小孩的遭遇感动了上天，于是仙界下来了一个老神仙，把他带走了。只见得当时天上祥云一片，远处之人白须过膝，三千银丝随风飞舞，手拿拂尘，一副世外高人模样。
他对那野小孩招招手，那孩子便丢了魂似的，跟着那老神仙入了青天。
当然，这是世人传说的版本，真正样子是：老人是附近游历的道士，之所以会去那种贫瘠村庄，是因为师傅他老人家说：青云啊，你突破迟迟突破不了结丹，是因为你有一桩因果未了，这关乎到你的前世今生，去吧，到你认为应该去的地方，那里可能会有答案。
道士名叫林青云，巧了，他收的记名弟子也姓林，而且，冥冥之中自有定数，那天上的祥云一路牵引自己到了这里就消失了，看来，这是上天的意思。
“师傅，我们去哪儿啊，”林求死好奇的问道。
“去该去的地方，做该做的事。”
“那我会变得和你一样强大吗”
“等你先过了自己这一关再说吧。”
自此之后，林求死便跟着他师傅修行，他们修炼场所不固定，有时是在深山老林，又或在闹市之中。求死也曾问道：我们这样的修炼有意义吗？
林青云往往一笑而过，“等你过了自己那关就知道了。”
三十年后，林青云预感自己结丹瓶颈有所松动，就对求死说：为师感觉自己时间不长了，临死前还想试着突破一下，你如今也已是半步筑基，该自己去历练了。
林求死一阵感概，对次伤心不已，但也仅仅简单说了两句保重的话就准备御剑而去，师傅再次拉住他，缓慢说道：一切事，都随天意，我心，静待自然，莫要强加干涉。
求死脚步顿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出去了。
天地间随意畅游，林求死几乎每到一个地方，都要询问当地村民是否有难以摆脱的灾厄，需要自己除去。如此，倒算留下好名声，可当他自己遇到真正的难处，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天，兜兜转转，他望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家乡，心里却没有半点思乡情意，甚至，当他看见自己的故居，也就是现在一个腿都站不太稳的老头子的居住，终于露出了笑意。
那正是待自己如亲生儿子般的父亲，过了一会儿，又出来个老婆子，身体还算硬朗，两人说说笑笑，似乎在商讨晚饭该吃什么，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们一家人其乐融融，共享齐人之福呢。
林求死笑着笑着，眼泪又不自觉流了出来，视线逐渐变得模糊，这是他们该得的，该得的，“啊哈哈啊哈哈哈啊啊……”
这把给菜地施肥的老头子吓了一跳，“去去去，哪儿来的疯子，”老婆子推推搡搡的把求死弄走了。
他只是死死的盯着她，并没有抵抗，就凭这一个老婆子的力气，再来二十个也是枉然。
晚上，离村庄不远处的一棵前年古树上，躺着一个带着面纱，眼神狠戾的男子，他用修长的指甲抚摸着自己的配剑，上面有如锯齿状的剑尖。月光之下，他看见了自己的脸，还有发红的眼睛，眼眶里不知是血还是泪，都一并流了下来。
……
“老头子啊，你说白天那个疯子是哪儿来的呢我看他的眼神，怎么感觉好像很恨我啊”卧房里，老婆子翻了一个身，推了推老头。
“我怎么知道，我们年轻的时候做了太多坏事，能活到现在我也知足了。”
“什么话，你是说我不该把老六卖出去，我不卖哪儿来的钱给你治腿，现在好了，好处你吃完了，反倒怪起我来了是吧，你个没良心的。”老婆子看起来很是气愤，接连推了老头好几下，“哎呀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这个人真是，我只是随口一说罢了。”
老婆子白了他一眼，两人就此沉沉睡去，整个夜晚相安无事，第二天一大早，老婆子就起床了，她要去给菜地施肥，除草，自从老六走了，家里大小事都归她管，这么多年来，渐渐也干得利索了。
等她一如往常叫老头起床时，才发现他已经断气了，眼睛瞪大着，似乎不敢相信，显脖子上有一道如锯齿般的，伤痕，满床尽是血沫，显示是死不瞑目。
“你……老头子 你醒醒啊！醒醒，来人，杀人了，我家老头被杀了！”她慌慌张张跑出来，迎面撞到了村长。
“哎，怎么回事儿，一大早慌慌张张的，”村长怒斥道。
“我家老头没了，被人杀了啊啊啊啊！”
“你先别急，带我去看看，”这村长也是好奇，这人好好的怎么一大早就没了。
等她领着村长到家里一看，老村长皱着眉头，“怎么了村长，这是谁干的能知道吗”老婆子一边哭一边说。
“哎… 你们…… 这是得罪了仙人啊，普通人怎么可能死后伤口还散发着灵光呢
“啊，这怎么可能，我家里的人向来与世无争，待人也很好，不会无缘无故得罪人的，我问心无愧。”
“你自己心里有答案，何必在这里自欺欺人呢，”村长抚抚胡须，神色淡然道，“老夫也曾随仙人修炼过，这修仙界的基本常识我还是知道的，你家，估计得罪高人了。”
说罢，不等老妇还想反驳几句，便自顾自的离去了。
当天，本来和谐美满的家庭，眨眼间就破碎不堪，除了远嫁的老七和多年前就失去联系的老六，其他儿女都陆续赶了回来，参加葬礼。
皓月当空，一阵凉爽秋风掠过，儿女们都在大堂为父亲守夜，所有人都知道，这是由于父亲干的坏事太多，被仙人报应了，所以报官了也没人管的。
“父老乡亲们，快跑，野兽暴走了，快离开这儿，”突然间，外面不知出现了多少声音，远处似乎还有地动山摇野兽群袭来。屋子里的人刚想跑，却不然，一只爪子比他脑袋还要大的妖豹进了这间屋子，它很喜欢这些人身上的味道，那是——“善良”的味道。
没人知道那兽潮从何而来，也没人知道为什么还会出现妖兽，但过此之后，这附近的几个村庄无一人生还——除了远嫁他村的。
“一切，都是天意，”月光照不到他的脸，但隐隐可见一个瘦弱的小男孩儿，在无声的哭泣。